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 鬧劇繼續
那孩子穿著一件灰色的夾襖。
也許夾襖原本並不是灰色的，隻是穿得久了，所以變成了灰色的。
孩子白嫩的臉上布滿了淚水，淡若煙霧的眉毛緊緊地擰成一結，看得眾人都心疼了。
在場的人，恐怕隻有關長安與關小雎並不震驚。因為這是他們昨夜就已經商量好的事情。
“你，你說什麽？”方正明畢竟是武林中見過世麵的人，很快穩定了心緒。
那孩子咬著嘴唇，眉宇間是堅定的意味，他胖乎乎的手指著方小年，說道：“我說，這個人是我爹爹！”
不過是看起來三四歲的孩子，可是口齒清晰，指證分明，說的就是今天的新郎官方小年。
方正明側目，瞪著自己的兒子，低聲吼道：“這是怎麽回事！”
方小年也語噎，那孩子他根本就不認識的啊！
雖然方小年與萍兒確實是有一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乖巧聰明，不可能貿貿然跑到這裏來喊他爹爹，萍兒也絕對不可能帶著孩子到這裏來。
一個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誰的孩子，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對著關家堡的準女婿喊了一聲爹爹！
呼哦！這可真是個可怕的消息！
關小雎滿意地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她丟下手中的紅蓋頭，兩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女王睨視天下的姿態，說道：“方小年，你既然已經有了妻室，那就不該再和我成親！按著孩子的話說，你莫不是糟蹋了人家姑娘，但是卻不肯負責吧？”
沒錯，那孩子出來的時候，就大聲地問了一句“為什麽你娶的人不是娘親”。難道方小年真的是和哪個女子有過一段露水情緣，但是事後卻不願負責嗎？
“你閉嘴！”方小年猛地握緊了自己的雙拳，雙目瞪著關小雎，眼球裏布滿了血絲。
整整一夜，方小年想著第二天不要成親，帶著萍兒就走了算了。可是哪裏想到，第二天他趕去小院的時候，萍兒已經杳無蹤影了。
傷心，氣
憤，痛苦。方小年就是帶著這樣的心情，被家丁們幫他梳洗打扮好，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下成為一個行屍走肉的新郎。
可是現在，關小雎竟然還敢提到什麽妻室、孩子的話，正好就刺痛了方小年的心。
如果不是因為和關小雎的婚事，他一定早就告訴了爹，他三年前就已經成為了父親，有一個溫婉賢惠的妻子，一個乖巧聰明的兒子，一直期盼著兒孫繞膝的爹爹也早就榮升為爺爺。
“我不管你在外麵有什麽人，總之，一個月後，你好好地迎娶小雎。否則，不管你在外麵的是什麽人，我都教她變成我的槍下魂！”
誰的兒子誰知道。方小年這一次回來，言語之中的意思，方正明也猜到一些。不過，哪個英雄男兒年少的時候沒有一兩段感情？但是成家立業之事，絕對不可馬虎兒戲。所以他不管兒子要說什麽，把話都說絕了，本想絕了方小年不想娶關小雎的念頭，哪裏想到方小年早已經和別人私定終生，還有了孩子。
方小年自然也是了解他的父親方正明的。所以，即使他再想把萍兒和滌兒的事情說出來，卻也怕爹盛怒之下會對萍兒不利。他現在還沒有能力保護萍兒，所以才不敢貿貿然地說了出來。可是就是因為他不說，他才會在大婚之前失去了他的愛人。
“爹！你有想過娘親的感受嗎！”
在眾人都議論紛紛的時候，那孩子又說話了。
隻是那孩子話語裏的委屈和不滿，還有那義無反顧的勇氣，反而是讓在場的武林人士都肅然，沒有人再繼續議論。
小孩子的小身子就站在中央，距離關小雎不過十幾步的距離，一灰一紅、一小一大，兩個人的身影讓在場的人都印象深刻。
那孩子為了母親而來討公道，那份毅然決然，是眾人所敬佩的。而關小雎那纖瘦的身形，穿著一件絕美的嫁衣，在這麽難堪的場麵下，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更是讓人驚奇。
“方小年！你可想到過那個女子的感受？”關小雎美眸橫了方小年一
眼，眼底滿是不屑，說道：“本小姐好歹是你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卻在大婚當天才知道原來你早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你這麽做，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過？”
沒有！你從來就沒有在我眼裏過！你算個什麽東西，連萍兒的一丁半點都比不上！
方小年想要這麽回答，但是話在他的嘴裏含了許久，卻不敢吐出一個字。
他也在反省自己。
縱然現在出現在他麵前的孩子並非他和萍兒的孩子，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哪裏竄出來搗亂的孩子，但是他的字字句句，卻都是說到了方小年的心坎上。
如果他按照爹的意思娶了關小雎，他的兒子和他的愛人將要如何？滌兒，滌兒比這個孩子長得可愛水靈得多，那麽好的孩子，他要怎麽麵對他日後的問話——爹爹，為什麽你娶的人不是娘親？
“小雎，此事尚未清楚，恐怕是有人從中作梗，你先別氣，快進來吧！方伯伯日後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方正明穩了穩語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緩，他不能眼看著兒子和未來的兒媳婦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峙。
“方伯伯！”關小雎喊了一聲，卻是嚴肅的神情，義正詞嚴地說道：“方伯伯！小雎知道你待我好！但是，方哥哥既然不想娶我，也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我這樣難堪！既然方小年早就有了別的女人，還已經生下了兒子，那小雎就不應該破壞他幸福美滿的家庭，這親，小雎是不敢繼續成了！”
“胡鬧！”方正明卻再也克製不住，嗬斥身邊的兒子，說道：“你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爹！”方小年開口，他表情嚴肅，像是做出了一個什麽重大的決定一樣，說道：“其實這件事，本來早想和爹說的，但是爹一直拒絕和孩兒交流，所以，孩兒一直沒有機會告訴爹。”
方小年嚴肅的神情和語氣，讓眾人忍不住屏息而待。
“其實孩兒早在三年前，在天山腳下，已經和一個女子相愛，定下終生，並且生育一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