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孽
坐在角落的黎天正思考在城門死去的那人。在三千界中看遍各種死法而且還做過刑捕的黎天第一眼就確定那人被人以魂息的氣場震碎五髒六腑而亡。擁有氣場是地魂境界的標誌，想整個天州國的玄魂強者都是鳳毛麟角更何況是地魂強者。就是神仙般存在，撲朔迷離的傳說。想都不曾想要達到的境界。
黎天在意的並不是強者本身境界，而是那人為什麽出現。難道天州國要打亂。
靜靜思考的黎天感覺到有人靠近。黎天抬起頭，看見一個圓臉的大漢正在打量自己。“小子，進了這三號牢房。見到大爺我就要磕頭獻禮。懂不懂？”大漢彎下身子，一隻手拍打在黎天的臉上，猙獰的笑容帶動全牢房的人大笑。
監獄中也不外乎強者為尊，勢力強硬就是資本。大漢張狂的笑聲黎天理都沒理，他還在思考。他希望從接觸的屍體上發現什麽線索，一遍又一遍回憶之前的場景。
“小子，找死！敢無視大爺。”
黎天無視大漢的存在，讓大漢惱羞成怒。大漢希望的跪地求饒竟然變成無視他怎麽肯善罷甘休，大漢雙眼一瞪，掄起一拳狠狠擊在黎天臉上。
悶聲一哼，黎天回過神來。頭部已經被打到牆麵上。側著的臉龐，張口噴出一口血箭。大漢力氣不小一拳就將黎天打出血來。
“哈哈……”
又一陣哄堂大笑。
“小子讓你狂！讓你囂張。在這裏你找死，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哼！”
“跪下，從他襠下爬過去吧。哈哈……”
眾人的嘲笑讓黎天有些憤怒，抹去嘴角的血跡，黎天冷冷地盯向大漢：“我不想惹事，你們也最好別惹我。”
黎天站起身向別的空地走去。大漢眼中中凶光一閃，冷哼一聲，向著黎天即將坐下的空地吐了一口濃痰。“哈哈，這地方老子占了。哈哈……”
黎天身子一頓，烏黑明亮的眼神立刻森冷。“我說過，別惹我！”森寒的語氣如同寒冬中的冰塊，讓那大漢忍不住一哆嗦。
然而作為在三號監獄有地位的有尊嚴的大漢豈能讓一個新人給恐嚇住：“找死！”
大漢掄起一拳狠狠砸向黎天的臉，碩大的拳頭帶著剛猛的勁氣眨眼間就來到黎天麵前。
“啪——”
就在拳頭離臉部不到五公分的時候，黎天動了。腦袋微微一偏，一把將大漢的拳頭死死握住。
“我沒工夫和你在這裏胡鬧。”
黎天森冷的話突然變得淩厲。他握住大漢拳頭的手向後一拉，右手一抓，帶著淩厲的氣息狠狠地抓向大漢的頭顱。
“住手。”
就在黎天提起魂息的前一秒，一個略帶沙啞的低聲傳來。聲音不是很大，卻在嘈雜中傳入每個人耳中。
哢嚓——
慎人的骨裂聲，令所有人心中一顫。剛剛的阻止聲沒有令黎天停止反而促進了他下手。嘭，大漢雙目圓瞪，五孔流血仰躺倒地。這一擊擊碎了大漢的腦骨，直接讓大漢命喪當場。
“嘶……”所有人驚叫一聲，忍不住向後退卻兩步。
這大漢在這裏也算得上個狠角色，能比得上他的屈指可數，如今當場斃命。每個人都驚恐地盯著黎天。
雙目陰冷的黎天看都沒看死屍，他十分討厭侮辱或者打擾自己思考的人，尤其是後者。一雙如星辰般的墨黑眸子冷冷地盯向牢房中的每個人。
房間靜的詭異，每個嘲笑過黎天的人都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饑餓的雄獅盯住的山羊。那種被死神撫摸的感覺令他們幾乎要窒息。
“這就是魂修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力氣再大的普通人也不是個小小魂修者的對手，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又是那個沙啞的聲音，黎天不禁皺起眉頭向聲源尋去。其他人心驚膽戰地為他讓開一條道。一縷陽光透過巴掌大的窗戶射進來，黎天站在麵前看到了一個雙手雙腳都被手臂粗的鐵鏈鎖住的一個人。蓬亂的頭發看不清麵容，而他的身邊坐著三個人。一個光頭一個刀疤麵還有一個長須老者。
“讓你住手你沒聽到嗎？”開口的是光頭男子，他的話語沒有好氣。
黎天墨黑的雙眼掃視這四人，各個都是混修者，而且實力都在自己之上。“我討厭打擾我思考的人。”黎天沉聲回答，雙拳緊握。他做好了時刻戰鬥的準備。
蓬亂頭發的人坐在中間，沒有開口。其他三人麵麵相覷最終將目光投向他。“你叫什麽？”聲音沙啞，字不多但每一個字都像壓在黎天心裏似的。
“黎天——”黎天知道這是修為高的人給他的壓迫，他不甘示弱硬聲說道。
寂靜，絕對的寂靜。黑暗的牢房中兩人對話其他人沒有一個敢製造雜音的。
“嘩……”碗口粗的鐵鏈動了，蓬亂的頭發被那人撥開。
一隻如老鷹般的上挑型長眼睛漏了出來。他的眼神犀利無比，眸子中透著難以抗拒的深邃。不比黎天的眼神差。
“你是……”這隻眼睛瞬間將黎天的記憶拉回兒時。
年幼的黎天孤僻沒有朋友，當時村裏沒有一個孩子願意和他做朋友。那時，隔壁搬來了一戶人家。一對母子，同樣孤僻的男孩。當他們相互見到時，成為了夥伴。黎天的吃草喝生水都是那孩子教的。
黎天被他帶的活躍起來，好景不長，他們母子被接走。聽說是被接回家了。後來黎天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兒時的唯一夥伴，因此又孤僻起來。
“孽。”
黎天的聲音帶著激動，他不會忘記那個兒時夥伴的樣貌。俊美的臉頰上有一對狹長的眼睛，黎蒙告訴過黎天那是“鷹眼”。犀利深邃的眼睛可以看到比一般人還廣闊的視野。
“嗬嗬，難得你還記得。”
鐵鏈抖動起來，自從進來這監牢所有人都沒見過鐵鏈有過這麽大的動靜。被黎天稱作孽的人走到黎天麵前，伸出手掌等待黎天的回應。“你不也沒有忘記我不喜歡被別人打擾。”
啪一聲兩人擊掌，這是長久不變的打招呼。隨後是擁抱。和孽一起的三個人愣是沒明白他們怎麽擁抱到一起了。一向冰冷不說話的老大今天說了好幾句，一向不動的老大今天托起鐵鏈動了。這一切在與跟隨在孽身
邊的三個人大為驚愕。
“這是黎天，我兒時的兄弟。”
孽對那三人說道，拍了拍黎天的後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們都是我在這監牢收的手下，光頭、刀疤、老李。都是魂修者，可比你小子強多了。你是怎麽入獄的？而且還來到我的第三號監獄。”
孽正是這間監獄的主人，強者中的強者。慶幸的是孽是黎天兒時的夥伴。這種夥伴的意義很重，重過親兄弟。兒時，他們都內向孤僻，但他們也渴望朋友。其他人並不喜歡他們，而將他們至於千裏之外。幼年的心理受到極大創傷，這可能是永遠的傷痛。直接影響人一生的經曆。
他們都在孤獨著，直到後來的相見。從黎天被孽稱為好朋友那一刻開始，黎天心中就永遠住下了“哥哥”這個詞。同樣孽也是，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黎天更是百般嗬護。他們都沒有親兄弟，他們都視彼此為最重要的手足。
兒時，孽帶著膽小的黎天嚐試一切大人們不允許的事情，偷雞摸狗等等。兒時的記憶那樣美好。一幕幕在黎天腦中浮現。
黎天和孽相處兩年，孽和她的娘親被家裏人接走。最終七歲的黎天再次陷入孤獨，再後來就是父母被帶走，孤身一人的醒來。
“無緣無故被抓了，進城時有人死在我身旁，就被抓進來了。孽，你呢？”黎天如實回答。
“你小子運氣真差。我在一年前就入獄了。”
孽坐下來，眼睛一閉，表情略帶悲痛。他很不願去碰觸那段回憶。黎天看得出孽臉上浮現的悲傷，靠在孽身旁阻止道：“我的錯，孽。過去的我們不提了。”
孽扭頭望著黎天肯定的目光，立刻對著手下三人咳嗽一聲。老李三人立刻識趣地躲開了，而且讓眾人遠離孽的範圍。
“老大今天的話真多啊。從進來就沒見到老大說過這麽多的話。”
“誰說不是呢。新來的那小子，確實不簡單啊。”
……
現在這個角落隻剩下黎天和孽。黎天看著昏暗中的孽不作聲。
孽仰起頭深吸一口氣，略帶沙啞和悲涼地擠出了幾個字：“娘親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黎天有些驚愕，不過更多的是悲傷。兒時的孽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訴黎天他的夢想，那就是讓娘親過上幸福的日子。可是現在娘親走了，留下孽一個人……
孽的臉上充滿了悲傷和淒涼，黎天還是不敢作聲。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孽，但他深有體會。畢竟自己的父母也生死不明。
孽收斂一下情緒，回頭衝著黎天微微一笑：“不過，我還有個兄弟。對吧！”
從孽的眼中，黎天看到了晶瑩的物體。此刻孽正舉起拳頭對著他，他感受得到孽對自己的重視和信任。
“啪——”
黎天和孽對拳，就像兒時一樣。這是他們兄弟之間最信賴的標誌。黑暗中這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兄弟就這樣重逢。麵對黎天，孽將自己走後所發生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來。
“我全名，旭日孽。是旭日家的私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