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莫然也沒有掙紮，很平和地就隨著那三個侍衛出了太子府。
陪嫁來這裏的一個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子府外的陽光！不管接下來要麵對什麽，她都十分享受眼前自由的空氣。
正在閉目之間，一道黑影急速掠過莫然的臉頰。她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人一直在看著自己。神偷的隻覺讓她很精準地找到了方向。
偏頭去看，沒有想到，會是那個檢舉自己炸了匯錦閣和淩慧閣的噬夜！
“太子爺讓我告訴你，你以後好自為之，這是太子爺送給你的東西。”噬夜麵色平靜地開口。
說話之間向著莫然伸手，遞給了她一個帶鎖的盒子和一把鑰匙。
古色古香的盒子裏，上麵帶著鎏金繪彩的金色，看起來價值不菲。隻是盒子上了鎖。莫然現在還不想打開這個盒子。
“知道了。”伸手接過盒子，不鬆不緊地抱著。
三個侍衛用紅綢將莫然的眼睛、嘴巴都綁住。再用手臂粗的麻繩將她手腳都捆住。這才推上了馬車。隻因聽說這個莫然身子靈活異常，又十分機敏。府中讓她折騰了個天翻地覆。所以，必須要將她看嚴實了才行。
“噠噠噠……”噠噠馬蹄聲，走了多少步，莫然在心中默默數著。
約莫是離著太子府有一裏地遠，周遭不再有嘈雜的過路行人。不再有叫賣的商鋪店麵。而是充斥起鳥語花香，流水潺潺的聲音。
“哎呀，什麽人，還要你們三個這麽大費周章的送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莫然的耳朵。
怎麽會是冽豔夫人的聲音？她被趕出太子府，實際一直就是在芙蓉樓？
“哎喲喂！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莫然啊！哈哈哈……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啊！哈哈哈哈……”
聽著冽豔夫人那怪腔怪調的聲音，莫然卻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被反綁著，也絲毫不能動彈。隻能微撩雙眉，直接被幾個人推搡著進入了一處不見陽光的地方。
等到臉上的紅綢被人揭開，就看見四周都是柴火。門口站著濃妝豔抹的冽
豔夫人，正伸手叉腰，衝著自己猙獰的笑。那妖冶的笑容上，目光愈漸淩厲。
“莫然，你也有今天！我告訴你，太子爺送你來這裏，你便沒有出頭之日了！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必定要你日日春曉，夜夜苦短，哈哈哈……”
“什麽時候接客？”莫然薄唇冷漠的吐出幾個字，語氣平淡至極。
“什麽？”冽豔夫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大吃一驚地看著莫然，嘴巴都合不攏了。
一般普通人家的女子來這裏都要哭哭鬧鬧，她從一個寵妃墜落到妓女，竟然還能如此平靜。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我知道你是被迫來這裏查四皇子的下落，即使和李一安的奸情被發現，東方銘也可能隻是讓你將功贖罪！像我一樣……所以，我對你來說，並不是敵人，而同是天涯淪落人！”莫然繼續鎮定自若地回答。
那從容的目光，仿佛一個作於高台的垂釣者，神情閑事，沒有半點落魄。
冽豔夫人見此，已經驚訝把雙眼瞪得賊大，腦筋有點反應不過來一樣。
不過，繩子還是簕的太緊，莫然換了個束縛的姿勢才繼續開口。
“你可以將我當做敵人，折磨死了了事；也可以將我當做搖錢樹，鼓了你的荷包，紅了別人的眼；亦可以利用我的本事，幫你早日查到四皇子的下落，助你立下大功！孰重孰輕，你自己衡量。”
“你有什麽本事？”冽豔夫人微微眯起眸子，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起莫然來。
莫然昂著頭，微微一笑。隻先將雙手抱著的盒子放置一旁。便開始詭異地扭動起身子。那柔軟的像是沒有長骨頭的身子，一點點，一寸寸地從手臂粗的麻繩中退了出來！
冽豔夫人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幕，嚇得縮緊了身，不停地朝後退著。已經是慘白了臉，唇不停地顫抖。
“你，你要做什麽？”
“沒什麽，剛剛看你的珠花挺別致，便取來一看，現在看完了，還你便是。”
說著話，莫然真就從她自己的衣襟裏取出了冽豔夫人的一直戴著的珠花，交還給了冽豔
夫人。
“這，這怎麽可能！我明明一直戴在頭上的……你，你不僅會縮骨功，還會神偷術？”冽豔夫人對莫然刮目相看的同時，已經感覺到了一絲絲可怖。
以她現在的能力，要捆住這個莫然已經不太可能了。在莫然給出的三條路中，還真是最後一條路比較劃算。隻是，她現在根本無法完全相信莫然。
於是，她小心翼翼，半信半疑地質問：“我憑什麽相信你是真心為我辦事，真的是與我一樣的淪落人？”
莫然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道：“難道你沒有看見，我們鶴蚌相爭，已經被慧太子妃得利了嗎？”
這句話算是說在了點子上，同樣是太子爺的妃子，她要在這裏人前賣笑。慧太子妃卻可以看別人在她麵前賣笑。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待遇。
莫然此刻也跟自己一樣，甚至還不如自己。相必她心中的火要比自己大的多，恨要比自己深的多。
這樣想來，冽豔夫人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點頭和莫然好言好語起來：“嗬嗬嗬……既然你是個聰明人，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今後你在這個芙蓉樓裏，可以當一個清官，隻給太子爺那邊做做樣子，實際上你就幫我查探四皇子的下落，我已經發現了一個人，形跡可疑，但是總也沒有辦法套出線索，眼下就看你的了……”
莫然點頭聽著，隨手抱起盒子隨冽豔夫人去了自己今後會住的地方。似乎很安心地住下了……
實際上，她哪裏不想趁著剛剛就逃走。但是她吸取了往日的教訓，多觀察了一番。立刻發現噬夜還守在房前屋後。
自己就算是逃的出芙蓉樓，也逃不出東方銘的手掌心。這樣還不如在這片渾水中攪一攪，混個自娛自樂，風生水起也不錯。
既來之，則安之。
然而，她來的第一夜，便有幸目睹了芙蓉樓一年一次的花魁大賽！整個芙蓉樓裏的鶯鶯燕燕，新寵舊歡都使了勁地打扮，拍著隊往那比試台上走。
原本想看熱鬧的莫然，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也一個踉蹌，撲到了台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