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83. 夜宿宮中
夜風涼薄，空氣中帶著梅花的冷香，時間在靜溢中流淌。
“一位故人？”祈若天舒開眉彎，道：“我從未出過帝都，也甚少府邸，應該不是你的那位故人。”說完祈若天轉身離開。
“二公子。”柴清看著他的背影脫口喚道，祈若天恍若未聞，繼續前行。
柴清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離開朝天穀已經近三月，最近不知為何常常做噩夢，都是一片火光的朝天穀，不祥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宮宴還在進行，不能離開太久得先回去，柴清收斂心神，朝禦花園走去，踏上橋頭，身後傳來一陣快速淩亂的腳步，待要回頭，猛地被一雙手從腰上一推，柴清往後一抓，揪到了一個東西，翻下石欄，一頭紮進冰冷刺骨的河水裏。
柴清不識水性，掙紮著冒上頭，怎耐冬天的衣服厚重，撲騰了幾下又被河裏水藻纏住了腳，漸漸失了力氣，身子緩緩沉進水裏。
直到手腳都要是去知覺的時候，一雙大手托著她的腰，往岸邊遊。
祈浩天注意到柴清不在許久，便起身到處尋尋，聽到河裏有人喊救命，他心裏一驚，竟是柴清的聲音，立馬脫了外衫，跳進河裏。
柴清頭痛欲裂，睜不開眼睛，嘴裏無意識地叫喚：“水，水......”
守夜的宮女一聽到床上的人發出聲音，忙驚喜地倒了杯水，扶著她起身喝。
潤濕了喉嚨，感覺好了一些，柴清掙紮地睜開厚重的眼皮，一絲明黃的光亮照進眼簾，一個鵝黃衣裳的小丫頭蹲在她床邊，一切看上都是那麽陌生。
柴清忽然憶起她被人推下河，接著沉到了河底，喝了許多河水，後來暈了過去。隱隱約約中感覺被誰救了。
“這裏是......”柴清才一開口，聲音沙啞無力，頭痛地發暈。
“柴小姐，這裏是佑嘉公主的睛川宮，您昨晚掉進水裏，發了高熱，已經昏迷了一晚。”宮女扶著她讓他躺下：“公主昨晚都急壞了，小姐先躺下，奴婢去叫公主。”
片刻，佑嘉匆匆忙忙趕進來，急道：“柴姐姐，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柴清搖了搖頭，“公主掛心了。”
“柴姐姐，以後就我們的時候叫我佑嘉就好，叫得那麽生分，我都覺得別扭。”祈佑嘉手覆上柴清的額頭道：“還發著熱呢？柴姐姐，你餓不餓？”
“嗯。”柴清點了點頭。
佑嘉吩咐下去，不一會兒，宮女便端著早膳陸陸續續進來，用完膳，柴清覺得精神好了不少。
“柴姐姐，這個玉佩是誰的？你被六哥救上來的時候手裏一直拽著，是不是有人推你下河？”佑嘉扶著柴清往床榻上躺，從懷裏拿出一個玉佩，問道。
柴清憶起自己被推下河的時候，胡亂抓到了個東西，向來就是這個玉佩，但是這個玉佩是誰的她倒是真不清楚。從佑嘉手裏接過來摩挲，這玉的質地不一般，算不上好貨，要說誰最討厭她莫過於左嵐和洛麗，但是這玉佩不會是她們的，她記得她們身上的玉佩都是精貴的。
還有誰？難道是她們誰雇了宮女推她下河嗎？
“我去稟報母妃和皇後娘娘徹查此事！”祈佑嘉氣鼓鼓地拿過玉佩，站起來。昨晚是六哥壓下來，說這個時候事情不宜宣揚過大，隻報了如妃知，讓柴清留在晴川宮，命太醫診治。
“公......佑嘉，算了，我現在也沒事，還是不必引起這麽大麻煩，今新年的第一天，應該是要祭祀的吧？”柴清啞著聲音道。
佑嘉這才想起，今天早上應該先去像父皇、皇後、母妃拜年，之後再參加祭天儀式，慌忙道：“哎呀，我忘了，那柴姐姐你現在這躺著，我先走了。”
“佑嘉，那塊玉佩......”柴清雖然不想皇後她們插手查，不代表她自己不查，畢竟有個人在背後害自己，總歸是心理發毛的。
祈佑嘉把玉佩遞給柴清，急衝衝跑出門，還邊吩咐宮女好生照顧她。
在崇華殿給鹹帝拜了年，再到安寧宮給皇後請安，最後是到如妃那裏，沒想到竟碰正在往梅雪宮走的祈浩天。
“六哥......”祈佑嘉驚訝的喚道。
“柴清好點了嗎？”祈浩天問道。
昨夜從河裏救起的時候冰涼一片，氣息微弱，抱起她便往佑嘉宮裏送，叫了太醫診治，xing命雖然無虞，也定是要大病一場的。
佑嘉忽然眼睛一亮，道：“六哥你知道嗎，柴姐姐真如昨晚你說的一樣，她也是不想皇後母妃插手，嘿嘿，看來你已經了解她到這種程度了，今天來母妃宮中是不是想要母妃求父皇賜婚的？”
自從沈悅死了之後，祈浩天就已經三年沒有來梅雪宮了，不管是母妃生辰還是過年，都不來請
安。每年母妃生辰或是過年，都是一年裏最不開心的時候，佑嘉也是知道如妃在沈悅的這件事做得大錯特錯，但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冷了這麽多年，她的罪也贖夠了。
“就你這個鬼丫頭心思多，難道我純粹來請安不行嗎？”祈浩天和佑嘉並排走著，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笑道。
如妃聽李嬤嬤說浩天和佑嘉一起來請安，有些慌忙地檢查自己的妝發，這麽多年來，浩天終於肯來給她請安了，她心裏怎會不高興。
祈浩天踏入三年未進的殿內，裝飾都沒有怎麽變，還是原先的老樣子。
如妃今天是一件紫色綻花宮裝，優雅動人，端坐在主位，浩天和佑嘉請了安，如妃在賜了壓歲的紅包，三人坐在殿裏閑聊，浩天雖然話不多，最起碼也應她所問的問題。
“對了，柴小姐怎麽樣了？”如妃吹了吹茶麵，問道。
“柴姐姐今天醒了，但是還發著熱，我讓她在宮中先休息。”祈佑嘉接嘴道。
“柴小姐有沒有說是自己掉下去的，還是有人推她？”淺抿了一口茶。
如妃對柴清上心，主要還是要看看浩天的反應，好不容易關係有所緩和，如果可以借著柴清徹底修複關係，那自然是好。
祈佑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心裏憋不住事，但是柴姐姐和六哥都說不要說，她癟嘴噤聲隻是搖搖頭。
如妃豈會不了解自己這個女兒，心裏對柴清又看上幾分，懂得在這種日子裏息事寧人，確實是不錯。
“既然柴小姐還生著病，那便讓她在宮中先養幾日。”如妃說著，眼睛卻瞟著祈浩天這邊。
“這樣有所不妥吧，於宮規不符，還是下午送她出宮，再派劉太醫去她府上診治。”祈浩天緩緩開口道。
“嗯，也對，”如妃點點頭，又道：“聽說你府裏有個姬妾懷孕了，你求了你父皇封了側皇妃，有幾個月的身子了？”
“有4個月了，大概初夏的時候分娩。”
“既然側妃有了，孩子也要生了，你心中可有考慮過正妃的人選？”這句話便是在明顯不過。
祈佑嘉快速接嘴答道：“還能有誰，當然是柴姐姐了。”
“又胡說什麽！我看得快點讓父皇找個人把你嫁出去。”祈浩天輕笑，眉眼間的快活顯而易見。
如妃看著，心裏有了準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