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15. 偽裝



墨舒從地宮出來,策馬趕回了烏衣鎮,要是在得不到玉璽,她相信那個人一定會說到做到。雖說任然是受製於人,日子卻比朝天穀來的自由的多,再嚐過自由的味道之後,自是更加貪戀活著的感覺。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盡快找出玉璽藏在哪裏,也許得到了那個東西,段君逸會真正的放她自由。

傍晚,快到烏衣鎮之前,墨舒換了馬,坐上馬車,又換了衣服,梳理個發髻。

馬車在悅心閣門前停下,墨舒下了車,付了銀兩,走了進去。

悅心閣已經燈紅柳綠,門庭若市,全仰仗了從帝都過來的紫玉姑娘,墨舒幾不可聞地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意,不,她現在不是墨舒,而是這悅心閣的紅牌之一。

“墨舒姑娘怎麽才回來啊?周爺還在等你呢!”金鳳凰一手掩著笑,一手拉過墨舒的手往裏麵帶。

墨舒在這悅心閣待了將近半年,起初的日子也甚是閑淡,段君逸並沒有指派什麽任務下來,自己也非賣身給了這悅心閣,所以接客之事自是她說了算,金鳳凰這點倒是也沒介意,隻要是幫她賺得錢,管她是要當清倌還是要賣身。

但是閑淡的日子並沒有多久,隻是幾天之後,她便遇上了周定緯。

周定緯是城中有名的風|流才子,家底殷實,相貌出眾,才華洋溢。既是風,流才子,當然免不了流連煙花之地,謙謙君子,如玉少年,借著燈紅綠柳之地,吟詩作賦,才情驚絕,由是才子之名傳得越甚。

以墨舒的才情容貌,在這悅心閣很快爭得了上位,周定緯也是隨之而來的一個客人而已。

墨舒不淺不淡的相交著,反而引起了周定緯的注意,自五月以後,周定緯來悅心閣,每每必是找她。

段君逸的任務也是在這個時候指派下來的,要她接近周定緯,取得玉璽。接到這個任務之後,她幾乎可以肯定段君逸走的這一步是把她也算計在內的,不然哪有這麽巧合的事?

“周爺,墨舒姑娘回來了。”金鳳凰推開一個雅間的房門,又把墨舒推了進去,坐到一個墨綠長衫的俊朗青年

麵前。

隻見那青年掏出一錠銀錠子扔到她手中,罷了罷手示意她下去,得了銀子金鳳凰自是十分聽話,順善如流地退了出去。

墨舒一手拿過酒壺,淺笑著給周定緯麵前的空杯子滿上,溫聲軟語道:“今日怎麽又空來?”

那墨綠長衫的青年握住她的手腕,黑白分明地眼睛閃現擔憂之色,柔聲道:“聽金姨說你又病了,今日可是去看大夫了?”

墨舒依舊是淺笑著,拿開周定緯緊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哪有那麽虛弱,隻不過有些風寒,去莫大夫那抓幾副要而已。”

和周定緯原是單純的相識,現如今卻要事事算計著他,每每麵對他溫柔的詢問,她都不由心底一陣荒涼,已經多久沒有人對她像他這麽好了,也許曾經花容算一個,然而現在卻是在也無緣相見了。

這一次,她又要把對她關心的人推得遠遠地,想到此處,臉上不由有些淒楚。

周定緯看了越發是心疼,握著墨舒的手,勸服道:“跟我回府吧,我會讓母親接納你的。”

這已是周定緯第三次提出來,在煙花之地流連已久,墨舒卻是他唯一動過情的女子。

溫暖柔和的偽裝下是淡漠疏離性子,像極了一朵難以捉摸的雲,幾個月的相處,越是了解她,越是喜歡。

她清麗的容顏已經深刻在他心中,再得知墨舒的身世之後更是心疼入骨,更加堅定要取她為妻的念頭。

當然那身世是墨舒半真半假的編的,自己年幼家門被血洗,說父母雙亡並沒有錯,後被帶入朝天穀,過著閉塞的生活,說從小仰人鼻息也沒有錯,而後被段君逸指派到這悅心閣,說身不由自也沒有錯,又被段君逸喂了毒藥,說自己身單體薄,體弱多病也沒有錯,錯的便是周定緯自己聽信了,墨舒這麽想方覺得心裏安慰。

“不行,老夫人是不會同意的,隻怕我這種出身,有辱了周家的門楣。”墨舒掙開他的手掌,偏頭垂著眼瞼,神色黯然。

墨舒也知道周定緯雖是風,流之人,卻不曾下流,他道是喜歡,便是真心喜歡她,絕對

不存玩弄之心,正是這樣,反而覺得更是愧對。

周家在烏衣鎮歲算不上名門大戶,也是書香世家,周定緯滿腹詩書,一表人才,別說是取個妓女,就算是取個小門小戶的黃花大閨女恐怕也是配不上他的。

墨舒這一招既是欲拒還迎,也真心期盼他不要再提,如果真要是嫁進周家,要拿到那東西自然是容易一些,可是欺騙周定緯的感情卻不是她所願的。

“墨舒,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管別人怎麽看?想娶你,這本就是我們兩之間的事。”周定緯滿腹詩書,卻並非是個書呆子,相反他在這件事上主見十分執著。

“我們這樣不好嗎?你喜歡的時候來聽我唱唱歌,跳跳舞,要是不喜歡了,也不必有什麽拖累。”墨舒自三年替段君逸辦事,偽裝的功夫是練到家了。完全和地宮裏那個清冷英氣的模樣相反,溫聲細語,卻有不顯嬌嗔諂媚。

周定緯能從她的眼睛裏看出荒涼的孤寂,他知墨舒絕不是現在看到的樣子,那一切的樣子,不過是偽裝來保護自己的一層膜,他企圖撕碎這張膜,將真實的墨舒擁在懷中。

“咳咳......咳咳......”墨舒感覺心髒驟地收縮,捂著胸便是一陣猛咳,看來這半個月的解藥,不能完全抑製住毒素,難道日日要收這錐心之痛到拿到那東西為止嗎?

段君逸定是知道了些什麽的吧?這悅心閣看來是有他別的眼線安插著,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裏。怎麽辦?到底有什麽兩全的方法?

“怎麽了,還說一點風寒,我讓金姨去叫人煎藥。”

周定緯起身往外,墨舒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嘴唇有些泛白,強撐著扯出一絲微笑:“我沒事,別擔心,在莫大夫那裏已經喝過藥了。”

忽然,落進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一手大掌輕撫著她的發絲,聲音低沉帶著疼惜:“墨舒,和我回府吧,其他的一切都交給我。”

墨舒捂著心口,錐痛之餘,還有些什麽別的,在一點點蔓延上她的心房。

她蹙著眉思量,還是屈從那個痛感,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