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九章: 私語



四人在老太太屋裏留了一上午,用了午飯就各自回房了。

嘉娘小睡起來之後提筆練了一會兒的字,今日既然休息,便索性把事情一起辦了,換了衣服之後決定去看看鵬哥兒,和他提一下關於老太太說的事。

沒想到到了鵬哥兒的院子,卻撲了個空,留守的小廝告訴嘉娘,鵬哥兒一大早就出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過了端午之後天氣一日熱似一日,這麽熱的天氣不在家裏好好待著,出去逛了一天?嘉娘覺得有些奇怪,況且聽說定國侯最近對兩位哥兒的功課抓的也緊,鵬哥兒還有空跑出去玩兒?

倒也沒說什麽,隻吩咐守門兒的小廝等鵬哥兒回來讓他去找自己說話,便離開了。

路上一路走一路想,這定國侯到底是為什麽對於鵬哥兒疏於管教,忽然靈光一閃,莫不成是要護著鵬哥兒?

嘉娘想到了今日二姑娘在老太太庫房裏的表情,這個二姨娘是沒那麽大本事把二姑娘養的眼界那麽高的,那個無賴背後的人物把手伸這麽長,定國侯肯定有所察覺。

朝堂鬥爭波譎雲詭,定國侯是不想鵬哥兒過早的參與進去?

這麽一想倒也通了,定國侯對於鵬哥兒的阻撓和不關心,似乎都有了解釋,不請封世子,不讓鵬哥兒到軍中謀事,似乎都在指向這個幕後的人物,若是他真打算對付定國侯府的話,無疑鵬哥兒這個嫡子可謂是定國侯的命門。

隻要拿準了這個命門,可謂挾天子令諸侯,所以定國侯才遲遲不為鵬哥兒請封?製造鵬哥兒在府上不受重視的假象?續弦之後定國侯府可就不一定隻有這麽一位嫡子了,那麽世子之位變數也大。

早些年傳說侯府嫡子是個傻子的傳聞在京城裏也風靡過一陣子,不過後來消散下去也就沒人提了,若真是這樣,定國侯不喜歡這個嫡子也就情有可原,這位幕後主使也就不把心思動到鵬哥兒身上。

可是這樣也有太大的弊端,鵬哥兒畢竟大了,就這麽壓著,不怕不好說媳婦?

想到這裏,嘉娘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被傳染了,動不動就想著說媳婦的事兒。

不過嘉娘冷眼瞧著,定國侯應該是遇到困難曆練鵬哥兒的人啊,越是困難就越應該迎難而上,這才是定國侯的性格吧。

嘉娘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反正眼下是這麽個情形,要是定國侯真是因為保護鵬哥兒才阻撓他去軍中任職,不為他請封世子的話,嘉娘還真沒有理由去說動定國侯和老太太二人。

隻是看著自己的哥哥,明明是有本事的,卻硬要阻礙著前程,被外頭人看不起,嘉娘心裏真不是滋味兒。

嘉娘決定,不管定國侯是因為什麽理由,自己還是要勸鵬哥兒爭取一下的,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誰不是在外建功立業的,嘉娘真怕這般悶在府裏會磨平了鵬哥兒的雄心,就不好了。

這樣想這事兒在屋子裏歪著嘉娘就睡著了,鵬哥兒從外頭回來聽說妹妹來找過自己,換了衣服,拿著在外頭買的小玩意兒,就往嘉娘這兒來了。到了外頭看見嘉娘在歪著睡覺,不禁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桌上還放著嘉娘練字時擱的筆墨,鵬哥兒蘸滿了往嘉娘臉上畫了小貓一般的胡子。

嘉娘本來在榻上歪著就不是正經睡著了,臉上這麽大動靜當然醒了,一睜眼就看見鵬哥兒一張笑臉湊在眼前樂不可支,再一摸臉上沒幹的墨水,果然手上一片黑。

臉上也髒了,鵬哥兒哈哈的就笑出了聲,嘉娘自然不肯認,手上的墨汁順勢也抹了鵬哥兒一鼻子,兄妹兩人你逗我我逗你的,總算是鬧騰了半天。

合歡打水進來讓二人淨了麵,笑吟吟的看著兩兄妹道:“少爺和姑娘也很久沒這樣玩兒鬧過了,少爺事忙,老是不來看我們姑娘呢。”

鵬哥兒好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般,臉色有些發紅:“哪裏是我

不來,分明是妹妹沒空搭理我。”

嘉娘自然要回嘴:“我今日去找你你還沒在呢,反而說我沒空搭理你,實話告訴我,今兒去哪兒玩兒了?也不帶上我。”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鵬哥兒卻真的支支吾吾起來,嘉娘原來還覺得沒什麽,看著鵬哥兒這樣子,反而好奇起來,眯著眼睛盯著鵬哥兒道:“有情況!說,你今兒幹嘛去了?老老實實告訴本姑娘,饒你一死。”

鵬哥兒搓了搓手,挨著嘉娘坐下,兩人年紀都不小了,按理說就是親兄妹也不該這麽親熱的坐在一起,不過兩人都不在乎,底下人有心要勸,奈何兩個小主子哪裏能聽的進去,便也就不說了。

鵬哥兒在嘉娘麵前,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嘉娘越發好奇起來,起先還是玩笑的心思,這會兒卻正經起來,唇角雖然還帶著一絲笑:“哥哥說罷,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你悄悄兒的就跟我一個人說道。”

兩兄妹頭碰頭的竊竊私語了半天,嘉娘抬起頭吃驚的看向自己的哥哥:“真、真的啊?”頓了頓又道:“這姑娘家世怎樣?人品如何?你就看了人家一眼就念念不忘的?”

因為激動,難免聲高了些,鵬哥兒連忙去捂嘉娘的嘴:“小點兒聲音!”又四下看了看,沒人在屋子裏聽,才放下心來。

嘉娘看見平時大大咧咧的哥哥居然也有這種小女兒情態的時候,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指鵬哥兒道:“瞧你這副樣子,有什麽不能說的嘛,你要是看上,就直接去回了老太太就成了,哥哥說,你是元宵燈會就遇見人家了,怎麽這麽久,也沒聽見你透露一二。”

鵬哥兒麵色泛紅,被妹妹取笑了一下,反而坦蕩起來,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坐在這裏和妹妹說這個,不過兩人從小親近,這些話也不是不能說,遂道:“元宵燈會上隻是驚鴻一瞥,有什麽好說的,跟老太太說了,連人家姓名、家世也不知道,說了不是也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