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三章: 春酒(上)
在孫府住了幾天,京城裏各家春酒的帖子也都送來了,這三天兩頭就得往外跑,嘉娘覺得一個侯府的嫡女,也得像是白菜一樣出去給人挑挑揀揀的,這個什麽玩意兒的規矩,折騰人倒是不省事兒。
下帖子的京城貴族之家不少,但要數頭一份兒的還算上敬柔長公主和臨江王府上了,遍邀京城貴女,誰要是沒收到這兩家的帖子,基本上也不用在京城上流貴族圈子裏混了。
作為皇後娘娘封的“貞敬娘子”,又兼之之前那許多傳言,嘉娘自然受到眾人的好奇,妥妥的被四麵八方的來客注視。
敬柔長公主府上的春酒可謂是各家春酒的開端,敬柔長公主得先帝寵愛多年,出嫁之後先帝欽賜的公主府占地百餘畝,家裏的園子修建的堪比皇家園林——當然,長公主本身就是皇室成員,也不算逾製。
敬柔長公主的帖子是請大家到她家園子裏賞梅,這些貴婦人春日裏無事,也就靠這些聚會打發時光了,可又不好天天沒有名目的就這麽幹聚,總要想個由頭的,因此便以賞花的名義邀請京城中數的上號貴婦帶著自己的女兒出來應酬。
一來是大家聚在一塊兒說話,二來也是為各大適婚男女青年互相相看說媒,當然,女青年出席的多,男青年出席的少,卻說這長公主家裏也有一個適婚男青年,正是長公主的小兒子霍修明,霍修明出落得是一表人才,而且是皇子伴讀,家世優渥前途光明,是京城裏不知道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暗戀對象。
因此這次到長公主家來賞梅,眾位貴女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雖然春日裏還是免不了有些寒冷,不過這些女孩子好像一個個都不怕是的,換上春日薄衫,頭上簪花,舉手投足都是風流。
隻不過這漂亮女生多了,審美也就疲勞了,雖然嘉娘也很想在這古代覓得佳婿,可是跟在現代選秀是的讓人當白菜蘿卜一樣的挑,嘉娘還是覺得接受不了,因此雖然也打扮了,卻根本不打算往出挑裏走
,在眾位花容月貌、顏色豔麗的妙齡少女中間,不算特別豔壓群芳,也沒有拉低平均水平。
當然這些京城貴女,也沒有誰能跟現代明星是的,一走紅毯就出新聞,一出新聞就是“力壓XX”,在嘉娘看來,大家的平均水平都差不多,天仙似的人兒也不是啥時候都有,醜的見不了人的在這種場合也就不出來見人了。
這吃春酒也不是光吃就算了,眾位貴婦要相媳婦兒,也不能光看容貌,俗話說娶妻娶德,女孩子的德容言功,德行還是排在第一位的,打扮的漂亮是為了引起異性注意,要想博得未來婆婆歡心,主要還是得規規矩矩的,還得有才華。
因此諸位名門閨秀一到長公主府上,就跟著自己的母親一塊兒先去拜見長公主,從各位的走路姿態、行為舉止上頭,先讓長公主過過眼。
這一過眼就把嘉娘給留在身邊了,嘉娘也不知道咋回事,她知道自己這回穿越過來,得了個好皮囊,可是在場的女孩子也基本都是平均水平之上,而且打扮的出挑,行為規矩,談吐優雅,自己嘛,最多隻占個漂亮,其他的就真沒有什麽了。
可是不管是古人還是今人,看臉還是最重要的,也許是因為嘉娘頭上還有個“貞敬娘子”的名號,反正長公主就把嘉娘留在身邊兒坐了,這一下可是引得眾人側目,嘉娘自己也覺得不大好意思。
長公主四十有餘,可是保養得宜,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如許的人,說話也柔聲和氣的,問嘉娘多大了,在家有沒有讀書,讀的什麽書,怎麽沒有跟著祖母一起來等等問題,不過是閑話家常,嘉娘回答的中規中矩,不出挑——但是也絕不拉低平均水平。
等到一一見過這些名門閨秀,大家就該湊在一起說話行令,玩兒遊戲猜字謎,作詩展示才藝等一係列活動,哪家的大家閨秀總是要有一兩個拿手的技藝,比如有人會作詩啦,有人會彈琴啦,反正總是要向這些未來的婆婆們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藝。
等展示完了,大家就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說話,年長的一撥,品評各家小姐的等級,年輕的姑娘們就各尋玩伴一塊兒說話,也是避嫌的意思,省的聽著長輩挑自己,也不大好。
嘉娘一開始雖然得長公主青眼,但在後來的才藝展示環節,就一直被諸位閨秀壓了一頭,雖然嘉娘也很是惡補了一段時間,什麽作詩寫字作畫,但跟這些從小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相比,還是差了一點點。
長公主到沒說什麽,誇了幾個女孩子,其中有一位姓秦的姑娘,比嘉娘大兩歲,長得十分漂亮,舉止也得體,更為難得的是不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談吐詩書,都要力壓在場眾閨秀一頭。
嘉娘也十分佩服這位秦姑娘,在後來的自由活動環節,還想拉著她說話討教來著,奈何這位秦姑娘似乎十分傲氣,不太看得上嘉娘,嘉娘自覺沒趣,而且因為從小沒有母親照顧,身子又弱,老太太將嘉娘藏在府裏,等閑不出門,這幾個通家之好裏也沒有年齡相當的小姑娘。
因此一時看起來倒像是被眾閨秀孤立了一般。
嘉娘可不在意這些,有什麽的,不就是一群小姑娘圍著說話不帶自覺玩兒嗎,嘉娘上輩子也不是沒有受過這些冷落,隻是早過了會因為別人的舉動就受傷的年紀了,既然你們不愛和我玩兒,我也樂得清閑。
抱著這樣的心態,嘉娘自覺到梅林裏躲清靜了,長公主府上的梅花果然開的好,品種也多,許多梅花兒嘉娘見都沒見過,看著這些梅花在春風中開放,迎著微微春風吹得顫顫巍巍的,別有一番滋味。
嘉娘不是個喜歡舞文弄墨的人,上輩子也沒記過什麽詩詞,此時卻忽然想起一首詞來,上句下句都記不清楚了,隻記得其中一句“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心裏想著,口中就不自覺吟誦出來了,對於詩詞她不甚了解,卻不知道自覺盜用了偉人詩詞,偏偏還被人給聽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