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脫衣舞男也是藝術工作者



身體似乎有些酸,腦袋似乎有些沉,周圍的溫度似乎有些適宜繼續賴床。

清醒之際的藍明蓁一項項感知著周圍的狀況,這對她來說更像一種近於本能的習慣。然後她慢慢想著今天似乎可以不用上班,因為她告訴唐行簡她的心情很鬱悶,不適宜接下來的日程安排,所有的事宜暫時由他全權負責。

對了,為了宣泄鬱悶,昨晚她躲開唐行簡及一係列跟班,到一家很有名的夜店喝酒。據說徐致白還是那兒的常客,但是兩杯酒下肚,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隻知道後來跑到洗手間,吐得很淒慘。

嗯,手下的東西真好摸,還有溫度……

手指在溫熱有彈性的領地上遊移了半晌,戀戀不舍地收回,掩住小嘴打了個嗬欠,然後,滿足地睜開眼睛。

“Morning。”上身赤luo的男人淺笑著向她打招呼。

“早安。”她呆呆愣愣地回禮,望著半倚在床頭看似剛沐浴完的陌生男子,真是帥啊,她想。

“早上想吃什麽?”男人親昵地吻了下她的額頭,翻身下床,一邊走出去一邊問道。

“三明治,番茄,火腿,蛋,嗯,番茄……”她反射xing地摸著額頭上的溫熱,直勾勾地看著男人隻圍著浴巾的背影,身材真是好啊,要是浴巾掉在地上就好了,她神誌不清地想。

“喝的呢?”他回眸,唇角慢慢勾起,“還有,番茄說了兩次。”

“啊……”她“啊”了一聲,卻不知道她啊什麽,臉卻慢慢地紅了。“牛奶。”低頭躲避他視線,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真絲被單,好奇怪啊,跟她夢中的那張床一模一樣。她的床什麽時候換的?

然後,時間悠然地過了三分鍾。

客廳裏祁莫野剛好收線,此時臥室突然爆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叫,他略略挑眉,然後就看見她小心翼翼冒出個頭來,看見他,立刻像受到驚嚇似的,“砰”一聲把門關上!

“啊啊啊!這是真的,這不是夢這竟然是真的!啊啊啊我怎麽會在這裏我明明就記得去了洗手間啊!啊啊啊啊我該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藍明蓁抱著頭在臥室裏暴走,腦中一點一點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似乎她出了洗手間之後迷迷糊糊進了一個房間,然後看見床很舒服就試了一下,然後……她就睡著了。

然後她就睡、著、了?!

但她明明記得那隻是夢啊!

她還夢到剛才的男人,對她揚起很魅惑的笑,她的小色膽當時膨脹得不行,然後……反正是夢嘛,揩點油又不會死。於是,她就對人家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一幕幕畫麵被她從記憶的回收站裏翻出,生猛鮮活得令她想撞牆尋死。

她是怎樣豪邁地一次次撲倒人家,怎樣不耐煩地嫌他羅嗦,怎樣不容反抗一往無回地霸王硬上弓……

咦,可是後來……到底怎樣的呢?

“篤篤篤。”臥室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門外傳來清雅如紳士的詢問,“我可以進來麽?”

“不不!你不準進來!”藍明蓁立刻如臨大敵,頭皮都發麻了起來。

門鎖“喀喀”轉動了幾下,祁莫野手裏拿著備用鑰匙,臉上依舊掛著與他行為不符的紳士微笑。

藍明蓁像耗子見到了貓,迅速縮著脖子後退到牆角!

祁莫野挑眉,輕緩地開口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我我我……抱歉……”看著他胸前幾道鮮紅的爪痕,藍明蓁淚流滿麵了。昨晚的自己,到底是有多禽獸啊!

“這似乎並不是道歉能解決的事。”他抱胸倚在門框,好整以暇地說。小野貓的神色飛速變換,水潤的黑眸警戒的盯著他,更像一隻知道自己做了壞事的偷油小老鼠。他忽然很想知道,那隻小腦袋瓜裏,此刻都在想著什麽。

連道歉都不能解決麽,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啊。她默默地吞下奔流的淚水,“我,我可以負責的……”

“負責?”意料之外的說詞,勾起了他的興趣,“嗬嗬,我倒想知道,你想怎樣負責?”

“哦,哦,這好辦。”他和善的語氣讓她意識到事情還沒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或許還可以商量的,努力打出精神,擠出僅剩的一點勇氣,她咬牙任由對方痛宰。

“你想要多少錢?”

提到“錢”這個字,藍明蓁瞬間恢複了無數信心。此刻才記起,她藍明蓁是“名藍”的總裁啊,憑借這個身份,她還會怕誰嗎?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他長得不錯,又在這家酒吧上班,應該受很多人……歡迎才對,那麽被她強迫,心理陰影應該不大,那麽多給點……小費,應該還是可以處理的。

甚至可以不用驚動萬能的唐大特助。

她打著如意算盤,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這家酒吧的員工,甚至在心裏給他安排了理所當然的職位——這麽盡心盡力服侍醉酒的女客,還要給她準備早餐,如此完美的服務態度,不是做那行的,還能有啥?

她不由得惋惜起來,偷瞟一眼他完美的身材,想到他的職業,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她還在捉摸那種不舒服是為什麽,絲毫沒有感到危險的降臨。

祁莫野走向毫無知覺的小女人,一隻手扶向她背後的牆壁。

“你剛才說什麽?可以再說一遍麽?”異常輕緩的音色,鷹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啥?”她沒反應過來。

“請問,我聽錯了麽,你說錢?”他異常有禮地問。

心理建設已經做足,藍明蓁麵對他明顯的不悅,依然沒有一絲慌亂,心裏不免得意起來,她也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嘛。

嗬嗬,她到底是“名藍”總裁嘛,她怎麽會慌呢,剛才也隻是因為剛睡醒時麵對的景象太勁爆,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已嘛。

她的信心異常充足起來。

“是的,正是這個意思。這位……呃,不知怎麽稱呼?”

她等著他自報家門,但是他卻不說話,隻是表情奇怪地看著她。直到她的表情快僵掉了,他才看著她慢慢道:“我姓祁……”然後奇怪地輕笑了一聲,“真是一隻健忘的小貓呢!”

“原來是祁先生啊,”大鬆了一口氣,作勢咳了咳,臉上掛著矜持虛假的微笑,開始打起官腔。“鄙人對於昨晚……失禮的行為,以及對祁先生所造成的,呃,傷害,謹在此表示最誠摯的歉意。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鄙人願意補償……如果祁先生不反對的話,那麽請留下聯係方式,稍後我的助理會登門致歉,並賠償祁先生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和其他一切費用在內的全部損失,鄙人會讓祁先生感受到最大的誠意,如果祁先生還有什麽疑議,也可以請我的助理轉告我,我一定竭盡所能,直到祁先生滿意為止。”

從包裏摸出一張燙金名片,假裝恭敬雙手遞過去,繼續微笑:“這是鄙人的名片。”

他迅速往名片上掃了一眼。藍明蓁,名藍國際化妝品首席執行長兼總裁。

鷹眸眯細,這是想拿身份震住他麽?

“藍總裁,”他坐上沙發,雙手優雅交叉支撐著下巴,“這就是您有誠意的賠償方式,嗯?”完美的淺笑掛在唇邊,看不出任何發怒的跡象。

“祁先生有什麽不滿意麽?”藍明蓁無辜地眨著眼,繼而了然地一笑,“當然,如果祁先生對賠償數額不滿意,這點盡可以跟我的助理商量,我會特別交代他盡量滿足祁先生的願望……”

這女人好樣的!瀟瀟灑灑地認了當piao客,還出手這麽大方的!

“打擾一下,你認為我是做什麽的呢?”交叉的手指蓄滿了隱忍的力道,臥室裏的空氣似乎隨之撐起隱形的張力。

“這個……職業無分貴jian。”她眼神閃爍,用力擠出微笑安慰他,“即使祁先生是那個……嗯嗯,但是昨晚我喝醉了,祁先生是在非自主的情況下被我……咳咳,事情本是這樣,我不會逃避責任,祁先生的職業不會對鄙人的誠意造成任何影響……”

“所以你認為我是出來賣的?”他打斷她的話,指節喀喀作響,恨不得掐斷她細嫩的脖子,藍明蓁疑惑地四處亂看,咦,什麽聲音?

“咳,不可以說的那麽難聽,祁先生不要自貶身價,脫衣舞男……”她偷瞟一眼他完美的胸腹肌肉,悄悄咽口水,“也是藝術工作者。”

脫衣舞男?!

她有能把聖人bi瘋的能力!

精壯的身軀猛地起立,一步步接近她。

“我是脫衣舞男?”沉緩地問著,向來不彰顯真實情緒的優雅麵具有崩裂的危險。

“呃,也不是這麽說……”藍明蓁小心地一步步退後,躲避著他的強大氣場,謹慎地措辭,“既是謀生手段,我想祁先生完全可以頂天立地的……呃,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沒有人會看不起你……那個,我說錯什麽了麽?”越來越迫近自己的男人帶著可以感知的危險氣息,藍明蓁被bi得緊貼壁櫥,水潤的眸心隻剩下虛張聲勢的軟弱。

背後抵著冰涼的壁櫥,觸感清晰的花紋緊貼著背部肌膚,帶來奇異的戰栗感。而她被他鎖在雙臂之間的狹小空間裏,彼此的眼神火熱交纏。灼熱紊亂的純男性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窩,她縮了縮脖子,卻驅不掉那陣戰栗的酥|麻。

近在咫尺的上帝精心打造的完美俊臉,說不上清雅還是邪氣的眼神,說不上優雅還是xing|感的鼻梁,以及說不上清純還是魅惑的唇線,融合成這個男人致命的吸引力!她隻是這樣看著他,就覺得腦袋發暈,腿腳發軟,連心髒都在顫抖了。

太過分了!不公平!她根本抵抗不了!

這根本就是個看一眼就想撲倒的男人!

她艱難地吞了口水,感覺自己在膨脹的色心與縮水的勇氣之間的激烈廝殺下,難過得就要死掉了!

尤其明知道他隻圍著浴巾,還要警告自己隻能盯著他的鎖骨以上,不能往下看……

噢上帝,這簡直太不人|道了!

事實證明,上帝是仁愛的,正當她的人品值飛速向零靠近,足夠她犯下新一輪|暴行的時候,救命的敲門聲此時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