第五章、踏出黑暗
黎天挪著身子向外邁去，他的腦海中不敢去多想。他隻願自己正在一個夢，夢醒後他還是那個父母身邊的好孩子。
夢，隻願是奇幻的夢而已。但是黎天的感受又是那麽的身臨其境。
當自己找到那套衣服後，他不禁疑惑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身體竟然長的這麽大。完全要抵得上父親的體魄，邊走邊想他都有些難以置信。
黎天最後的記憶是在母親懷裏撒嬌，最後與母親對視一眼，黎天感覺頭腦發暈就莫名其妙地昏倒了。但是誰知道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不想了不想了。出去問問娘親，好想娘親啊。”
向著黑暗中摸索而去，黎天舉步艱難，“會不會有鬼魂啊……”他顫抖著四處張望，生怕有個什麽東西突然冒出來。
此時在他的背後漸漸閃爍出一片鮮紅色的光芒，光芒很柔和，照射著四周。正背身離去的黎天也察覺到光芒正在彌漫開來。他顫抖地僵硬在原地，不敢動彈。
“怎麽回事，那是什麽那是什麽。”黎天在心中已經念叨無數遍，可他就是不敢回頭看個究竟。顫抖的身體抖動得越來越厲害，直到他整個身體都癱下來，坐在原地喘著大氣。
麵對無盡的黑暗，心智還是七歲的黎天怕這些完全在情理之中。他恐懼任何可怕的東西，現在他心中隻想找到自己的娘親。
可是……
“可是，我如果就倒在這裏不敢動，怎麽去找娘親。娘親，娘親。”黎天的聲音抖動不止，而且帶著幾分的哭腔。
黎天癱坐在地麵上已經好久了，每一次他都在糾結要起來找娘親還是要一直癱在這裏。豆大的汗水已經浸濕他的衣服，他那長長蓬亂的頭發也被打濕貼在臉上。
無數次念叨“娘親娘親”的黎天神情恍惚，他一隻手抓起另一隻手緩緩地摸向自己冰冷的臉頰。“娘親知道我這樣，娘親會不高興的。父親又會歎氣的。我，我……我該怎麽辦？”
僵持，一直在僵持。再這樣下情緒極其脆弱的黎天會精神分裂。此時，自混沌深處傳出幾聲竊竊私語。
“這小子，屁大點的事情都要我們幫忙嗎？極其不穩定的狀態會波及金牢的。”
“我有辦法，你們稍安勿躁。”牢想到一個辦法隨即向黎天發出聲音。
“小黎天，不要害怕。你背後的光芒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你難道沒感覺到著紅色的光芒有種溫暖的感覺嗎？”
光芒忽暗忽明，時而越過黎天的身體照射到他的麵前，時而收縮回去。好像呼吸一般。
“我娘親！真的嗎？”一聽到是娘親留下來的，黎天頓時爬了起來。臉上不禁露出喜色，也不顧什麽鬼怪和害怕，轉身便大步跨到床前。
衝著光源望去，黎天隻發現一串吊墜，床下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就連割傷自己的東西也消失不見了。那是很古老的東西，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珠子被穿在一起而且每一個珠子上還刻有奇怪的圖紋。小的有指甲這般，大的有手掌那般。很是精致。
“哇哦，這個吊墜我喜歡。好像佛珠似的。嘻嘻。”
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黎天愛不釋手。他更沒有心思去考慮之前割傷自己的東西。他將吊墜套在脖子上一遍又一遍地觀察。這東西如果當做吊墜的話還有些大，說是佛珠的話它又不是。
唯一一塊手掌大小的珠
子是橢圓狀的，是透明的藍色，像天空般蔚藍。黎天攥著這個珠子摸著不停，笑嘻嘻地向外處走去。這是，牢又發話了：“小黎天，你這樣不對的。這不是吊墜，是你衣服上的裝飾。”
“哦？裝飾？什麽裝飾，裝飾在哪裏的？”
黎天笑靨著問道，他知道這種聲音是源自自己身體深處的。而且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所以才放心交談。
“挷在你的右臂上，你自己試一試。”牢和藹地說著，表示很有耐心。
牢提醒黎天，這身衣服他穿著總感覺不舒服，現在經它提醒自己才想到是衣袖這裏出了問題。黎天拿下這串珠子，伸開右臂將那串珠子穿上去。“可是，這個，我不會綁。太大了這珠子。”
聽到這句話，牢後麵的白墨雙麟幾乎暴走，咆哮著怒吼道：“你這小鬼，生活都不能自理。這都要我們幫忙，真是的！”
潑婦罵街式的怒吼，讓黎天一驚一乍的。他無無辜地撓撓頭，縮著頭小聲地嘀咕一句：“以前都是娘親幫我的……”
“還有臉說！”
表麵上白墨雙麟怒斥著黎天，但它們還是釋放出實體魂息幫黎天綁這串珠子。
“謝謝，嘿嘿。”童心未泯的黎天傻傻的說著謝謝，一邊抬起右臂端詳著這串交織在自己手臂上的珠子。
橢圓大珠隻有一個，就綁在黎天的手掌麵前的裘袍服飾上。第二大珠有三顆，兩顆被綁在手腕處，一顆被綁在手肘處。一串紅色的珠子圍繞那個蔚藍色大珠。自下而上，很是別致。
“我好想看到上麵有字，伊什麽的。裏麵還有血液呢！”黎天瞧著這個大珠子突然冒出一句，他希望牢可以告訴他答案，畢竟他的好奇心太強。
“好了，以後你就會知道的。現在我們出去吧。還有，你的這身衣服這麽好看。別人看見了會來奪得，我知道小黎天不會將這個東西給別人的，所以我們把它易容一下。好不好？”
“好吧。那麽我要出去找娘親，你帶我去吧？”
黎天心情好，牢說什麽他都不假思索地答應。他舉起手臂任由黑白色的魂息包裹全身。片刻後，這身藍白色的奇怪服飾變作在平常不過的衣物。“就這樣吧。”牢嘴上說的輕巧，實則是費了他們九牛二虎之力。對於一件絕品的蠻荒寶物，封印它的氣息又怎麽會容易。但這究竟是什麽？而之前刮傷黎天的東西又是什麽，為什麽會憑空消失？
在黎天看來，隻是好看的衣服變成普通模樣，顏色還是藍白色。黎天自我感覺這樣的衣服才適合自己，這讓他很是滿意。
走向黑暗之中，黎天並沒有考慮太多。滿腦子的娘親，也讓他沒有多餘的空間去考慮鬼怪之事。一路走下來，黑暗之中隱約地透出一米光芒。
“咦？是出口啊！”
十五歲的樣子，七歲的智商。黎天整個孩子氣地跑過去，手舞足蹈。
跨向那道光芒，黎天微笑的麵容漸漸僵硬下來。麵前一片漆黑，是黑夜彌漫。
“這裏是哪裏？是哪裏？我想要回家，想要找我娘親。”麵對荒涼的廢墟，黎天難以接受。
慌張的他在廢墟上奔跑，眼神閃爍。他害怕極了。牢欲言又止，黎天既然已經被釋放出來。三頭麒麟八年的消耗也該恢複一番，“隨他去吧，牢。我們需要休息一下。”
十年
來，它們每時每刻在破解十六罡魂咒的咒印，又組煉九幽金牢，這對於沒有十分之一巔峰實力的它們來說，實屬勉強。
黎天踏出來的瞬間，它們也相繼沉睡。那片混沌中，三頭麒麟圍繞在一個金色的八棱體旁休憩，祥雲彌漫，渾濁不清。由於麒麟的沉睡，黎天身上的紋身圖騰也淡入肌膚，消失不見。
無法接受這一切的黎天奔跑著，他的四周陰森可怖。時而有烏鴉悲鳴飛過，嚇得他蜷縮起身子蹲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這裏，也不知道父母去了哪裏。而他現在就是在自生自滅。
這樣一縮就是一夜。
第二天，渾身發抖的黎天已經神誌不清。嘴唇發紫的他口中一直念叨著娘親娘親。縮在落葉中的黎天衣衫怪異，發緒蓬亂。若是真有人從這廢墟中經過，也會認為這是個孤魂野鬼。敬而遠之，不敢靠近。
而此時，百米開外的一處空地上正悠閑地端坐著一人。三十歲的男子，一身樸素裝扮。麵容還算幹淨，隻是這張幹淨的臉頰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他一手提著酒壺，一手烤著某種野獸肉。悠哉的他不時地唱著：“我本流氓逛窯也，悠哉悠哉樂逍遙。想來流氓不好當，哪天換作強盜做！”
這人烤得一手好肉，香味撲鼻。這讓一夜沒吃東西的黎天蠢蠢欲動，虛弱的他站起身挪動步伐向那人走去。他模糊不清的眼神中，前方天旋地轉。
中年男子唱著、哼著，他也瞥到一個髒亂的人影正在靠近。“停——”男子扭頭一瞥，盯了黎天的樣子咂了咂嘴，“哎呀，我說你誰啊！不要靠近我，離我遠點。十米開外。”
“我叫黎天，我很餓。想找點東西吃。所以聞著香味就過來了。”黎天已經接近虛脫餓得暈頭轉向，但他還是向後退幾步，生怕麵前的這個人打他。
“真沒禮貌，連個稱呼也沒有嗎？”男子收回掃視的眼神繼續烤著手中的獸肉。
“額。這位大叔，叔……”
由於體力不支，黎天還未說完就昏了過去。一旁坐著的男子又咂了咂嘴說道：“發燒嘍，昏死了。正好當老子作為強盜的第一個被搶劫的人。啊哈哈哈。”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的眉頭一沉，他的目光隨即轉向西南方。不多時，迎麵出現了數十位黑衣人。“沒想到，今天這麽熱鬧啊。”
“識趣的快滾！免得我們傷及無辜。”為首的魁梧男子傲然嗬斥道。
中年男子笑嗬嗬地站了起來，用插著野獸肉的棍子指了指為首男。一字一字地蹦出來：“小，鬼，白，天，也，敢，出，來，放，肆！老子告訴你，眼前的這小子老子收了，沒聽到他叫我叔嗎！你們才給我滾！”
“敬酒不吃！”為首男被人家指著鼻子謾罵當場怒氣衝天，“兄弟們給我上，解決這個不知死活的。把那小子抓回去複命！鬼叉大人一定會重重賞我們的。”
此話一放，眾黑衣人蜂擁而上。這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屑：“本來我是不打算打劫你們的，可是你們不知好歹。你以為老子是好欺負的嗎！”
“小子，叔叔我心情好你的命我救定了。以後就跟著我到外麵的世界看看吧。”中年男子低下頭瞧一眼倒在地上的黎天微微一笑。隨即他便拋開手中的木棍，左手壓在右臂之上，而右手張開作五爪狀對著那撲來的十幾人嗬斥道：“五擒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