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24. 抓奸



陽光透過糊在窗上的紙漿照射進來,垂地的軟帳下是淩亂不堪的衣衫,男女交雜,一如他們主人昨日的纏綿。

周定緯漸漸轉醒,慢慢憶起昨夜到墨舒房裏的情況,暗叫不好,雖然今天就要娶墨舒入門了,但是他對她的尊重,亦是希望成婚之後在如洞房。

不過昨夜她的柔軟與緊致,還有那片薄薄的阻隔都讓他意外,他從未期許過墨舒在紅塵翻滾的這許多年還能保持童貞,所以昨夜的意外又有些讓他高興。

身邊忽然響起細細的啜泣聲,陌生又熟悉。

他擰著眉,翻身過去睜開眼睛,入目竟不是那個熟悉的臉頰,而是紫玉一張梨花帶淚的臉,瞬時間,如墜冰窖,那帶著甜蜜微笑的唇瓣僵在那裏。

紫玉睜著眼,低低地啜泣,眼睛直直地看著帳頂。

周定緯慌亂地把腿從她腿間抽開,起身下床,這時葉霜正好推門進來。

看到躺在床上的紫玉,還有衣衫不整的周定緯,手中的臉盆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墨舒從定安藥鋪,回到悅心閣已是天亮,悄然從側門而入,整要回自己房中之時,看葉霜睜大眼,一臉驚嚇的樣子,也湊過去看看,“怎麽......”

話音未落就被眼前的這一幕衝擊了眼球,久久才反應過來,呆愣的轉身,回房。

“墨舒!”周定緯正欲去追,葉霜攔在門外,眼眶含淚:“姑娘她,你把姑娘怎麽了?”

周定緯閉上眼睛,憶起昨晚的一幕幕,身下的人有推拒,有掙紮,當時欲/火/焚/身自己竟是用了強的,還把她當成墨舒的叫了一夜。

事情朝著偏離的軌道發展,周定緯隻覺頭痛非常,明明是進了墨舒的房間,怎麽會來到紫玉這?

“我知昨夜公子是把我當成了墨舒姐姐,紫玉一介青,樓女子,貞,操於我本就是可笑之物,公子不必掛懷。”紫玉哽咽著聲音,轉過身背對著周定緯,輕輕地嗚咽。

葉霜觀周定緯麵上神色,知是時候加把火,哭泣著斷斷續續地說:“那怎麽行?姑娘你努力了那麽多年,受了那麽多苦,以前青姨逼你去接客,你受盡毒打都不願意,怎麽能......怎麽能......”

驟然,葉霜跪倒在地,拉住周定緯的衣擺,“求您,求您要了姑娘吧,哪怕是妾,如今身子不是完璧,在這青,樓裏恐怕是更不值錢,以後,以後姑娘可怎麽辦啊......”

“霜兒,不要為難周公子,他對蘇姐姐是一心一意,昨夜就當是一個錯誤,公子請忘記吧,紫玉也會忘記的。”

“姑娘......”葉霜跪在地上慟哭起來。

一個步步緊逼,一個又字字為他考慮,周定緯沉思片刻,低啞著聲,道:“在下會對姑娘負責的,請姑娘放心。”

說完繞過葉霜朝門外走去,葉霜得了想要的答案,自然是放周定緯過去。

周定緯站在墨舒的門外,抬手欲敲,轉而又垂下手來,在門外徘徊片刻,轉身欲走,身後的門扉咯吱一聲打了開來。

墨舒蒼白著臉,眼睛略微紅,腫,沒有看周定緯一看,隻是啞著聲道:“進來吧。”

在看到紫玉和周定緯之後,她回房便細細想了一遍,漸漸明白這是早有預謀的一場抓奸戲。莫問放出信號,約她到定安藥鋪,這麽巧周定緯和紫玉就發生了那種事,而且這麽巧,剛剛好被回來的她看到。

莫問可能是受了段君逸的命令,故意這麽做的,可能是段君逸察覺了她對周定緯動了惻隱之心,這是要徹底了斷她的情愫。

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讓周定緯對她愧疚,然後順理成章的讓他對她更加信任。

那東西在周家這麽多年都沒有外泄,如果不是周定緯親自交出來,恐怕她是不太容易找到。

段君逸身在朝天穀,卻事事都在算計於她,看來她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睛裏,以後要更謹言慎行才行。

“墨舒,我......”不知如何解釋,又該從何解釋,周定緯欲言又止。

“別說。”墨舒啞著聲音,垂著眼瞼,又抬頭對他一笑,這個笑容印在周定緯的眼眸裏,隻覺得心中一痛,他焦急解釋:“我是把她誤認成......”

“不要再說了!”低啞的聲音透著一點聲嘶力竭的味道,墨舒捂著耳朵,對周定緯笑道:“男人偶爾尋花問柳,我會理解,沒事的,沒事的......”

周定緯看她臉龐滑下的淚痕,心驟地收緊,擁過墨舒的肩膀,“舒兒,不管如何,請你相信,我愛的隻有你一個。”

墨舒捶打著他的背,忍不住哭出聲音:“騙人!騙人!”

就這樣兩人相擁著,一個哭泣捶打,一個安撫地摩挲她的青絲,一站便是下午。

“你娶紫玉吧。”哭聲漸挺之後,墨舒沙啞著聲音艱澀地說。

“不,我想娶的人隻有你。”周定緯急道:“紫玉姑娘我會安排,但是我娶的人隻能是你,也隻會是你。”

墨舒推開周定緯,眼神閃爍:“不可以,那紫玉怎麽辦?我都聽到了,葉霜說紫玉還是完璧,這樣又將紫玉置於何地?”

“舒兒,你相信我,今日便一切照常,紫玉那邊我自有安排。”周定緯的思緒從早上的混亂中有所清醒,昨夜他雖被媚藥燒得迷迷糊糊,卻記得自己是到墨舒的房裏,怎麽最後是睡在紫玉的房裏?

先是淺秋下藥,再是錯把紫玉當成墨舒,接著是墨舒要他娶紫玉。一張大網正鋪天蓋地地向他罩過來,看來是有人算計上他家的那東西了,

“可是......”墨舒還欲說些什麽,卻被一聲尖利的叫聲打斷。

是淺秋房間那邊傳來的聲音,周定緯暗覺不妙,跑去房門,墨舒緊跟其後。

隻見服侍淺秋的丫鬟癱倒在夢外,臉盆掉在地上,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房間,聲音斷斷續續地發抖:“死人......死人.......”

周定緯和墨舒上前一看,隻見淺秋仰躺在地上,麵色發青七竅流血。

昨夜他隻是點了她的穴道,如今這副下場,越發篤定,有人是算計上他了,這淺秋看來是沒完成任務被殺滅口了。

淺秋是一個,紫玉和那丫鬟葉霜是一個,這身邊的墨舒,會不會是第四個?

如果昨夜他沒有走錯房間,躺在墨舒床上的是紫玉,那墨舒去哪裏了?

不,墨舒不會的,如果墨舒算計上那東西,半年前就該動手了,何苦等到現在。她淡泊寧靜,總是與紛爭無關,總是能置身事外,怎麽會和那東西扯上關係,也許這是他的私心,但是他不相信墨舒會是刻意接近他。

下午官府來了人,暫時封了悅心閣,調查淺秋死因。

這橫插出來的一杠,讓墨舒接下來的路反而難走,本來借著昨夜的錯誤,讓周定緯對她有愧,而現在淺秋的死,恐怕會讓他起疑,加強防備的心裏。

今日已經是二十一了,還有七天,她的藥效就到期了,該怎麽辦?

周定緯看墨舒臉色蒼白,扶著墨舒回房,等她睡著,才想起來去看看紫玉的情況,哪知還在門外,便被丫鬟葉霜攬了下來,冷淡告知:“姑娘已經睡了,周公子請回吧。”

周定緯也不勉強,有些事情,他也需想得更加清楚,便離開了悅心閣。

葉霜轉身回房,隻見紫玉坐在桌邊沉思,道:“看來大皇子那邊知淺秋任務失敗,想一拍兩散,殺了淺秋,這樣一來,周定緯定是會對我們都起疑,動作要快了。”

“現在我們與墨舒等於是正麵交鋒了,大家心裏都心知肚明,誰也不能在周定緯麵前捅破這層窗戶紙,下麵的路,我們要走的更謹慎。”紫玉眼眸暗澀,她的犧牲終究是付水東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