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這褪不去的淒哀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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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衣衫被血染紅，無力的重複著同一句話：

“寒，讓我忘了你……忘了你我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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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聲音不停在腦中回響，胸口好像被什麽重物壓的喘不過氣。

祺寒睜開眼，發現維珈正覆在自己身上。身體隨著均勻的呼吸起伏著，蒼白的臉上透著疲憊。

特殊的身體不允許他在夜晚接受血以外的任何食物或水，否則體溫就會變得比常人高出幾倍，還會被極度的饑渴所侵蝕。

好在自己在白天還能勉強算是人類，不用繼續因為｀食物中毒｀而飽受煎熬。他自嘲的苦笑一聲，也隻有這種時候才會覺得自己沒那麽討厭。

他的笑聲吵醒了維珈，她忙從他身上爬起來，有點尷尬。“你還好吧？”她下意識拉了拉衣領，怕被看見脖子上早已凝固的血跡。

“嗯。休息一天，明天就沒事了。”

見祺寒沒昨晚那麽虛弱，維珈也算是鬆了口氣。她正要離開，誰知手剛握住門把，那邊就傳來了敲門聲。

“姐？你在裏麵嗎？”

“……”想起小蔓昨晚的樣子，維珈一時不知怎麽作答，隻好沉默著開了門。

“你一整晚都呆在這裏？”

小蔓的語氣裏有著明顯的醋意。這酸勁一半是因為維珈一早就出現在鎖住門的房間裏，還有一半是因為就連自己住院她也沒像這樣陪過一晚。

“你別亂想，我隻是早上進來不小心鎖上了而已。”維珈說著回頭看了祺寒一眼，“對吧。”

祺寒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說謊，但既然她示意不要戳破，自己也隻能順應著點了點頭。

見小蔓沒有再說什麽，維珈便去洗了個澡，把帶血的衣服

和空血包裝進黑色的塑料袋裏。去廚房準備了三人份的早餐，因為自己沒有食欲，就隻把其他兩人的端到了桌上。

“小蔓，你今天就在家裏好好照顧他。”

“姐，我……”

“中午就隨便叫點外賣吧。”

維珈說完便離開了家，她不想聽到小蔓為早上的事道歉，所以才沒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剛下了幾步樓梯，維珈全身的力氣就突然被抽空，腳不聽使喚地軟了一下，連忙抓住欄杆，才避免滾下樓的危機。

她隻好扶著欄杆一步一步慢慢前進，眼看就要到達一樓，身後卻傳來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放著他們倆在家卿卿我我，自己在這受罪，裝可憐是你的愛好嗎？”

“你來幹什麽！”維珈看著站在樓梯昏暗角落裏的澤瑰，不由得怒火中燒。

“你昨晚弄得那麽狼狽，我特地來看看你死了沒。”她向維珈走來，臉上的陰影慢慢褪去。的確是很精致的臉，怎麽看都很漂亮。

“你監視我？！”

“別高估自己了，我可沒興趣成天盯著一張看見就要吐的臉。”她邊說邊用惡心的眼神看著維珈。

“那就是祺寒咯。”

“我隻是來告訴你，如果你現在隨隨便便就死了，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哼！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馬上死死看。”維珈抱起胳膊，抬高下顎，盛氣淩人的回看過去。

“我知道你在五年前就徹底不想活了。”澤瑰撩起她的一束頭發把玩著，笑得意味深長。

“你好像忘了我也是｀貴族｀，就算你現在丟了瓔珞這個包袱，我也照樣能讓你不死不活地一直痛苦下去。”

“……”

“哈哈哈，再見。”她作了個拜拜的手勢，便消失在維珈眼前。

那｀加速｀引起的陣風才拂過耳畔，悲憤就讓維珈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瘋子般撕扯手中的塑料袋，直到把它撕成好幾塊，狂躁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離開家後，她並沒有去醫院，隻是在路上隨便買了點糖含在嘴裏。來到學校，一翻開教科書就發現夾在裏麵的照片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在那隻剩半張的照片殘骸上，幹淨爽朗的女孩紮著俏皮的馬尾正開心得笑著，而她身下卻是與這快樂不相襯的輪椅……

阮老師，阮老師？

幹什麽？ 被打斷思緒，維珈十分不悅的臉瞪向王老師。

那、那個，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為小蔓老師的事太抄心了啊？

…… 維珈下意識摸了摸臉，祺寒和小蔓也都看出來了麽。

你今天的課我來帶好了，你還是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雖然平時看這個王老師不順眼，可現在她眼神流露出的關心確實不是虛情假意。但維珈並不想買她帳，還是一如既往冷眼相待。

我沒事。

臉色這麽差還說沒事，你就回家休息一下吧！ 其他的老師也跟著發言， 大家都是同事，不用客氣的。

我真的……

好了好了，你就快點回家吧。 不等她說話，一群人就七手八腳把她推出了辦公室，最後還關上門把她鎖在外麵。

維珈愣在這扇暖得灼手的門前，可以清晰感覺到被埋在深不見底黑暗中的，那道看不見的光亮。

有他們陪在身邊，小蔓一定能堅強而快樂的生活下去。

這樣就好。

隻有這樣，她才能放心離開這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