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朝夕頻顧秋波送，天命難違悲情空...
詩曰：
挽袖舞雪歌中粲，飲杯賞劍月下喃。
凡心易動尚且淺，師尊規勸道不然。
妖邪作祟非人願，汐兒落淚盜劍藏。
化險為夷為情歎，陌然離去影成殤。
“討厭，不要一直盯著人家看啦。”藍夢汐覺得好不自在，這麽近的距離，頭一次被男子看得那麽認真仔細，“你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可把衣服穿上否？”
“既然是汐兒替易辰解開的，那麽由汐兒再幫易辰穿上如何？”洛易辰的目光始終沒有從藍夢汐的臉龐移開。
“甭瞧啦，手臂抬起來，把袖子穿過去。”藍夢汐仿佛感覺對待孩童一般，幫一位神仙穿鎧甲，“這洛易辰不嚴肅的模樣，也算是挺可愛的，怎麽辦，越來越喜歡他了，該不該告訴他呢？”
“好啦，鎧甲已經穿好了，可以不要一直盯著人家看了麽？”藍夢汐輕輕拍了下洛易辰的臉，洛易辰卻將藍夢汐的手握放在臉龐，“汐兒，你的手如此白皙潤澤，從未有女生摸過我的臉，這種溫柔的觸感令我心頭很暖和，盡管你的手是冰一般的涼。”
藍夢汐那雙鳶色的瞳眸如同一片淺色的海洋，恍若如雪月華灑進他的眸心，漾起淡淡的水波
，“那你的母親呢？”
如同一根針掉落在寂靜的房間裏頭，叮當聲叩響了記憶的櫥窗，洛易辰扼腕長歎曰：“自幼跟隨師尊修煉仙術，未曾知曉吾母親的下落，仿若我們這些人生來便是要成為天兵天將的，一夥人一齊習武練功，他們也並未知道他們的母親身在何處。這仙界也不讓我們過問此事，所以時間長了漸漸淡忘矣。”
藍夢汐緩緩收回蔥白似的手安放於胸口，“易辰一生都在仙界設定的計劃中運行著他的生命軌跡，不得不修煉，不得不除妖……身不由己之事如此繁多，為何爹娘曾說許多妖精皆想修煉成仙？莫非從異界修仙的種族不必拘束於仙界的條例法規麽？易辰確實挺可憐的，我一定要好好對待他。”
颼颼冷風拂過，藍夢汐的秀發隨之揚起，洛易辰很關心地將披風卸下給藍夢汐披上，“夜裏風大，小心受寒。”
藍夢汐掩麵而笑曰，“我本九尾雪狐，乃天寒地凍之地生長，豈會害怕這點兒小風小寒的，易辰，還是還給你吧。”說罷便將披風取下，正欲還給洛易辰之時，洛易辰連忙阻攔道“嗬嗬，男子漢大丈夫怎能眼看身形嬌小的女子在冰天雪地中如此衣著單薄。”
“那麽汐兒在此謝過。”藍夢汐看著洛易辰為自己係披風的動作十分笨拙，想必一直與鎧甲相係而從未取下焉。
“汐兒，你為何如此開心。”洛易辰見藍夢汐含笑之態甚是可愛，“道出來聽聽。”
“嘻嘻，沒什麽。”藍夢汐欣喜地咬著下唇，作羞澀狀，令洛易辰摸不清頭腦，“女人可真是奇怪的物種！”
藍夢汐攤出手掌一看，可愛的雪點落在掌心上，仰望深邃的天穹降下漫舞的雪花，心生喜悅之意，“易辰，你快瞧，下雪了！”
藍夢汐從原地蹦了起來，“多麽漂亮的雪花！如此的美麗動人，易辰我教你跳舞入如何？”牽起洛易辰的手在雪地中打起轉轉，帶著他跳動著優美的舞姿，洛易辰一向練習剛硬強勁的武功法術，不得不認輸“啊，跳舞？還是免了，易辰誠難以領會。其汐兒一人獨舞何如？
易辰隻顧欣賞便是。”
“諾！”藍夢汐一邊舞動裙袖，一邊唱著曲兒，如出穀黃鶯，唯美動聽。
洛易辰坐於原地，杵劍而觀藍夢汐之歌舞，盈盈花雪平添幾分柔美之色，悠悠而飄動，隨著藍夢汐的翩躚舞姿而隱隱發亮，恰似無數的螢火在漆黑的夜晚與雪精靈一同上演一出妖界難得幾回觀的舞蹈。
洛易辰沉浸在了時間的波瀾之中，起起伏伏，輕緩地顛簸著，忘卻了先前與雪熊精打鬥之後留下的疲倦之意與創傷之痛，“汐兒美若天仙，若是能日日見她舞動豈不是仙生一大樂事哉。”
歌畢，而舞落之時，雪花四溢，朵綻於夜空，晶瑩璀璨之光飄零閃亮，驚豔雪原的舞蹈令周圍關顧的小動物們皆露驚異之色，“汐兒此番優美的身段，加上精湛的舞藝，於仙界天女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洛易辰的掌聲回蕩在幽靜的雪原之中。
“易辰過獎了，汐兒哪有你說的這麽好。”藍夢汐捂著紅撲撲的臉蛋埋著小腦袋，嬌羞不已，洛易辰愈發地想把她擁入懷中，幻想著藍夢汐那麵色緋紅的臉蛋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番小鳥依人的模樣，甚是可樂。”
藍夢汐抬起頭來，見到洛易辰溫情款款地凝視著自己，“易辰，不要總是盯著人家看嘛，搞得汐兒老覺得臉上有髒東西。”
“等等，你臉上確實有東西。”洛易辰毫不忌諱地直接撫摸著藍夢汐那如水般柔滑的臉蛋，“巧笑倩兮。”
兩頰緋紅的藍夢汐一下子升溫到了極致，臉蛋宛如熟透之果般鮮嫩多汁令人不住地想咬上一口，“汐兒，你的臉好燙。莫非生病乎？”
“易辰，你的手若是放得再久一點，汐兒的臉蛋就要熟了！”藍夢汐刻意地提示了一下，洛易辰才發覺自己的手在她的臉蛋上方了許久，不好意思地幹笑一聲，“易辰失態了。”
忽然指著洛易辰手上的劍問道，“易辰，這是為何物也？”
洛易辰將劍鞘托起，洋洋得意地說道，“寶劍，你不要告訴我從未見過！”
藍夢汐從洛易辰手中取過劍鞘，“汐兒沒有說謊，確實未曾見過。”說罷便欲拔劍出鞘，洛易辰眼疾而阻止她，“汐兒姑娘萬萬不可。”
藍夢汐被洛易辰這一呼驚嚇到，“啊？為何不可拔劍？”
洛易辰將寶劍取回，指著這柄寶劍說道，“師傅曾說，寶劍當以危急之時拔出，閑暇之時不可隨意出鞘，以保靈氣永駐。寶劍華光萬丈，靈力高強，一出而地動山搖，素日若非危難之時，絕對不可出鞘。汐兒方才若是將寶劍拔出，靈光上至仙界，師尊發現了必定會責罰於本仙也。”
藍夢汐好奇地瞪大了雙眼，“如此厲害，難不成是你師尊誇大其詞乎？”
“仙家之物，豈是你小小狐妖能知焉？”洛易辰拿起寶劍在藍夢汐的麵前晃一晃，“討厭，不給看就不給看嘛，何必顯擺呢。”藍夢汐有點不樂意了，雙手托著腮幫子想心思。
洛易辰裝出一副偉岸的姿態對著藍夢汐嬉笑道，“畢竟汐兒沒見過世麵，可以諒解的！”
不過自己年小無知，遭洛易辰數落，藍夢汐沮喪不已，“好吧。”
“易辰，你今日不用回仙界交差麽？你一向趕著回去的！”
洛易辰扛起劍鞘站了起來，仰望星空，仿佛看到很遠的仙界裏頭，“應該
已經錯過交差的時間了，反正都要被師尊斥責，不妨多逗留一會兒，況且易辰從未結交過女朋友，還想多與汐兒相處一會兒。”
藍夢汐望著遠處，不由地站了起來，邁出一小步，“汐兒方才有認真聽我說話嘛？！”洛易辰連忙詢問道，“汐兒，你去何處？”
“我想回我的家看一看，遷徙數百年爾，不知舊居現況何樣。”藍夢汐憑借著兒時的記憶，搜尋著與藍夢芊一同誕下的洞穴。
“喔，我陪你去。”洛易辰緊隨其後，跟著藍夢汐的指尖在麵前化成一圓，輕觸印堂而起浮光，指引著她回家的方向，“汐兒挺幸福的起碼還有一個家，哪裏像我，連自己的母親都不知道是誰。”洛易辰跟著藍夢汐回到她幼時的故居。
“洞穴被大雪掩埋了？”藍夢汐手腕在麵前翻動，劍指一揮，一顆光點從指尖溢出，拖曳著一條亮熒熒的光斑飛向了洞穴，“啊，積雪這麽厚！我再來……”藍夢汐正要出手的時候，洛易辰握著她纖細的胳膊，“汐兒，讓我來吧。”
藍夢汐點了點頭，洛易辰氣勢昂揚地走到跟前，對著厚實的積雪施加法力，即是一閃而過的光彩，洞穴露出了原貌。“易辰，洞內漆黑一片，我自有夜視之力，你還是在門口等我一下吧。”
“汐兒未免太小瞧本仙了吧。”話音剛落，念動口訣，靈光附著在雙眼之上，洞內一切清晰可見。“汐兒，帶路吧。”
藍夢汐連忙走進洞穴之中，尋到鏽跡斑斑的燭火台，藍夢汐從懷裏取出竹簡，呼了幾口氣將裏頭的炭火吹著，往燭火台上一放，昏黃的火光染亮了整座洞內，藍夢汐劍指一揮，雜亂無章的洞穴恢複成了窗明幾淨的模樣。
藍夢汐深深地吸了口氣，“好懷念呐。”
“這裏便是汐兒姑娘幼時的居所。”洛易辰四處走動，見識一下妖界的洞穴都以何種姿態存在著。
“這裏，便是娘親臨盆之床。那裏，則是爹地書畫的桌子。還有我所在的地方，與芊兒一同玩耍的坑洞。”仿佛過往的記憶如幻化的影片一般在眼前閃過。
“汐兒，你的爹娘現身居何處，他們可知曉汝時常來窺視本仙乎？”洛易辰這麽一問話，戳痛了藍夢汐內心深處的傷痕，“汐兒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了。”
洛易辰見藍夢汐含淚欲哭的模樣，連忙抱拳而道，“抱歉，汐兒，請恕在下愚昧，提起舊事令你傷心。”
“不必自責，若不是你那日將山澗綠虎精鏟除，恐怕連汐兒今日能站在這兒與你同語都沒有可能矣。”藍夢汐提起雲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繼而麵朝洛易辰下跪叩首，洛易辰怔了一下，“汐兒這是為何，快快請起。”
“藍夢汐在此謝過洛易辰替汐兒報了爹娘的血海深仇，汐兒做牛做馬也願意。”藍夢汐長跪不起，洛易辰隨手一劃，藍夢汐不受控製地起身，“汐兒，言重了，鏟除那廝妖精乃分內之事，何足掛齒。”
“來日若有機會，汐兒攜小妹一同答謝易辰。”
“不必了，我可受不起你這麽拜，咱們也算得上是朋友爾，幫助你不需要理由的，請汐兒不必再道何言謝之詞，不然易辰可不高興了！”
“嗯。”藍夢汐的容顏重現了笑容，洛易辰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她似乎成了他的心花，笑顏隨著她怒放而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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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