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揚州舒之傑



這個世界很大,大到兩個思念對方的人,窮其一生,也無法相遇。這個世界又很小,小到兩個彼此陌生的人,一個轉身,便能相識-----

如此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個人啊!小七想,這個麵貌俊美的男子,曾與我走過揚州所有百姓的祝福,走過老爹為自己鋪撒的熱情之路,走過滿堂喜宴,最後也走到了和離……他讓她嚐到了嫁人的忐忑與喜悅,也嚐到了和離的流言與無奈。若是說這世界上除了師父以外她最不想見到的還有誰,小七想,肯定是非麵前這個人莫屬了。

“揚州舒之傑……那你猜,我是誰?”舒之傑看小七一臉漫不經心的笑,還有那微微陷進臉頰的酒窩,微愣了一下,繼續一板一眼的說道:“你是誰,與我無關。”

這個人的冰冷真是刻進骨髓裏的,不像姬允歌的那種性格使然,外冷內熱。他是徹底的,蒼白到骨子裏的。

“揚州田家初七。”簡單的六個字,把四周的火藥徹底燃開,四目相對時卻沒有狹路相逢的火花,而是一種無形的冰冷感,壓抑中帶了些許不屑。沒有讓小七預料到的是,眼前這廝竟然一點羞愧之意都沒有,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死樣子。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能和莫嬌嬌在一起且被她護小雞兒似地護著的,除了沒用的田初七,還能有誰?”不屑的語氣真的很讓人夥,可這回小七反倒沒有如何,反倒是很鎮定的看著舒之傑,水眸裏隻有一片純淨。

“田初七就是再沒出息,也知道什麽是責任!你看,你是不是連沒用的田初七都不如?”完全沒

有料到田初七會反唇相譏的舒之傑愣住了,不過瞬間,涼薄的唇勾出一縷堪稱殘忍的笑,帶著森然的寒意:“很好,田初七。”

這回輪到小七摸不著頭腦了,短短的一句話給小七和舒之傑短暫的見麵畫上了一個句點。等小七回過神來,眼前哪裏還有什麽青衣少年。隻留下一股他存在過的陰冷感。

拿著鋤頭,小七細心的翻著地,這是顏楨給的第二個懲罰,翻地,除雜草。太陽慢慢的向中天移去,六月的天已經熱得厲害了。小七用衣袖擦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舔舔有些幹澀的唇,繼續抬鋤頭。

“快午時了,累嗎?”又是那個溫和的聲音,小七的心再漏跳一拍後迅速跳了起來,臉上也不知是原本就熱的紅,還是,再加上見到心上人的紅。緊張的兩手握緊了鋤頭,抬起頭,看到坐在木屋台階上的顏楨。他還是早上那身白衣,當然,這才半天,不至於換衣服。倚在一旁的木柱子上,手上提著一壇女兒紅,懶洋洋的坐著,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小七覺得,自己似乎都能數清他的睫毛了!

顏楨淡笑著看向正發愣的小七,舉了舉手中的酒壇,不等他開口小七就忙著攔截道:“夫子要請我喝酒?!那多不好意思啊!不過還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啊!”說著已經丟下鋤頭衝著顏楨憨笑。顏楨不置可否的笑笑,另一隻手指了指木屋旁邊的小土屋:“會做菜嗎?做兩個下酒菜吧,不要油膩的,來點紅燒肉,紅燒蹄髈什麽的簡單小菜就可以了。”說完,笑著站起身不顧小七吃驚的眸子慢悠悠的進了屋裏。

“紅燒肉,紅燒蹄髈,不油

膩的……”徒留小七一個人在原地喃喃自語啊!

雖然有些疑惑,不過想著,開堂第一天,見到顏楨第三次,上一次在清晨,就可以為他做菜,和他共進午餐啊!真真算的上是天降恩澤啊!小七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嘴角翹的頂高,酒窩也是甜的膩死人。挽了挽袖子,就朝土屋小跑過去。

“記得先把你的手和臉先洗幹淨。”木屋裏傳來顏楨不鹹不淡的聲音,小七的腿一顫,步子一抖,開始慢悠悠的向木屋邁進。

看著眼前簡單到不行的擺設,小七真的好想哭,這是要讓她做什麽?空氣嗎?一個缸,如果不仔細看,真沒看到裏麵有水,顏楨說的洗手就是在這裏洗?一個灶台,小七拍拍胸脯,舒了口氣,還好,還有灶台,不用她架火架現烤。一個木盆,從它的色澤裂紋可以看出來,它一定很久沒有用武之地了。然後,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怎麽了?還不做?”顏楨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了小七的身後,這回小七沒有心情再想什麽風花雪月的事兒了,一臉愁容的回頭看著顏楨:“做什麽?夫子你這什麽都沒有啊!”沒想到顏楨在聽了這句話後隻是輕輕挑了下眉毛。小七承認,這個動作很迷人,也很讓她心跳,可顏楨嘴裏吐出的話,就太不討喜了,和他動作的迷人完全成反比!

“這不是我需要想的啊!我隻要到時候見到清淡的紅燒肉和紅燒蹄髈就好,對了,我剛才又想起了一道清淡小菜,爆炒回鍋肉。嗯,目前就這點了。”說完又頭也不回的走了,再次留下一臉呆滯的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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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