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明白歐陽雄和章忠壽將要行動，都變得忙碌起來。李宇軒不曾再來過楓羽閣，章行延也是很少來找上官若鬱，隻是在他離開的那天早上找過她一次，讓她談了一曲，兩人並沒有多說，隻是章行延告訴上官若鬱接下來有事會離開一段時間。而上官若鬱也沒有多問，雖然兩人之間有點曖昧，但若鬱終究是女子，也不會多問。楓羽閣更是忙，尚家兩兄弟整天忙進忙出，尚書傑還好，就是陪在白曉瑤身邊。
所以幾個女子變成了整天在院裏賞賞花，做做女工之人，但偏她們又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就變得無聊之極。南宮洛冰還好，她隻對毒和醫術有興趣，整日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沒太多怨言，而慕容靈雖然早些日子還好奇南宮洛冰的毒，但日子一久便也失了興趣，整日拉著尚楓想要和他們一起出去。但可能是尚楓一方麵聽了李宇軒的警告不敢讓她出去，另一方麵也算是真心的擔心她，現在對方很有可能往他們身邊的人下手，靈兒雖然輕功很厲害，但武功不高，也沒什麽防人之心，自然是不敢讓她跟著出去。隻有上官若鬱雖然表麵上沒有動作，但她已是讓阿努和越清元在外麵打探，自己有時也會和李宇軒暗中見麵。而今，她也打算要到宰相府中去探一探。
乘著今夜無月，上官若鬱一身黑衣，輕巧的從楓羽閣飛出，細心如她，卻沒發現待她走後，一個人影慢慢顯現，眼裏閃出沉思。
上官若鬱輕巧地避開一些侍衛，她知道章忠壽肯定會有一些暗衛，敵人太多了，是要多做準備不是嗎？上官若鬱黑色麵巾下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但她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輕功不如慕容靈，但躲人的技巧倒是有的。而且就在傍晚，南宮洛冰居然給了她一些減弱氣息的藥，她居然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但是卻什麽也沒說，也沒問。隻是臨走時說了一句讓她又氣又好笑的話，“記住不要受傷，不然又要讓我醫，麻煩。”想到此，上官若鬱眼裏也有了柔光。
正了正神，上官若鬱又急速的在屋頂上穿梭，往一個方向走去，阿努早已經將宰相府的地圖摸到了手，這可是他當了幾天送菜菜奴才弄到的呢。
輕輕蹲在屋頂上，上官若鬱拿下一片瓦，瞧著裏麵的人。
屋裏麵有兩個人正在談論，上官若鬱隻看得一人，便是那章忠壽，另外年輕的人便是隻看得到背麵，隻是她覺得背影竟是那麽熟悉，一些念頭從腦中閃過，來不及抓住便一閃而過。
“查沒查出琉錫劍的下落。”渾厚的聲音裏有著一絲威嚴。
“沒有，難道爹不曾懷疑過歐陽雄嗎？畢竟他對這琉錫劍可是感興趣的很。”
“不可能是他，那劍本就是要去送給他的，他不可能自己來搶，認得琉錫劍的，除了我們，便是那上官家的人，難
道。”章忠壽眯起了眼，難道上官家有餘孽，這不太可能啊。
“容我提醒爹一句，歐陽雄既然已經不等武林大會便開始行動，你還是要多注意此人，以免被他算計。”
“行延，爹有你便如虎添翼，哈哈。”
而此時的上官若鬱已是一副呆愣狀，從她聽到他第一句的時候，他便認出那人是章行延，而她還自欺欺人的認為也許是聲音相似，但一句‘行延’便打破了她全部的偽裝。她不禁想大笑，她居然讓她仇人的兒子住進了自己的心，這是何等的諷刺。
眼睛一閉，一行清淚已然流出，章行延，你到底把我當什麽？
上官若鬱許是已失了神，一不留神便被暗處的人發現。
“什麽人。”屋頂霎時閃出另外一個黑衣人，全身散發出死亡一般的氣息。
上官若鬱立即點掉頭就走，那黑衣人便上前堵住了她，上官若鬱也不得不出手。
而此時屋裏的兩人都聽見了聲音，從屋裏走了出來。
“留活的。”章忠壽看著打在一起的兩個黑影，嘴角發出聲音。
上官若鬱邊打邊皺眉，這個人的武功太高，每一次都把自己的招式化為無用。上官若鬱太想脫身，一著急拿出了琉錫劍對敵。
“琉錫劍，是你。”章忠壽一臉算計，嘴角也慢慢上揚。
而此時章行延也發現那人的招式像上官若鬱，而聽到他爹說‘琉錫劍’更是驚訝上官若鬱到底是何人，難道她隱瞞了自己一些事。
但此時不容他多想，看樣子上官若鬱並不是那人的對手，雖然他知道他爹有一些暗衛，但卻是不知道如此厲害。他該怎樣幫她呢？
突地，章行延一運功便也飛上了屋頂，兩人戰成了三人戰，明上章行延在幫那人，可暗裏卻是幫著上官若鬱當了許多招。上官若鬱看到章行延的加入隻是一愣，但隨後眼裏透出恨意，對他的幫忙不領情。
許是章行延的加入讓上官若鬱輕鬆了一些，她找到一個機會便向外飛走，黑衣人要追，被章行延擋住。“我去。”說完便向上官若鬱的方向飛去。
黑衣人看向章忠壽，眼裏透出詢問。
“讓他去。”章忠壽慢慢說道，看向兩人離去的方向，嘴角慢慢上揚，然後便走進了屋，而此時黑衣人也便消失。
章行延追著上官若鬱，而上官若鬱許是知道他在後麵追著她，便是用了十分力在飛，就連路上的樹枝刮在臉上也毫無知覺。
差不多一個時辰後，章行延總算是追上了她，伸手攔住了上官若鬱。
“怎麽，章大公子，要抓我回去領功嗎。”語氣裏是滿滿的嘲諷，眼裏是滿滿的恨意和痛苦。
“若鬱，你聽我……”
“住口，你
沒資格叫我的名字。”上官若鬱蒙的吼道，看著他臉上的痛苦，愣是別開臉不看。
“你誤會了。”章行延扳過她的肩，讓她看到他眼裏的真誠。
上官若鬱看到他眼裏的自己，心裏一痛，狠下心來。“誤會，我誤會什麽，難道是我聽錯，看錯了，你不是章忠壽的兒子嗎。”說完，上官若鬱苦笑。
“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說。”章行延看到此時的上官若鬱，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一述衷腸。雙手也慢慢伸過去，想要撫上她的臉。
“啪。”上官若鬱猛的打掉他伸過來的手。章行延驚異地望著她，為什麽她不聽他的解釋，難道他們之間就沒有信任嗎？
上官若鬱深吸一口氣，把快要流出的眼淚憋了回去，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盯著章行延的眼睛。“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細作，我也不在乎你是為哪一邊做事，一直以來，我在乎的就是你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姓章，你要是章忠壽的兒子。”上官若鬱一說完，憋回去的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為什麽。”章行延喃喃開口，他直覺隻要上官若鬱一說理由，他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嗬嗬嗬，為什麽，為什麽，因為我姓上官，我爹是上官年，我就是你爹要找的餘孽，你就是我滅門仇人的兒子。”上官若鬱痛吼到，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為什麽老天如此殘忍。
“不，不可能，不可能，你姓林，你姓林。”章行延也是像失了力氣一般，騙著自己，她姓林啊，自己不可能是她的仇人，不要，不準！
“他日再見，我們便是仇人了。”上官若鬱深吸一口氣，盯著章行延，狠心說道。
“不。”章行延按住她的肩，眼裏閃過一絲堅定。“若鬱，我和我爹不一樣，我不會幫他做事，我隻是想要在他身邊取得消息而已。”
“我從開始就說過，我不在乎你到底站在哪一邊，你是章忠壽的兒子，我不可以喜歡你，我不可以和你在一起，那樣，我怎麽對得起我上官家滿門。”上官若鬱掙開他的雙手，肩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餘溫，那種溫度，讓上官若鬱隻想哭。“難道，你會眼睜睜的看見我殺了你爹嗎。”
是的，就算他不喜歡爹，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見別人殺他，他們注定無果。
“你殺了我吧，就用我的命代替我爹的命。”章行延正了正身子，隱藏眼裏的痛苦。
“哈哈，你明知道，你明知道啊。”上官若鬱往後退，眼裏露出痛苦。他明知道自己下不了手，為什麽還要說出這樣的話。
“章行延，下一次再見你我就會殺了你。”狠絕的語氣，留給章行延狠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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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