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未識是情
方小年對著大饅頭咬牙切齒，恨不得那白花花的、鬆軟可口的大饅頭，就是對麵坐著的笑顏如花的關小雎。
女孩子水靈靈的大眼睛含著笑意，快活地吃著自己碗中的粥，時不時還甜甜地衝著方正明喊一聲“方伯伯”，把“長槍破天”哄得笑眯眯的，跟吃了蜜一樣甜。有這麽個好兒媳婦，他方正明以後做公公不知道得多快樂啊。
關小雎看方小年對自己恨得牙癢癢卻不敢說的樣子，心裏覺得愉快極了，更是覺得自己做出要嫁給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再看方伯伯那樂開懷的樣子，她嫁進了方家，肯定隻有欺負方小年的份。
哼，看你還敢不敢再到我爹爹麵前告狀了！
趁著眾人不注意，關小雎握著小拳頭對方小年比劃著。
“你！”方小年摔了筷子站起來，臉漲得通紅，被關小雎燦爛的笑容氣得說不出話來。
關小雎的動作隻有少數的人看見，關惋眉隻是皺了皺眉頭，關吻雪低頭抿著唇笑，而方小年則是無法忍受就摔了筷子站起來。
“小年——”方正明輕輕放下筷子，聲音沉了下去，拉得很長。方正明的聲音裏帶著不悅，方小年聽得出來，但是卻不想接著再對著自己的“死敵”吃早飯了。
“我跟司大哥約好了出去的！我先走了！”方小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關家堡的飯桌，方正明的臉色一變，關倪君笑著拍拍好友的肩膀，說道：“年輕人嘛。再說了，他跟他司大哥感情那麽好，有司家少爺看著他，你也不用擔心他惹出什麽禍來。”
“對呀，小年是個好孩子，隻是貪玩了些，這麽早沒吃東西就出去，可怕要餓壞了。”關大夫人微笑著說，又吩咐了跟前的婢女去廚房讓人送一些吃的東西給方小年。
“就這麽一個兒子，就是讓家裏人都給寵壞了。”方正明的麵色緩和了些，說道：“當初盼著個兒子，不過現在想來，倒是羨慕關兄膝下有幾個聰明可愛又懂事的女兒了。”
關小雎被方正明格外地看了一眼，自然是笑得更加燦爛了。其實從方小年被氣走的那一刻，她的心裏就有一隻小鳥兒，高高興興地唱著歌兒了。
方小年出了關家堡，一路西行，終於到了鎮上，尋了司澤遠入住的客棧，氣呼呼地告訴司澤遠他的煩惱——
“司大哥，你不知道！我爹竟然跟關堡主定了親，我以後要娶那個凶巴巴的關小雎！”
司澤遠洗漱完畢，和方小年一起坐著吃早點，他風度翩翩，是一向有教養的模樣，任何一個人看見了，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個武林世家的子弟，反而像是一個皇族或者是貴族的後代。
但是，方小年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十幾年來都做得平穩的動作一下子出了亂子，他手上的勺子抖了一下，還冒著熱氣的白粥就撒到了他的青衫上。
“司大哥，你怎麽了嗎？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吃驚？我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那麽喜歡那個關小雎，關小雎有什麽好的，又凶又醜，還不如她的四姐呢！”
方小年以為他的司大哥也同他一樣的想法，卻不知道他的司大哥這個時候的震驚，是有些不舒服的。
噢，那個很活潑的女孩子，她還那麽小，就已經定下了親嗎？
不過想想她的家世，關家堡的小小姐，定親的對象又是“長槍破天”的獨子，這也是一件門當戶對的親事。
司澤遠笑笑，放下手中的東西，說道：“你先吃著，我上去換一件衣服。”
不過是幾個轉念，他便放下了心中的那一股子的酸澀，他不知道是為什麽，隻是聽說那個可愛的女孩子定親了，他就覺得不舒服。但是，一向被娘親教導要謙和恭順的司澤遠，還是很快就平複了心中的不快。
司澤遠和關小雎，不過就是路人而已呀，路人定親，他高興是應該的，是為別人著想，不高興則是不應該的，因為那本與他無關。
畢竟年輕，那個看起來比同齡人要懂事穩重的司澤遠，現在自然是
很難明白為什麽他會在意關小雎與別人定親了。但是，等到那一天，等他的心裏再一次亮起了那個撅嘴跺腳的女孩子的笑容的時候，他終於是明白，原來一切的不快，是因為他喜歡的女孩子跟別人定了親。
關家堡的熱鬧近一個月才散了去，方正明領著早就搬出關家堡跟著司澤遠一起住的方小年準備啟程回陽城，方小年雖然舍不得他的司大哥，但是想到再也不用看見關小雎，他的心情是既難過又開心。
“司大哥，你有空到陽城來看我啊！”方小年一再地叮囑，生怕他的好大哥不來看他。
“好，你隨方伯伯回去好生練功，等你成親的那日，司大哥一定去看你！”司澤遠拍拍方小年的肩膀，對他好一番鼓勵。
也許是真的很喜歡方小年這個弟弟，也許是想，如果方小年學有所成，日後那個活潑的女孩子，若是惹下了禍，也不必關家堡為她出頭，她的夫君就可以為她擺平一切。
司澤遠如是想著，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一直時不時地想起關小雎，想起她那天晚上那一副不甘心的樣子，他並不覺得關小雎日後會乖巧些，所以也格外地擔心關小雎，希望方小年日後能夠好好照顧關小雎。
司澤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關心關小雎，他想，也許是因為家中沒有妹妹，所以就把關小雎當初一個妹妹來看待了。
方正明父子要走，關小雎稱病沒有出來送，但是關家上下是都出來送了，關家大夫人還命人準備了好多的東西讓方正明帶回去給他的夫人，浩浩蕩蕩的幾車東西在關家堡的門口擺著，一群人也依依不舍地送別方正明父子。
“回去之後，我就立馬讓媒人過來，咱們呀，還是得好好地定下這一樁親事！”方正明留下這一句話，和兒子翻身上馬，扭身拱手對關倪君道：“關兄保重，老弟就此告辭了！”
方正明這廂言訖，方小年便拍馬而去，方正明搖搖頭，又衝關倪君一家歉意笑笑，自然也趕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