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五、 蟒兄1



卻不想剛踏進家門正好和老爹羅老爺碰個正著,羅老爺冷冷的掃了一眼羅四和他身後的一眾家丁,沉聲罵道:“臭小子,你還知道回家啊!”

別看羅四少爺在梧城欺鄉霸裏的,但在家中卻沒什麽地位,其原因羅家世代經營古董玉器生意,在梧城更是有良田幾千畝,端的是好大家業,這些家業現在都由羅四少爺的兩個哥哥打理,就連二姐也在省城嫁了個官家子弟,可說是非富則貴。

而這個羅四少爺卻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說他笨吧,他還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坑蒙拐騙的手段也是花樣百出;說他聰明,但隻要由他經手的生意都會缺斤少兩,而從中截留下的錢財不是拿去賭坊就是進了窯姐兒的口袋,最後剩下好大個爛攤子等著羅老爺收拾。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至於羅老爺終於對他失去了信心,不再給他事做,就留在家裏養著,反正羅家不垮就能保他一世富貴,隻要他不再禍害羅家的家業就萬事大吉了。

於是乎,梧城新一代的紈絝頭子就這樣新鮮出爐了。

可是,不管羅四少爺在外麵有多橫,手頭終究沒有事業,說話也沒有底氣,再加上他頑劣的品行,以至於羅家上至長輩親友,下至管事、賬房們對他都沒有好臉色,唯有憑借著祖母、母親的寵愛才在羅家有丁點兒立足之地。這樣的兒子,羅老爺哪裏會給他好臉色看。

羅四少爺見老爹麵色不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強擠出笑臉道:“爹,你這是去哪兒啊?”

“老子去哪裏還不用你來管,倒是你給我闖了好大的事。”

羅四少爺心中咯噔一聲,心想應該沒那麽快吧,自己剛才在鳳凰集的的事都傳到老爹的耳朵裏了?但表麵上還是裝作不解的問:“爹,我好好的哪裏闖禍了。”

羅老爺哼了一聲,“哼,還不承認,你給我惹的禍事還少了?先不說你和張家寡婦那些破事,那楊啟東和王震山也是你能招惹的?”

果然還是被老爹知道了。羅四少

爺瞪了一眼跟隨羅老爺身後的管家,心想一定是這老賊奴告我的黑狀,等少爺我哪天得勢了,定要打斷你的狗腿!

“怎麽,無話可說了吧。”

“爹,不就是和那洋學生有幾句口角嗎,哪有那麽嚴重。至於王震山,我卻沒有招惹他,這點分寸我還是知道的。”

羅老爺麵色一沉,沒來由的就衝著羅四少爺劈頭蓋臉的吼道:“你這還叫知道分寸?你知道分寸的話老子就不用急躁躁的幫你擦屁股了!給我滾回屋去,老子不想看你這副倒黴樣子!”說完,便撥開羅四出了大門。

羅四少爺被罵得一愣,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個由頭,這時候老管家在他旁邊頓了頓,低聲說:“少爺,難道你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就因為你那句話,現在保安隊那群人已經把咱們記恨上了,老爺這麽急的出門,就是去保安隊。這幾天你最好少出門,在家裏避避風頭……”說到這裏,老管家歎了口氣,搖搖頭緊走進幾步追趕羅老爺去了。

老管家勸解的話,在羅四少爺聽來卻顯得異常刺耳,這原本就是幾句口角而已,哪有他說得那麽嚴重,定是這老賊奴在搬弄是非!想到這裏,羅四少爺的表情愈發陰沉,眾家丁見他麵色不善,有眼力勁的便呆在一旁噤若寒蟬,生怕被這紈絝子遷怒,但也有那麽一個腦袋不好使的奇葩,好死不死的湊上來說道:“少爺,咱們還是在家裏避幾天吧,那王震山不是好相與的,這幾日最好像羅管家說的那樣,少出門……”

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有人知道不妙,連忙後退幾步躲到一旁,不出所料羅四少爺回身一把逮住那家夥的領口,“劈裏啪啦”的給了他一連串耳光,煽得那叫一個響亮,直到把那家夥煽成了個豬型頭,心中的抑鬱這才消解了幾分。完事後看也不看那家夥,隻是掃了一眼躲在旁邊的眾家丁道:“打斷腿,攆出羅家。”

說完,便自顧著進了屬於自己的小院。

“這日子啊,過得好生煩悶……”羅四少爺用手枕著頭

斜靠在座椅上,在家中沒有地位,就連奴仆們也敢對他冷嘲熱諷,母親和祖母對他倒是百般嗬護,在她們眼中,羅四少爺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做出些荒唐事也屬正常,隻是一心盼著他早些娶妻生子,待成了家以後性子自然就沉穩了。但很可惜的是羅四少爺的名聲實在是太臭了,勾搭寡婦夜宿青樓的事也沒少幹,以至於稍微有點家事的都不願意把女兒嫁給羅四少爺,至於平民百姓泥腿子的女兒,他母親和祖母又覺得配不上他,所以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是光棍一條。

正在羅四少爺自歎自哀的時候,一條大蟒從半掩的大門外慢慢的遊了進來,一直遊到羅四少爺的腳下,仰著頭把它那碗口大的腦袋放在羅四少爺的膝蓋上。

羅四少爺輕輕拍了兩下蟒頭,感慨道:“蟒兄啊蟒兄,現在也隻有你一直陪著我。”奇怪的是,那大蟒似乎聽得懂羅四少爺的話,用頭蹭了蹭主人的掌心,那親昵的模樣讓人看了好生詭異。

這裏不得不提一下這條大蟒的來曆,那是兩個多月前的某天,羅四少爺玩著無聊想找點新花樣,於是邀約著一眾狐群狗黨到鳳凰山打野味,一眾人挎著鳥銃,帶上家丁狗腿子呼啦啦二三十個人,倒是聲勢浩大。可這幫紈絝子們哪會打獵?而且這麽多人聚在一起,嘈雜是免不了的,有點警覺性的動物早就溜走了。

於是乎,這一群人在山裏瞎轉悠了一個多時辰,硬是連獵物的半點影子都沒有尋到,唯一的收獲就是幾個還沾著鳥屎的鳥蛋——這還是硬逼著家丁爬到幾丈高的樹上,從鳥窩裏掏來的。

這幫紈絝子的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先前是因為好玩才撐著一口氣,現在興頭一過都叫苦不迭,最先叫喚的是吳家少爺,別看這貨長得唇紅齒白人模狗樣,卻是這一眾人中最不堪的一個,除了吃喝嫖賭之外,還比羅四少爺多了個砸要飯的碗的好習慣。作為一個紈絝,吳少爺明顯比羅四少爺出色,可惜吳家家業沒羅家大,否則梧城紈絝頭子的名號就該花落吳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