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求死
莫離終於離開自己的“小家”，離開了那間破舊狹窄的出租屋，除了抱走女兒其它的什麽也沒帶。可以說，莫離走得很決絕，臨下樓的時候，她用力地摔上了那扇破舊的防盜門；如果不是怕還沒完全康複的膝蓋再受傷害，她真想跑下去，能怎麽快就怎麽快……
無奈傷腿限製了她的行走和奔跑，莫離隻能那樣一瘸一拐、小心翼翼地挪下樓梯，幾乎是每走一步就會引起膝蓋骨的疼痛感。但是如今管不了這麽多了，必須離開那個負心人的視線，從此與他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隻不過十幾級台階，莫離走完後已經大汗淋漓；再加上抱著女兒增加了負擔，出得樓來她基本沒有了什麽力氣；然後，她站在樓下緩衝體力的時候，分明聽到秦沐桐趴在窗子邊焦急地衝她喊著——
“莫離，你不要走！你回來，跟女兒快回來……若是要走，也應該是我……莫離，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快回來……”
回來？回哪裏？依然回到那個寫滿欺騙的家裏嗎？家是什麽？那是要用依賴和真誠圍築起來的愛巢，是需要雙方共同付出共同維係才能牢固的；而如今隻有她莫離單方麵在付出愛，因此，隻能倒塌，因此，也就不能再稱之為“家”，也就不再值得留戀......
走？或許真應該是他秦沐桐“走”的！這種走不是簡單的離開，是徹底地“離開”！如果他真的良心發現，真的覺得無顏苟活於世，那就從自己家的二樓跳下來吧，就這要直挺挺地摔死在她莫離麵前，當作是真正的“謝罪”！
可是他秦沐桐是個懦夫，天底下最無恥最可憐的懦夫！他不僅做事沒有擔當，不僅不能保護自己的老婆，甚至於連自殺謝罪的勇氣都沒有！哈哈，莫離啊莫離，當初你怎麽會瞎了眼嫁給這樣的男人？而且竟然還把他當作了你的天你的大英雄你的一切？
莫離連罵的力氣和心思都沒有了，腦海中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不！不要去想，為什麽要去想那些無聊的東西？過去就是過去了，自己要和這個大騙子一刀兩斷，那麽再回憶什麽“初遇”也是無濟於事！
莫離甩甩頭，甩掉剛剛爬上腦海裏的關於初戀的記憶，然後咬咬牙繼續向小區外走去！她沒有抬頭看那個負心老公一眼。她不想看到那張可憐的麵孔，不想透過那雙小眼睛找尋到另一個女人的影子，不想在那個影子出現的時候，品嚐著自己可憐可悲可歎的傻瓜般的命運！
所以，必須離開，為了僅存的一點點尊嚴；所以，既然決定了就決不能再回頭，就這樣離開吧，不要跟那個可惡的家夥有任何聯係，讓他自生自滅吧，再也不要聽到他的任何消息，即使他死了，相信自己也不會掉一滴淚……
為一個值得愛的男人，她莫離可以當牛做馬、再苦再難也無怨無悔；可是為了一個背叛她、欺騙她的男人，如果再“無私奉獻”，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或許由三口之家忽然變成了母女二人的單親生活，今後的莫離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感覺到缺少些什麽；或許，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會懷念曾經和諧的夫妻生活；或許還有她莫離認為的秦沐桐的那些“好”......
那麽接下來自己要帶著女兒去向何方？莫離終於邁著艱難的步履來到了小區大門口，望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卻陷入了更加悲涼的迷惘裏，敢問出路在何方？誰能告訴我，我莫離的出路在何方？
疲勞加疼痛加無奈和無助，讓莫離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和女兒的重量，很頹廢地跌坐在馬路崖邊的樹蔭下，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下來。那自我感覺真是像極了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不知道風會從哪個地方吹來，不知道陽光為什麽會那麽炙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不幸……
有那麽一瞬間莫離確實想過死！人並不是一氣餒就會想到自殺的，莫離在車禍後最艱難的這段歲月裏，還不是咬緊牙關挺了過來？那是因為她一直堅信自己的老公是愛自己的，那麽有愛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會有動力，所以她能忍受周正的所有摧殘，也能忍受馮爽的所有刁難。
可如今，抱著女兒流浪在大街上，莫離忽然感覺沒有希望了，意誌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薄弱。或許就在此時此刻選擇死亡吧。可以先站起身，然後瞅準哪個方向來的某一輛車子，嗯，最好是一輛豪華一點兒的車子吧！不然撞死自己，對方那個無辜的車主會被連累到——若是像秦沐桐一樣，很有可能一場車禍就毀了一個家庭啊！
“媽媽，好熱啊……”三歲的女兒一直躲在房間裏吹風扇來著，突然之間便烈日當空照的，自然受不了那種強烈的炙烤……
望著女兒熱得粉紅的臉蛋，莫離鼻子就有些發酸，眼睛也有些濕潤了。唉，可憐的女兒啊，讓你跟著媽媽受苦了，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無能，沒能栓住你爸爸的心；是媽媽無能，沒能給予你個安定幸福的童年，女兒，對不起啊。
女兒啊女兒，如果你現在懂事了，媽媽一定要講給你評評理，你說說啊，車禍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坐在副駕座的位置，那麽想想，那個秦沐桐能靜心開車嗎？莫說是追尾了，恐怕前邊有一條大河他都會掉進去！因為他那雙小眼睛，不定怎麽色迷迷地盯著那個死鬼白雪看呢……
所以說，女兒，請原諒媽媽做不到心平氣和了，這次媽媽真的做不到了！之前媽媽為他秦沐桐怎麽受罪我都認了，但是現在不同了，媽媽不能太窩囊，女兒，知道嗎？媽媽如果那樣再委曲求全，真的生不如死！我會自己瞧不起自己，恨自己沒有尊嚴沒有人格，那樣真的就不是“人”了……
“媽媽，好難受，想吃冰淇淋……”小女兒再怎麽是母親的小棉襖，也無法理解母親的眼神和那閃爍的淚光，然後嘟著小嘴指著路人手裏的冰淇淋，怯生生地對莫離央求著，“媽媽，渴了……”
這一刻，莫離真恨自己剛剛出來得太匆忙太衝動。家裏雖然很窮，但是錢沒有多還有少呢，唉，至少也要給女兒帶根冰棍錢嗎？至少應該想到自己腿傷了，不能走太遠的路，所以帶上一些路費錢也沒什麽不可以的啊？如今怎麽辦？身無分文、腿又由於剛剛的行走而劇烈的疼痛起來，怎麽辦？難道老天爺真的想bi她莫離去尋死路嗎？
“小姑娘長得真可愛，渴了吧？來，給你吃吧。”世上確實有好心人啊，而且就在莫離最落魄的時候，那個路人把手裏還沒來得及咬的冰淇淋遞到小寧寧麵前。
可是莫離忽然覺得自己的人格很受侮辱，並不是因為這個路人，而是因為自己的老公！自己緣何要流落到如此田地？什麽叫流浪街頭？自己和女兒這個樣子，不是乞
丐是什麽？即使自己不承認，那麽下一步呢？一會兒女兒就會嚷嚷餓了，一會兒女兒還會嚷嚷渴了……
還有明天呢？自己的腿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明天的明天又怎麽辦？難道真要跪在街頭，向所有的路人伸出可憐的雙手嗎？老天爺，那樣的生活，自己不願意過，又怎麽能讓自己可愛的女兒跟著受罪？
罷罷罷，如今前不出路、後無退路，那麽，活不起了，至少還能死得起吧？！
莫離摟著女兒痛苦地搖著頭，心裏擰勁兒地疼啊！對不起，女兒，今生媽媽不能給予你幸福的生活，來世，一定還做媽媽的女兒，讓媽媽好好愛你好好疼你好好補償你……
掙紮著站起身，遠處一輛相對豪華的轎車向這邊駛了過來，莫離瞅準時機，抱起女兒向轎車撞了過去——親愛的女兒，別怪媽媽，媽媽實在找不到出路……可是媽媽……又不能忍心拋下你去做孤兒！對不起，女兒，對不起……別怕，媽媽抱著你，所以，你不會痛的，女兒，媽媽會保護著你，去得陰間的路上，媽媽也會一直抱著你……
莫離突然隻有求死的欲望，掙紮著站起身，遠處一輛相對豪華的轎車向這邊駛了過來，莫離瞅準時機，抱起女兒向轎車撞了過去。人啊，有自殺的念頭或許很容易，但是若真的付諸行動，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本以為這一撞就會讓自己徹底解脫，誰知那輛轎車在千鈞一發之際卻嘎然而止——很驚險，離莫離和女兒的身體隻有大約一寸那麽遠；隻是莫離借著慣性的作用，再加上突然向前衝的力量很強大，膝蓋骨鑽心的疼痛讓她根本無法站穩，於是不由自主地撞向車蓋子，然後又一點點朝地上滑落下去……
“莫離，莫離，你怎麽樣，怎麽樣？”豪華轎車的門在第一時間打開了周正萬分焦急的呼喊，“莫離，寧寧，你們怎麽樣？撞到沒有？千萬不能有事兒啊……我來了，莫離……”
這就是無巧不成書吧？怎麽竟然會是周正？難道她莫離下定狠心想求死，竟然稀裏糊塗地撞到了周正的“鬼門關”上？怎麽會這樣倒黴，他周正的車不是黑色的嗎，這輛明明是灰色啊，而且車牌號也不一樣啊……
“莫離，你為什麽這麽傻啊？如果真撞上怎麽辦？”周正蹲下身，趕緊把哇哇大哭的小寧寧給接過來，然後又幫莫離檢查有沒有受傷，“你的膝蓋還沒有完全康複，為什麽要如此踐踏自己？為什麽要做傻事……”
“怎麽會是你？為什麽要把車停下來？為什麽不直接撞死我？為什麽不讓我死？！”莫離有些歇斯底裏的沮喪，或許換了別人，已經把自己給“送上西天”了，那麽何苦還要受人間的罪？
“死能解脫嗎？莫離，你不是一直很威武不屈嗎，為什麽如今變成懦夫了？”周正無比心疼，有些埋怨而更多的是自責，“即使你不考慮你自己，也要考慮一下小寧寧，她才三歲，難道你就忍心讓她早早離開這個世界嗎？”
“嗬，就因為想讓她早點離開這個黑暗的世界，所以才想去死，明白嗎？這個世界太讓人絕望了，為什麽還要讓我的女兒活著受罪？”莫離把所有的委屈和絕望都施加在這個周正身上，“活著的時候我是你的奴隸，你折磨我摧殘我，難道如今我選擇死的權利也沒有嗎？姓周的，為什麽這樣霸道，為什麽讓我遇到你這個魔鬼？放了我吧，我受夠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受夠了……”
莫離就這樣跌坐在被正午最炙烈的陽光炙烤得軟軟的、燙燙的柏油路上，一條傷腿很疼很疼，或許剛剛愈合的那些骨膜又被撕裂開了，不然怎麽會“鑽心刺骨”的疼呢？這真是欲生不能、求死無門，忽然覺得無比的悲哀和可憐！誰會活得像自己這般淒慘？誰會活得如自己般艱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探詢的目光和議論紛紛的話語，讓莫離覺得自己像個怪物，曾幾何時，她也曾經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別人啊？曾幾何時，她也曾經像周正這般規勸過別人啊？可是如今，自己拚死拚活努力的結果，換來的是什麽呢？乞丐一樣的生活！！！
“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莫離，孩子是無辜的，你看看她現在被嚇壞了……”周正掏出紙巾幫小寧寧擦眼淚，母親抱著她撞車的經曆，或許會在她心靈上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
“好了，寧寧不哭，叔叔帶你坐車好不好？”周正倒不太在乎周圍人的目光，讓他最擔心的就是莫離的傷勢，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她再送到醫院做個複查，但願不會有什麽惡化吧，“寧寧乖，叔叔先把你抱上車，然後寧寧要耐心在車上等，這樣叔叔再過來抱媽媽，好不好？”
“我的人生已經被你給害得一塌糊塗了，為什麽還跑這裏來假惺惺？不要碰我，把我的女兒放下來，放下來！”莫離揮舞著雙臂捶打著周正，拒絕著他的幫助，卻顯得那麽的無能為力，“姓周的，我恨死你了，快把我女兒放下，不要再招惹我，求你放過我……”
“莫離，別再任性了，之前的所有恩怨都讓它們過去吧，從現在開始好好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好不好？”周正不由分說將相對嬌小的莫離抱了起來，嗯，如今她的腿傷了，所以這次“抱”的動作並沒有太困難，“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帶你去我家的……現在必須先去醫院，我不想讓你的腿廢掉……”
再怎麽掙紮也沒用，莫離苦於傷腿限製自由，輕而易舉就被周正抱上了車，然後車門鎖上，安全帶係好，周正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車子啟動了，果然朝醫院的方向駛去。
“你們都應該去死！明明是你們的錯，為什麽要施加在我的身上？我莫離自認從來沒做過虧心事，為什麽遇到的沒有一個良人？如今想活活不明白，為什麽想死都不容易？”莫離頹廢地縮在座椅裏，小女兒倒是不哭了，懂事地拉著她的手，卻讓她更加難過起來。
周正聽著莫離的“控訴”，心靈受著煎熬和鞭撻。是的，錯都在他周正，而且還有更多的秘密他沒有講出來，若是此時講出來，真不知道莫離還會自殺多少回？嗯，就把那些秘密都埋在心底吧，為了莫離，就暫時饒過姓秦的混蛋……
“我知道是我錯，對不起，今後我一定會補償你的，莫離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實那個姓秦的也不好過，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你的麵前嗎？”周正說著拿出手機遞給莫離，然後表情很是複雜地說道——
“你看看，就是那個混蛋給我打的電話，他說你抱著孩子跑了，很可能要尋短見……然後求我救救你……我真是嚇壞了，倉促間跑下樓卻忘記帶車鑰匙，搶了朋友的車來救你……”
原來是這樣！莫離恍然大悟，然後望著那個熟悉的來電顯示，又一陣迷惘——混蛋秦沐桐明明知道周正的狼子野心，竟然向他“求救”，這哪是救自己，分明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啊！秦沐桐啊秦沐桐，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醫院，醫生將莫離好一番責備，埋怨她不懂得自己珍愛自己，出院時的醫囑難道都當耳旁風了嗎？周正其實很理解莫離，怎麽珍愛？有什麽值得莫離珍愛自己的呢？秦沐桐的“秘密”不僅是否定了他們的愛情和婚姻，更重要的是否定了莫離將近兩個月的“奴隸”生涯！
“莫離，你真是嚇死我了……為什麽不聽話？最困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真傻啊，你……”李想接到周正的電話，匆匆來到醫院，看到莫離那雙幾乎充滿了絕望的眼睛，心裏便是一酸，聲音有些哽咽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寧寧才那麽小……”
手被李想緊緊攥著，莫離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和親情傳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唉，剛剛在衝動撞車的一刹那，竟然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最好的姐妹，忘記了如果自己死掉了，至少還會有李想跟著傷心難過，那麽說來，自己並不是窮得一無所有——至少還有一份近於親情的友情啊！
“莫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秦沐桐那個混蛋欺負你了？”李想現在還不完全清楚事情的狀況，因此一頭霧水，既怕刺激到莫離然而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還好周正及時趕到，不然你讓我去哪裏找你們？”
莫離原本如死灰般的心田略略有了絲生氣，對於這個好朋友她覺得很內疚，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把人家也給連累夠嗆，“對不起，是我無能……是我笨啊！如果當初聽你的勸告，就好了……”
李想看了周正一眼，似乎明白莫離剛剛所言的“後悔”是什麽；又似乎不太明白。因為一次墜樓事件基本上給秦家換回來一個平等的賠償條件，那麽莫離唯一遺憾的一定就是荒唐的約定了。唉，這或許就是莫離命中注定的劫數，周正到底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暫時還不好定論啊……
“過去的都不要再想了，現在答應我，好好躺在床上養病，過了這個假期咱們一起上班，好不好？”李想用力眨了下眼睛，把淚水咽了回去，然後給予好朋友一個鼓勵的笑容，“傻丫頭，為了咱們苦苦等待的上崗名額，也不能白白去送死啊！”
上崗？莫離這段時間被弄得焦頭爛額，基本沒有心思考慮這個上崗問題了。還記得車禍前一天，因為得知可以有競崗機會，然後她激動得久久不能平靜，仿佛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仿佛最美好的未來正在向她招手。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她采取了主動的方式對秦沐桐投懷送抱，然後成就了一夜最纏綿的溫柔……
隻是誰能想到啊，那一夜的纏綿竟然是最後的溫存？從此後，秦沐桐從裏到外、從肉體到靈魂都脫離了她莫離，甚至於將那幾年的婚姻生活，也給一一抹殺了！愛不在，情不在，就連最簡單的xing*生活也不在，這或許就是上天對背叛最冷酷的懲罰吧？
“李想啊，你覺得,我還有熱情去當什麽老師嗎？我還有資格去為人師表嗎？靈魂給出賣了，又怎麽去教導那些孩子們？”莫離眼神有此迷惘，老師是她最向往的職業，可是以現在的自己，會不會誤人子弟呢？
“傻丫頭，你現在怎麽了？我告訴你，在任何人眼裏，你都是偉大的，沒有人比你更了不起，莫離，相信我！”李想知道莫離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身體不再純潔了，所以必須讓她擺脫這個陰影，重新站起來——
“還記得鳳凰涅槃的傳說嗎？鳳凰經曆烈火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驗，獲得重生，並在重生中達到升華。莫離，在我心裏，你就是那隻浴火的鳳凰，五百年的大限剛剛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正從火海裏飛出來，隻要你願意，一定會成就一次最完美的飛翔……”
莫離腦海中勾勒著鳳凰的美麗畫麵，想象著一個個燃燒的火苗匯聚成熊熊烈焰，然後真想有那麽一片火海可以讓她跳進去，看看能不能重生？如果真的像李想說的那樣，自己的劫數盡了接下來便是新生活的開始，那麽自己會變成鳳凰嗎？又是怎樣一隻鳳凰？
“事情正如你所猜測的，秦沐桐跟死鬼白雪十年前是戀人，車禍前是情人……而周正什麽都知道，他折磨我，就是為了報複秦沐桐……哈哈，可是我莫離卻笨到才弄清楚狀況……李想啊，你說我是不是天字號第一大傻瓜？”
李想有那麽一瞬間失了神，是真的嗎？這到底是什麽狀況？
“莫離你也太衝動了，即使問題真的是這樣，你也不至於自尋短見啊？或許一切都是周正設計的結果。我甚至有另一個猜想，周正根本就很愛他老婆，所以把愛轉化成恨施加在秦沐桐身上，而你是他的行動目標。”李想說著向病房外望了望，怕讓突然進來的周正聽到。
“死沒死了，活著，要怎麽活？”莫離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能相信誰？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自己的老公那麽肯定已經背叛過自己，她為什麽還會隱隱地幻想，背叛不是真的？唉，人啊，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呢？
“現在先把秦沐桐的事情放下不說，無論他有沒有背叛過你，我都不希望你被他拖累一輩子。”李想臉色凝重地幫莫離分析著當前的形勢，然後講出了自己的想法，“至於那個姓周的，我現在實在是琢磨不透他……如果周正可以給你一份安定舒適的生活，給你一所大房子，你會不會動心？你會不會答應做他的情人？”
情人？
莫離腦海裏立刻掠過一個叫白雪的名字，“不！絕不可能！李想，我承認之前對他的印象有所轉變，也有過一絲絲的迷惘，但是也隻限於迷惘罷了，並沒有非分之想……更何況現在事情的真相這般的……所以，再也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可能！寶，如果現在能走，我會立刻選擇消失，今生再也不要見到這個魔鬼……”
“那好，莫離，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算我沒看錯你！因為之前周正曾經拜托我想辦法送你一套好房子，他說不願意看到你再過那樣蝸居的生活……”李想也如釋重負，這男人的錢物還是不能輕易接受的，否則不僅是貶低了人格，還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來——
“金絲雀的生活不是咱們這類女人能享受得了的，對不對，莫離？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那個女魔頭馮爽，如果答應了，就等於自討苦吃。所以莫離，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的錢物誘惑，那我想辦法，明天吧，明天將你偷偷運出醫院，找個安靜隱蔽的地方養傷，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