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莽牛
莽牛的眼睛瞪的很大，他不相信淩會和天使在一起，更不相信吸血忍者竟然會和黑忍者同時出現。“淩，你在外麵做了什麽？怎麽會和這個黑忍者沆瀣一氣？”
淩輕輕地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莽牛，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敲：“你怎麽還是這麽呆？仔細看看，那已經不是以前的梟姬了！”看的出，淩和莽牛的關係非常親密，這一點讓李明俊稍微有點嫉妒，但是這種情況下也隻能將這爭風吃醋的幼稚心裏壓了下去。
“你這麽一說，她還真是有些不同了。”莽牛一步一步地走近梟姬，“這不是黑忍者，黑忍者全身都散發著腐蝕一樣的黑氣，這家夥完全沒有！”
“她是我的朋友。”淩四處看了看，“不許你無禮。”
莽牛憨笑著：“那是那是。”
“天使呢？那個天使呢？”李明俊抓住莽牛的胳膊，他等不及這些人解釋了，隻想快點找到小霞。
“那天使也是你們的朋友？”莽牛不可置信地問，“淩，你的朋友還真奇怪！”
“你對她做了什麽？”李明俊眼裏好像要噴出火來，他抓住莽牛的脖子，狠狠地盯著莽牛的雙眼。
“哼！不要以為我怕了你！若不是看在淩的份上，你這樣的小白臉，我老牛想殺多少就能殺多少！”淩的麵子果然很大，這莽撞衝動的莽牛向來是不服人的，更是討厭被人抓著脖子斥責。無論多麽莽撞缺心眼的人，都是有自己的自尊的，莽牛向來對男子漢的尊嚴看的很重。
“放開他。”淩淡淡地說。
“你不想知道我們的同伴怎麽樣了嗎！”李明俊猛地鬆開手，朝淩大喊，像是發了瘋一樣，“你這麽在意你以前的同伴，就不顧天使的安慰嗎？就因為她是天使，你就不想知道她的死活嗎？”
淩不說話了，她低著頭保持沉默。
她想說：我怎麽會不擔心呢？隻是你這樣太衝動了，這不像平時的李明俊。
她更想問的是：我遇難的時候你會不會也這麽衝動？
但是淩沒有說，因為她是淩，很多話不會輕易地說出來，寧可爛在肚子裏。
梟姬察覺到兩個人之間關係的微妙變化，趕緊從中打圓場：“李明俊，你也稍微冷靜一下，淩外表冷冷的，心是熱的，你不能不相信她。小霞一定沒事的，她的痛苦不是都轉嫁給你了麽？既然你都沒事，她肯定也沒問題。”
李明俊的血慢慢冷卻，他暗自反思，自己的話確實是說的過分了。他看了看在一邊沉默的淩，覺得那樣楚楚可憐的淩真是不應該受自己這樣的汙蔑。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剩下來的隻有道歉。
“對不起……我……”李明俊支支吾吾地說，他從小到大就很少做錯事，道歉的機會幾乎沒有，這可能是他這一生第一次向人道歉。
“沒關係。”淩淡淡地說。
真的沒關係麽？淩自己也說不出。
李明俊此時已經恢複了不少，雖然從上麵滾下來很疼，但算不上什麽嚴重的傷，現在已經不怎麽疼。而且多虧這一摔，再加上剛才心情平複了不少，鷹眼的力量慢慢地回複了。
“還是要平心靜氣，才能保持最好的狀態，做出最好的選擇。”李明俊暗暗地對自己說，打開鷹眼向四周掃視。這下他看的清了，這座巨大的地下宮殿裏還有幾十名傷員，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傷，在角落裏休息，此時正看著自己，更遠一點的一地方，有人被鐵鏈拴住的不就是小霞嗎？
李明俊趕緊跑過去，抓起鐵鏈，使勁地想掙開，卻隻是把手弄的生疼，沒有一點效果。
“啪”地一聲，淩的刀已經將鐵鏈劈斷，“她沒事，隻是頭上有一個包，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李明俊更加覺得羞愧，但是也說不出什麽話來，隻是把小霞抱在懷裏，使勁地搖晃她：“小霞，醒一醒！”晃了幾下，小霞還是沒有動靜。李明俊心沉了下去，他緊張地問：“你把她怎麽了？她怎麽昏成這樣？”
莽牛一臉無辜，連連擺手搖頭：“這可不是俺老牛幹的，我可沒那個本事！這家夥一
路從上麵飛下來，自己又看不清路。是她自己撞到牆壁上昏過去的，可怪不到我！”
李明俊緊張的臉色立刻變得尷尬。自己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了，竟然為了這麽一個白癡的家夥如此的緊張，說到底，原來是她自己撞暈的！這家夥到底有多白癡？！
“讓她躺下好好休息一下，會沒事的。”一個蒼老的聲音說。
李明俊回頭一看，一個年齡很大的老太太正躺在地上，看樣子，這老太太的傷勢很重，說話的時候氣力明顯不足。雖然她已經顯得很疲憊，但是能看的出，她以前的身體是很好的。
“是。”李明俊慢慢地把小霞放到老太太身邊的一個棉墊上，問老太太，“您怎麽稱呼？”
“我是那個莽牛的母親，叫我牛老太太就好。”老人露出笑容來，滿臉的褶子疊了起來，卻並不難看。
李明俊忽然想起來和自己一起滾下來的女人，趕緊問：“那個和我一起下來的人沒事吧？”
莽牛攥著拳頭惡狠狠地說：“她最好沒事，她要是有事你就死定了！”
牛老太太輕聲斥責：“你這孩子真不懂事，淩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怎麽能這麽對人家？”
莽牛雖然魯莽，對母親卻是極為恭敬的，趕緊打了聲是，去照顧那個女人了。
“那個女人是莽牛的媳婦，也難怪他這樣激動，年輕人你不要掛在心上，他有口無心的，就是那樣的人！”牛老太太拉著李明俊的手說。老人和年輕人說話的時候都喜歡拉著年輕人的手，好像對年輕人有特別的好感。
“總之是我不對，他發脾氣也是應該的。”李明俊心中稍安，沒有人有事，真是最好的結果了。
淩輕輕地在李明俊後麵拍了拍，眼神中似乎有話要說。
李明俊點點頭，和牛老太太交待了兩句，轉身和淩一起走到宮殿最深處的交角落裏，和別人拉開很遠的距離。
“你還在為我剛才發火的事情生氣嗎？”李明俊忐忑地問。
“不。”淩輕輕地搖頭，“我很高興。我想，如果我也有事的話，你也會這麽著急，所以我很高興。”
李明俊笑了，沒說話，因為兩個人此時已經心照不宣。
“我有些話要對你說。”淩忽然變得很謹慎鄭重。
“是別人不能聽的話嗎？”李明俊小聲問。
淩點頭。
“莽牛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個很老實的人，脾氣卻也很大。後來我們和黑忍者戰鬥的時候，他漸漸地成為了我們村最可靠的戰士，因為他的力氣很大，即使沒有休息吸血忍者的忍術，就足以和黑忍者對抗了。”
“原來那家夥這麽厲害。”
“這在忍者的世界裏都是少見的，他自己也一直引以為豪。後來，我們得到吸血忍者的修煉古籍，大家也不是立刻就決定修煉的，因為這中修煉非常艱難，而且要吸血。同時，古籍上還規定，被吸血的人要麽死，要麽就和吸血忍者結婚，這也讓大家都猶豫不決。但是，後來大家還是練了，因為我們的力量實在太單薄。就在大家準備修煉的時候，牛老太太提出堅決的反對，她說吸血忍者是邪惡的，不可能給我們帶來幸福。”
“這也可以理解。”
“是，誰都可以不聽她的，但是莽牛不可以。他是她的兒子，不可能反抗她。可是，莽牛他想變得更強，想要能更好地保護村民，背著牛老太太偷偷地練成了吸血忍者，這個秘密現在全村隻有牛老太太不知道。”
李明俊笑了：“你希望我也能保守這個秘密？”
“我們以後可能會一起戰鬥，所以他是吸血忍者的事情瞞不過你，我隻是希望能瞞過牛老太太，畢竟她年紀大了。”淩柔聲說。
李明俊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淩的耳垂，笑著說：“沒想到你這麽為朋友著想。”
淩覺得耳朵被弄的癢癢的，趕緊側過臉去。
李明俊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匆忙收了手：“這件事我會保密的。”
兩個人正覺得有些尷尬，見莽牛走了過來，趕緊正了正顏色。
“嫂子她沒事吧？”李明俊客客氣氣地問。
“沒事。原來你小子挺會說話的嘛，看來我老母親挺喜歡你，既然這樣，老牛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莽牛大咧咧地說著，在李明俊肩膀上拍了拍。李明俊隻覺得好像有一座山壓在肩頭，異常沉重，這家夥好大的力氣！
“這個地方我以前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淩問。
“這地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地方隻有曆代的村長才知道，據說是緊急時候避難用的。”莽牛笑著說。
“村長呢？”
“他老人家到別的忍者村去求援了，雖然別的忍者村狀況也不好，但是多一些幫助總是好的。”
“別的忍者村？”李明俊問道，他對忍者的世界還不是非常熟悉，很多事情不了解。
“忍者的世界裏，忍者們並不是住在一起的，是以村落為單位生活的。但是所有的村落統一在一起成為忍者村。”
“原來你一直說的忍者村是由很多村落聯合而成的。”
“我們所有的忍者都是一家，不分彼此。所以大家共同擁護一個村長，就是我們吸血忍者村的村長。村長負責祭祀統籌等事宜，和你們人界的王是很像的，可是村長並沒有特權，他付出了一切，卻什麽也不會得到。”從淩的話中可以感受到她對村長的愛戴，李明俊也不由得從心中感到佩服。
“可是黑忍者興起之後，到處破壞，弄得每個村落都人心惶惶的，大家希望村長能做些什麽，可是村長怎麽是那些天使的對手？我們村的人還好說，別的村的人都把怨氣出到村長頭上，指責他管理不力。”莽牛氣呼呼地說著，胸膛劇烈地起伏，好像在為自己鳴不平。
“其他村的忍者也是吸血忍者嗎？”李明俊問。
“我們把吸血忍者的古籍給他們，他們不要，他們說這是不祥的東西，我們村自己去練就好了，他們不想和黑忍者正麵為敵。”淩的聲音很蒼涼。看得出，她的村子經曆了很大的變故，又沒能受到自己人的理解，心中一定很煩悶。
“為什麽你們的村子是特別的，他們不怕黑忍者的襲擊嗎？”李明俊問。
莽牛狠狠地一拳打到石壁上，憤懣地說：“因為我們村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我們是最古老的村落，其他的忍者村都是從我們這個村子發展出去的，也理所當然地收到我們的照顧。他們就像我們的親人是一樣的，每當他們有苦難的時候，都是我們主動去幫忙，他們就以為我們這麽做是應該的，他們也理所當然的接受，這是什麽狗屁邏輯！”
“因為他們村是從你們村發展出去的，你們的關係就像母親和兒子的關係一樣，所以所有的痛苦都要你們承受，這樣的邏輯嗎？”李明俊冷笑。
“是，村長還特別地說，除非我們村的人都死光了，否則不能讓別的村受一點傷害！那些黑忍者當然要最先把我們鏟除了！村子也是，竟然相信這樣的邏輯，你說他是不是笨蛋！”莽牛恨恨地說。
“這邏輯簡直是狗屁。”李明俊罵道。他從來不罵人，沒想到罵人原來是這麽開心的事。
莽牛睜大了銅鈴一樣大的牛眼，盯著李明俊：“沒想到你這麽有見識，竟然和咱老牛想的一樣！剛才我真是錯怪你了！”說著就要把李明俊摟在懷裏，這似乎是他表示親熱的唯一方法。
李明俊一擺手，尷尬地笑：“還是算了，我會被你弄死的。”
莽牛也笑了笑：“淩的朋友雖然都很奇怪，卻都是好人。”
“好人談不上，但是淩的朋友那是一定的！”李明俊笑著說，“你們的村長確實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能為村民做到這一步，真是了不起，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他。”
“不知道村長他去求援能不能順利，現在我們已經沒有戰鬥力了，下一個被圍剿的一定是臨近的村子。”莽牛歎氣道，“我們在這裏苟延殘喘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要被人家分開來打敗！”
聽了莽牛的話，李明俊的臉上忽然間表現出驚異的神情：“莽牛，你簡直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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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