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醫生，求你了



“媽咪。”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遍醫院的每一個角落。

林凡跪倒在病床前，緊緊地抓著韓星的手，他不敢相信，前一刻還在跟自己一起吃飯的媽咪，現在居然離開了自己。不，不會的，一定是自己聽錯了。醫生，一定是醫生看錯了。

林凡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出病房，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連忙抓住，“醫生，醫生，123病房有病人，您快去看看，快去看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媽咪離開我了，一定是剛才那個醫生沒認真看，一定是因為剛才醫生太急切沒認真看。媽咪，一定還好好地活著，媽咪，我的媽咪一定沒事的。

身穿白大褂，手裏拿著聽診器的醫生，看了眼滿臉淚痕的林凡，心裏不屑地冷哼一聲，“我們走吧。”這是什麽地方，這是醫院，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嗎？不就是看個病人嘛，用得著哭得這麽悲慘嗎？真是的，這醫生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麵前嘛。看你長得這麽清秀，都多大的人了，還哭。

林凡看見醫生願意跟自己走，連忙開心地拉著醫生，邊把醫生帶向病床，邊說，“醫生，謝謝，謝謝啊。”媽咪，我幫你找了另一個醫生來，你放心，你一定沒事的，你一定不會離開我的，一定不會，我還沒帶你一起去旅遊，我還沒買大房子給你住，我還沒讓享受幸福的生活，你一定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林凡心裏一直在祈禱，一直念念叨叨，希望剛才那個醫生隻是因為忙碌，一時誤診，其實自己的媽咪還是活生生地躺在病床上，希望媽咪隻是暈倒過去而已。

林宏怯怯地站在病床前，看著林凡衝出病床，雙手緊張地捏了捏衣角，病床上躺著的人是韓星，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她死了？不會的，她怎麽會死呢？我剛才隻是輕輕推了她一下而已，她怎麽會死呢？林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告訴自己，自己肯定在做夢，肯定今年喝多了，酒還沒醒。

林宏走上前，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韓星，伸出手，輕輕地摩挲著韓星的臉頰，“韓星，你快醒醒，別騙我了。我知道，你隻是在裝睡，你快醒過來。”韓星，這幾年我為了賭博，害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也害你跟著我過苦日子，要是我沒賭博，把賺來的錢都存起來，那我們一家三口也不會擠在四十多平方的小屋裏。

病床上的韓星，雙眼緊緊地閉著，嘴唇已經漸漸變白，而臉色也漸漸呈現灰白色。她的額頭上，刺眼的紅色，仿佛在提醒林宏，這個傷口是他造成的，無論他怎麽懺悔，這個傷口都不會消失。這是林宏犯罪的證據，這是不可磨滅的證據。

林凡拉著醫生剛進病房，就看到林宏站在病床前，林凡一怒，幾步跑上前，一拳揮向林宏的臉頰，“離我媽咪遠一點。”這個時候，林凡顧不得什麽父子之

情，更加顧不上什麽孝順不孝順。他隻知道，這個男人，剛剛把他的媽咪推到在地，還得媽咪額頭受傷，要不是他，媽咪根本不會出事，要不是他，媽咪根本不會躺在醫院裏。

林宏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因為心裏有愧疚，也不敢像平時那樣，對林凡大吼大叫，隻是尷尬地看了林凡一眼，乖乖地站在一旁。林凡這一拳打的對，要不是我今晚喝酒，我怎麽會那麽糊塗，把韓星推到在地？要不是我喜歡上賭博，我今晚根本就不會因為賭輸十萬，而心裏煩悶，更不會因為心裏不好受去買酒喝。平日裏，給家裏錢的人是林凡，自從林凡畢業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給過家裏一分錢。

林凡說的對，我才是最沒資格的人。我身為他的父親，不給他當個好榜樣，反而經常去賭博，賭輸了，回家就拿林凡和韓星出氣。韓星，這麽多年，是我對不起你，我害你受了這麽多的苦。你快醒醒，等你醒來，我一定重新做人，我一定把賭博戒了。我去找份工作，好好上班，為我們的兒子買一套房子，讓我們的兒子可以早點娶上老婆。

醫生淡淡瞥了一眼林宏，這個男人看上去真猥瑣，不過跟著年輕人的臉型很像，看起來應該是父親。嘖嘖~~醫生歎了口氣，世態炎涼啊，這兒子都開始打父親了。醫生臉上依舊帶著萬年不化的淡定表情，手裏拿著聽診器，走到韓星的麵前。

林凡滿臉怒意地看著林宏，隻要林宏剛才打自己一下，自己就跟他拚命。他有什麽資格可以來病房看媽咪？他有什麽資格跟著來醫院？想起剛才來醫院的路上，自己一邊抱著媽咪，一邊伸出手攔的士，但是那些的士似乎都見了什麽似地，死活不肯停下來，最後終於有一輛的士停在自己麵前，沒想到，林宏卻從車窗裏探出頭，告訴自己快上車。

“死了。”醫生脫下耳邊的聽診器，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看著林凡，認真地說道。

林凡激動地抓著醫生的手，難以置信地說道，“不，醫生，請您再看看好嗎？請您再認真檢查一下，好嗎？我媽咪，我媽咪不會的，她肯定還活著，一定還活著。”醫生肯定是看錯了，一定是的，我的媽咪還活的好好的。她答應過我，她會給我做早飯的，明天都還沒到，媽咪怎麽會離開我呢？媽咪都還沒給我做早飯。

林宏聽到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不會的，韓星怎麽會死呢？我隻是推了韓星一把，她的額頭隻是撞擊在桌角上，怎麽會死呢？不對，韓星要是死的話，那我呢？我就要坐牢的，我不要，我不要去坐牢。我還年輕，我還有很多的日子要過，我不要在監獄裏度過我的下半生，我不要。

林宏睜得大眼睛，死死地瞪著韓星的屍體，他多麽希望，韓星這時候，睜開雙眼，告訴自己，她沒事，她隻是累了，多睡了一會兒。她隻是在跟我們開

玩笑，她隻是想讓我們父子不吵架而已。對，我們不吵架，韓星，我們不吵架了，你快醒過來。

醫生麵無表情地掰開林凡的雙手，“你們來的太晚了。病人失血過多，早就死了。”這種事，每天在醫院裏見多了，見怪不怪了。生老病死，是人一生都要麵臨的。這種事，看開點，就習慣了。

失血過多？失血過多？林凡嘴裏輕聲呢喃著這幾句話，媽咪，您真的離開我了嗎？您怎麽可以離開我？您還沒看到我結婚生子，您還沒幫我帶孩子，您怎麽可以離開我？媽咪，媽咪，媽咪。

林凡跪倒在醫生麵前，“醫生，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媽咪，就算花再多的錢，我也願意。”林凡突然站起身，拉著醫生的手腕，“您說，我媽咪失血過多，那您給她輸血，好不好？血庫不夠嗎？沒事，用我的，用我的。”林凡伸出自己的手臂，放在醫生的麵前。

醫生瞥了林凡一眼，認真地說道，“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應盡的職責。但是病人失血過多，已經過世了。”身為醫生，病人有事，我們怎麽會眼睜睜地看著不管？隻是，這個病人送來的太遲，額頭上的血跡，都已經凝固了。

林凡不死心地看著醫生，“醫生，您再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電療？對，就是電療，我在書上看過，可以利用電壓，激動病人的心髒。

“醫生，用電療，可以嗎？”雖然具體的名稱叫什麽，林凡忘記了，但是林凡覺得，自己說的話，醫生一定聽的明白。

醫生收起聽診器，無奈地搖了搖頭，“太晚了，病人送來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

林凡失落地放下抓住醫生手腕的雙手，靜靜地說道，“醫生，謝謝你。”雖然醫生說的話跟剛才那個醫生一模一樣，但是，自己還是很感謝，醫生能幫自己再確認一次。媽咪，真的已經離開自己了。

林宏怔怔地看著醫生離開病房，難以置信地問道，“他說的是真的？你媽咪真的已經死了？”醫生剛才說的是真的？真的死了嗎？兩個醫生都說的一模一樣，難道，韓星真的沒得救了嗎？

林凡轉過身，冷笑著看著林宏，“你得意了？你滿意了？”突然，林凡寒著一張臉，臉色陰狠地看著林宏，“你等著，我要讓你付出代價，我不會讓媽咪白白犧牲。”媽咪的死，都是林宏一手造成的，我不會讓他逍遙法外的。

林宏膽怯地看著林凡，“兒子，我是你爹地啊。”

林凡走到林宏麵前，嘲笑道，“爹地？林宏，別忘了，一年前，你把我的小拇指打斷的時候，你說過什麽，你說我不是你兒子，你說我不配當你的兒子。”就因為我不肯拿錢給他去賭，他居然狠心地把我小拇指打斷。

林宏使勁地搖著頭，想要為自己辯解，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