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驚珂紫
在花渡集團的22樓,這是方靜在臥底任務結束後,第一次又坐在這裏,她以前最喜歡坐在辦公桌前,透過玻璃看郭邵安工作的樣子,認真,謹慎,專注,也很喜歡在一天的忙綠之後,感受郭邵安給她的那一份專有的溫柔。
“小靜?”雷鳴喊了方靜一聲,將方靜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郭邵安的特助先生在會客廳擺上了茶水,很溫柔的說:“郭先生,還在和董事會開會,請諸位略等一會兒。”
特助先生將一個杯子單獨遞到了方靜手上,是方靜還是蘇雅的時候專用的杯子,泡著她最喜歡的毛尖,還依照她的口味放了幾顆要開未開的茉莉。
方靜看著手中的茶水,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特助先生微笑的說:“如果有什麽需要,請跟我說,我先去工作了。”
雷頭沒有忽略掉郭邵安給方靜的那份特殊,他暗自歎了口氣,郭邵安和方靜之間的羈絆太深了,不是自己幾個月、幾年就能替代的了的。
林子軒支好了設備,把電腦也打開了,看著氣氛詭異的兩個人說:“小爺,是不是錯過什麽了?”
雷鳴先回了神:“你設備弄好了?”
林子軒點了點頭,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方靜和雷鳴。
雷鳴說:“等一下,我是主訊問,方靜你記錄,林子軒你攝像。”
林子軒站在落地玻璃旁,俯瞰I市:“小爺,什麽時候才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屬於自己的窗戶啊!”
方靜走到子軒身邊:“下輩子。”
林子軒撇了撇嘴,小靜最近越來越不可愛了:“小靜,不帶這麽打擊人的!”
方靜喝了口茶:“不是打擊你,這是句實在話。”
林子軒:“……”
等了許久,才聽見對麵會議室出現散會的跡象,郭邵安陪著幾位董事出來,親自送到電梯口,轉身吩咐了特助幾句,便往會客廳走來。
郭邵安一身深色的西裝,剪裁得體的顯示他挺拔的身姿,一進會客廳,就直直的盯著方靜,此外一切好像都是虛無,他的眼裏隻有她而已。
雷鳴上前一步,不偏不移的恰好擋住郭邵安的視線,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方靜身前。
郭邵安攥緊了拳頭,表麵掛上了微笑:“我不清楚你們找我做什麽?”
雷鳴說:“郭先生,我們掌握了一些跟你有關的情況,我們想知道在某些時間段,你在做什麽?”
郭邵安坐在沙發上:“你們在懷疑我什麽?被你們懷疑上了,幾乎沒有好事。”說懷疑兩字的時候,卻是盯著方靜的。
方靜躲閃了一下眼神,深呼吸,讓自己鎮定幾分後:“郭先生,我們不是懷疑你,隻是根據規章製度做例行的詢問。”
郭邵安笑了一下:“那好,我有5分鍾的時間,你們問吧。”
雷鳴說:“5月15號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郭邵安看了方靜一眼:“在家裏,和珂紫一起。”不意外的看見方靜在鍵盤上翻飛的手,頓了一下,郭邵安的笑意更深了些。
雷鳴:“5月23號零點到淩晨2點,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郭邵安想了想:“23號?我在公司,沒人證明。”
雷鳴:“6月10號,下午6點到8點,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郭邵安看著他們:“這幾個特定的時間段,我記得不是特別清楚,要不要我的特助把我的時間安排表給你們看看?方靜以前也做過我的秘書,她知道我是嚴格按表行事的。”
林子軒看了過來:“郭先生,請配合我們的工作,現在跟我們說清楚一些,以後的事情才好辦呐。”
郭邵安看著林子軒:“比起做警察,你更適合做婚紗設計師。”
林子軒咬了一下嘴唇。
方靜看了眼雷鳴:“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說,你們先出去,子軒把設備關了。”
雷鳴攔住方靜:“你要幹什麽!這是違反條例的!”
方靜笑著拍了拍他說:“雷鳴,我知道我在幹什麽,我們這麽問什麽都問不出來的,你要相信我。”
郭邵安冷冷的看著方靜和雷鳴。
雷鳴沉著臉:“我在外麵,有事喊,子軒,走!”
方靜將門關好後,坐在郭邵安的對麵:“郭邵安,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希望你能說實話!”
郭邵安淡去了微笑:“方靜,雷鳴和林子軒不是你的親戚,而是你同事,那麽你在做蘇雅的時候,有什麽是真的?”
方靜眯了眯眼睛:“名字是假的,學曆是假的,親戚、父母都是假的。”
郭邵安看著方靜的眼睛:“你是真的嗎?”
方靜咬著嘴唇:“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了,我今天來也不是說這個的。”
郭邵安站起身:“你先坦白,我才會告訴你,我知道的。”
方靜看著他的身影,咬著嘴唇說:“郭邵安,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對你是相當不利的,你現在隻有積極配合我們,才有機會洗去嫌疑。”
郭邵安皺著眉:“什麽證據?”
方靜拿出蜘蛛的物證鑒定證明:“郭邵安,像這樣的證據,我們有7本!雖然不能證明你和他們的死有著直接關係,但是你也脫不了幹係!現在我們在你的會客室談話,下一次我們可能就要換地方了!”
郭邵安接過方靜手裏的鑒定書,草草的翻了一下,就放在桌上,黑曜石般的眼睛盯著方靜,一字一句的說:“這世上誰都可以懷疑我,隻有你方靜不行!”
方靜偏開了頭,拿起鑒定書:“郭邵安,就算我相信你,也沒有用,這個最後是呈給法庭看的。你要法庭相信你,就要拿出證據來證明!”
郭邵安笑了笑:“方靜,我們現在隻剩下官方的聯係了嗎?”
方靜心顫了一下:“不管怎樣,但是你一定認識他。對不對?”
郭邵安揉了揉太陽穴,點了點頭:“我是許爹養大的,這些人我就算沒有碰過麵,也一定認識。蜘蛛也好,高誌晨也好,他們都還算許爹的老部下,但是早就分出去單幹了,我成年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們。”
方靜:“我相信你所說的,那麽大小姐是誰?”
郭邵安坐到沙發上:“這個我不知道。”郭邵安雖然這樣回答,但是心理卻在想,珂紫最近在做些什麽?
方靜點了點頭,就想轉身離開,在手指觸到門把手的時候,被一個溫暖的擁抱鎖在懷裏,方靜鼻子酸酸的,沒有掙紮,她聽見郭邵安說:“我不管你是方靜還是蘇雅,我隻想許你一輩子而已,隻要你願意。”
方靜的眼淚滴在郭邵安的手上,隻要我願意嗎?
方靜澀著聲音:“郭邵安,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我是臥底的?”
郭邵安收緊的環抱:“真的沒有你們特情查不到的事,那次我帶著你去吃小店,我就知道了。“方靜愣了愣:“那你為什麽不把我交給許爹,你明明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
郭邵安笑的很苦澀:“我是個傻瓜,對不對?我雖然什麽都知道,但是還是想賭一把,想賭你選擇我!嗬嗬,但是最終還是什麽都輸掉了。”
方靜抿著嘴唇:“郭邵安你應該恨我的,許嬸也好,你也好,我都是這樣對待。”郭邵安用略刺的下巴磨蹭著方靜的腦袋:“嗯,我是恨你!”方靜渾身一震,“但是同時我也不能沒有你,這一年來,我過的很艱辛,你呢?”
方靜在走出會客室的時候,沒有了那溫暖的懷抱,周身卻還縈繞著熟悉的氣息,她下意識的回頭,看見郭邵安安靜在站在她身後,注視著她。方靜知道這是郭邵安給她,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都是驕傲
的人,他卻可以這樣的放下身段,方靜的心軟軟的。
雷鳴和林子軒看見她出來,就圍了上來:“怎麽樣?”
方靜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郭邵安沒有有力的不在場證明,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七個人都是許誥英的手下,這些人可能隻是那位大小姐的棄子。”
林子軒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問雷鳴:“小靜相信郭邵安,我們也要相信郭邵安嗎?”
雷鳴笑了笑:“不,我們相信的是小靜。”
“棄子?”柳局將這兩個字回味了一下:“方靜?你一句你相信他,就可以讓郭邵安平安無事嗎?雖然我也認為那七個人是棄子,但是為什麽要陷害郭邵安呢?大小姐是誰,你依然沒有給我最滿意的答複!”
方靜從花渡出來,就直接去找了柳局,她聽完柳局的答複後很鎮定的說:“大小姐肯定是許誥英自己培養出來的接班人,行事比許誥英更加毒辣,郭邵安一定知道她是誰,但是選擇不說出來,也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行為,我認為大小姐極有可能是許珂紫!”
柳局站了起來:“你有幾分把握?”
方靜眯著眼睛:“3分!”
柳局搖了搖頭:“方靜,三分太少了,你說你隻有三分的把握,就是說你現在連間接證據都沒有,我不可否認,警察需要直覺,但是僅憑直覺,是不夠的。”
方靜摸了摸鼻子:“那接下來,要怎麽辦?”
柳局想了想:“你們既然已經驚動了郭邵安,那麽就順著根藤,繼續摸瓜吧!”
方靜皺著眉毛離開了辦公室,今天郭邵安的話,是不是可以借助他抓到大小姐呢?自己這次難道又要為了大義,再利用一次愛情?
方靜打心眼裏不想再利用郭邵安做什麽了,靈魂被撕裂一次,已經變得不完整,這次自己要在限度許可內保護愛情一次!
方靜坐在軟墊上打電話給郭邵安:“郭邵安?”
郭邵安聽見方靜的聲音,勾起嘴角:“嗯?”
方靜用手扯著軟墊上的毛邊:“為什麽?”
郭邵安站在玻璃窗前:“我用了一年的時間,幫你,幫我們找借口,最後我認識到,你有你的立場,我們隻是立場不同,這個立場無關愛情。”
方靜抿著嘴唇:“你就不怕我再利用你一次?”
郭邵安低低的笑開了:“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這一次,你是方靜,我是郭邵安,再無其他!”
方靜勾起嘴角,眼睛裏都是笑意:“咳咳,先說正事!你知道是誰陷害你嗎?”
郭邵安想到了珂紫,又覺得不是她,畢竟許爹的勢力死的死,入獄的入獄,光憑珂紫,是不可能掀起這麽大浪的:“我不知道。我以為我們一直再說正事!”
方靜揚起笑容:“我還有任務,你自己小心提防。等任務結束了,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郭邵安站在窗戶前,回味著方靜口中的一輩子,一輩子?我就知道你對我不可能全然沒有心。
雷鳴看見方靜聲音柔柔的坐在軟墊上打電話,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但是如果這是她的選擇,那麽自己也同樣會選擇尊重。
雷鳴眼神黯淡的轉身離開,林子軒恰好看見了雷鳴離去的背影,還有方靜柔軟的表情,林子軒第一次覺得心疼了,他比誰都在意這兩個人,比誰都想他們好,畢竟是出生入死的戰友啊。
珂紫端起一杯紅酒,輕輕搖晃:“夜梟,你說方靜去找郭邵安了?”
夜梟:“是,小姐,但是現在也已經有警察開始追查我們了。”
珂紫飲了一口紅酒:“讓他們查好了,郭邵安隻要陷進來,我跑回日本也無所謂。”難道真的要拿我自己的青春幫許誥英這個糟老頭子複仇嗎?怎麽可能,隻要郭邵安點頭,同意跟自己在一起,那麽拿著許爹的錢,去哪裏不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