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夢醒時分



“外麵發生什麽事了?!”千溪驚魂不定,聽到那聲音問道。“碧書!碧琴!”她忙呼喚自己的貼身婢女。“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外麵有好多兵馬殺過來了!”兩個丫鬟匆匆地趕過來。“娘娘?”秦葑聽到丫鬟這樣說,心裏一疑,又看著布置地大喜成祥的寢宮,謔地站起身,難道那些人趁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為自己納了妃?“今天是什麽日子!”他捏住麵前陌生女子的肩,幾乎凶狠地問出這句話。

劉千溪被秦葑突然的動作嚇住了,她吃痛回答“聖上,今天是您的生辰啊……”

生辰!自己居然昏迷了這麽久!秦葑又看向劉千溪,那麽這個女人,不用問也知道她是什麽身份了。

阿唄,阿唄,秦葑想到梵唄,心裏一陣絞痛,他踉蹌著捂住了胸口,哪還聽見逼近殿內的千軍萬馬腳步聲。“葑哥哥!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劉千溪看到秦葑這個模樣,趕快上前問道。“你走開!”秦葑一把揮開她的手。“娘娘,聖上,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外麵的人,這是要起兵造反啊聖上!!”叫碧書的丫鬟最先反應過來,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大聲說道。

而劉千溪,伸上前的手被秦葑這麽一甩,心都涼了半截。但她很快恢複過來,自己從未與葑哥哥見麵,兩人也無任何交集,他才醒過來,就多了一個妻子,一定很慌亂,疏遠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她想到這裏,又看著碧書,冷靜下來,“你們剛才在外麵確實是看仔細了?有人起兵造反?”

碧書忙點頭回答,“奴婢看仔細了,有好多人衝著這邊來了,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劉千溪繼續追問“可看清他們的服裝是哪個兵營的?”

一邊的秦葑突然打斷她“不用問了,你快走吧!趁他們還沒殺進來之前。”

秦齊,你要的,不就是這些嗎?既然如此,那就全部給你!真好,阿唄不在秦國,還困在天塹山上,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

秦葑才悟出梵唄就是曾嫁到秦國的九朝公主,又很快地想明白,那又如何,自己愛的人,無論她叫什麽名字,有怎樣的身份,都沒有關係。

可是,自己要拿什麽麵孔去麵對她,她若有朝一日恢複記憶,知道自己是她父親的死敵,自己是她國家的仇人……

秦葑用力搖頭,那些問題,紛紛揚揚地一股腦鑽到他腦子裏。

他已不想再去理清那些關係,就這樣吧,反正這個王位當與不當,於自己而言,都沒有多大意義。

在梵唄沒有從天塹山出來前,在那些真相沒有被她發現前,不如就這樣算了。

就在這時,寢宮的門被推開,幾人心裏俱一驚,這麽快就攻進來了?

卻看到是秦齊,麵帶儒雅的笑,帶著兩個侍衛,向秦

葑走來。“主上,屬下護駕來遲,還望恕罪……”

幾輪酒傳過,白鴒的房間裏已狼藉一片,酒杯傾倒,酒量小的十五和十一早已經倒在白鴒床上響起鼾聲。

白鴒皺著眉頭,拿質問的眼神看梵唄,意思是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

梵唄往嘴裏倒進一杯酒,也有些醉了,癡癡傻傻地回答白鴒“不要小氣啊,大不了給你另開一間房間好了。”

說著打個嗝,往懷裏一掏“你看,我有好多錢,好多好多錢啊……”“還不是從我們這騙過去的!!”十九半睜著眼嚷嚷著。

梵唄嗬嗬一笑,撲倒一壇酒“不要小氣啦,大不了,等我有錢了,再還給你們……”“來來來,我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咦?肉呢?肉在哪?”梵唄眼睛轉了一圈,最後落定在白鴒身上,臉上露出可以稱之為色眯眯的表情撲過去“在這裏!好大一塊鹹肉啊!又硬又臭的鹹肉!啊哈哈哈……”

白鴒嫌棄地看她一眼,舉袍一揮,一股氣流直接把撲過來要蹭髒白鴒白衣服的梵唄掀到地上,十六眼尖手快,在梵唄完全倒地前,腰間長劍一出,又是一道冷光,梵唄被劍鞘帶到了桌邊,穩穩地坐在了凳子上。“怎麽回事?”梵唄最後看看周圍,這麽地轉天旋一瞬間,自己又回到原來座位上了。“大人武功又有所長,恭喜恭喜……”十六收回劍,對白鴒遙遙一舉杯。

白鴒還是原來的姿勢矜持高貴地坐著,但隱約可見麵紗下嘴角微動“這個瘋女人……”

梵唄又喝了許多酒,最後倒在桌子上喃喃自語說著酒話“怎麽辦呢?以後怎麽辦呢?我要去哪裏?……”

說著居然哭了起來,一臉的稀裏嘩啦“嗚嗚……以後沒有地方去了!阿葑他有了老婆一定也不會要我住他的宮裏去!嗚嗚……我跑了這麽久,跑得這麽快跑到這裏,結果他成親了!……你知不知道我多辛苦,沒爹疼沒娘愛,還中了該死的秦齊下的毒,半年之後我就要一命嗚呼了!我怎麽這麽苦的命啊!啊嗚嗚……”

還算清醒的十六和一直清醒的白鴒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被打動,的確如此,梵唄她,的確是孤身一人,被困在天塹山,又費力從天塹山逃出……雖然他們都放了水……但現在,梵唄她遭此突變,的確是無處可去了。

十六心一動,看著白鴒,對梵唄說“梵姑娘不如和我們去南域吧!”“秦都長你來了,”劉千溪看到秦齊過來如看到救星一般,撲上前去。

這不就是當日說服爹爹在婚書上題名的秦都長嗎?他來得真及時,“外麵都是些什麽人?他們好大的膽子!”“外麵的人,自然是要奪聖上王位的人,”秦齊笑著回答劉千溪,眼睛卻是看著秦葑的。

劉千溪聞言大驚“都長一定要全力擊退他們,護聖上平安!”

秦齊安撫

地朝劉千溪一笑“娘娘不用擔心,有臣在,聖上定能安然無恙。現在,娘娘先隨人離開,去到安全的地方去。”

秦齊把娘娘二字有意咬得很重。

劉千溪聞言退後一步,站到秦葑身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不,我要陪在葑哥哥身邊,我要和葑哥哥一起走。”

一直沒有說話直直看著秦齊的秦葑這時一把握住劉千溪的手,對她說“你先離開。”

劉千溪聽了這話,又看著秦葑拉著自己的手,猶豫了一下。“娘娘不必擔心,聖上與臣還有些事情要商議,所以娘娘安心離開吧。”

秦齊這樣說,臉上的笑讓劉千溪非常安心。又想,外麵如此亂,他們這些男人,必定是要商討應對之策,自己也該離開的好。

於是碧書趕快上前為自己主子披上外套,碧琴提著燈籠,在秦齊帶來的兩個侍衛的護送下離開。

等寢宮隻剩下秦齊和秦葑的時候,兩人相看時,差距已出秦葑剛從床上起來,赤著腳散著發,麵容猶帶憔悴。而秦齊,筆挺的一襲正裝,麵帶得體微笑。

兩人對視間,無數看不見的暗流湧動,在這合歡香繚繞的婚房寢宮中。“這幾日睡得可安穩?”秦齊率先開口。那神情果真如同關心君主的忠臣。“托你的福。”秦葑淡淡回答,將秦齊話裏的諷刺挑開了去。自己病得再重,也不至於連睡四天,他擅長用各種藥粉,自己也不外乎是中了他的道而已。“對你的璽貴妃還滿意嗎?相府千金,堪比公主的劉千溪。”秦齊笑容不減。

秦葑沉默了一會,最後看著秦齊,疲倦地問“有的時候,我是真的不明白,我並不曾得罪過你,為何你非要置我於死地。”

秦齊如同聽見什麽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我隻道你這半年來必有所改變,卻不想你還和當日一樣,愚鈍且不自知!殿外我千萬兵馬已將你重重包圍,單身一人的你無任何依持,這樣的時候,你居然來問我一句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可笑?”

秦葑搖頭,他赤足而立,卻並不移動身形,如柱子一樣站著“我知道我現在將會麵臨什麽,但我始終很好奇,如果是王位,你直接奪去就可以,為什麽還要將梵唄也牽扯進來,為什麽那日要將她帶到天塹山去?”“答案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了嗎?江山美人,我都要!”秦齊冷睨。“不,秦齊,你騙得了自己騙不了我,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什麽要讓我納妃?何不直接回了閆潭城就攤牌?”秦葑緊追不放。

就在剛剛,秦葑明顯地看到了秦齊眼裏的恨意,直覺告訴他,沒那麽簡單,這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雖然隱藏得極深,但一定是事情的關鍵。

半晌,秦齊才陰冷地看著秦葑“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就索性告訴你,我五歲那年,發生的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