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藥陷害



“敬啊,不敬你會讓我走?”楚牧然癟癟嘴,坐在石凳上,拿過一個酒杯,說:“對不住啊,我不該打擾你在我院前亂吠的行徑。”

楊雨欣想發火,卻礙於冷浩辰在場,隻好壓著脾氣說:“楚牧然你這是道歉?你忘了楚丞相跟你說了什麽?”

“對不住,我以後不會再為難你,”楚牧然立刻就收斂很多,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又把酒杯翻過來晃了晃,說:“一滴不剩,好了吧?”

“好酒量,”冷浩敏忍不住多看她一眼,不施粉墨的臉上一雙滾圓的眼睛憤憤不平,一襲白衣分明端莊卻被她穿出了俏皮。這個楚牧然分明比楚牧欣有趣太多,自己當初實在是找錯了人。

楊雨欣掃了一眼冷浩辰,發現他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楚牧然。她立刻就有了怒氣,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壺遞給楚牧然,沒好氣的說:“大皇子誇你酒量好呢,把這些都喝了。”

“為什麽?你讓我喝,我喝了,你讓我道歉,我也道歉了,麵子我給足你了,能走了吧?”楚牧然不買她的賬,若不是為了楚丞相,她哪兒會來這裏受這種羞辱。

“不能!這酒喝不完你別走!”楊雨欣把酒壺往她麵前狠狠的推過去,幾乎要撞到她。不是酒量好嗎?今天就要她喝到爛醉,丟人現眼!

“是啊,牧然,你既然都喝了,喝完也不難吧?”冷浩敏突然離席,把酒壺接過來遞給楚牧然,笑著說:“以雨欣的個性,喝不完我們都不能走。”

“哦,”楚牧然接過酒壺,她雖然覺得奇怪,卻又不好駁大皇子的麵子,肚兜那件事隱約算是結仇了,再惹他不好。她側頭看了一眼冷浩辰,見他點頭,才又倒酒給自己。

不曉得怎麽,就覺得這幾個人裏麵他最可靠。

冷浩敏看著楚牧然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銅香囊,一會兒,便有好戲看了。

饒是酒量再好,喝這麽多也是要醉的,更何況又喝的這樣急。

楚牧然暈乎乎的坐在椅子上,即便想走,這會兒也是走不了了。

“牧然,你不舒服?”冷浩敏關切的看著她,把腰間的銅香囊又摩擦了幾下,才說:“喝的急了,稍稍吃些菜壓壓酒勁兒。”

“還好,我還好,”楚牧然總覺得他熱情的奇怪,她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根本就沒有可以解酒的。

“這幾道菜還不錯,”冷浩敏把菜夾到楚牧然的碟子裏,見她不吃,甚至幹脆把菜送到她嘴邊,說:“吃一些,壓壓酒勁兒,不然一會兒就難受了。”

“大皇子,你怎麽不陪我喝酒?”楊雨欣哪兒肯被別人搶風頭,就算她心裏裝的都是冷浩辰,但是冷浩辰不同自己說一句話,這兩個人的膩歪,不就唯獨剩下了一個她。

“好,我陪你喝,”冷浩敏隨手拿起一個酒杯,看也不看,就又拿了一壺酒來,陪著楊雨欣喝。

他的眼睛不住往楚牧然那兒瞟去,這舉動讓楊雨欣氣惱,酒是越灌越多,漸漸,一桌人出來冷浩辰清醒,就都有了醉意。

楚牧然靠在柱子上假寐,楊雨欣趴在桌子上,手裏捏著個酒杯,嘴裏還不住的說著喝酒,而冷浩敏更是趴在桌上近乎不省人事。

冷浩辰慢慢站起來,把楊雨欣往冷浩敏的方向移了移,這才去把靠著柱子坐著的楚牧然拉到自己的位置,安置在自己身後,看了一會兒,才拿起筷子,隨便夾了幾口菜吃。

時間越來越晚,這幾個醉酒的人也有了清醒的意思,那邊楊亮也忙的差不多,該過來出席順勢送客。

楊亮來,見自己女兒和冷浩敏頭並頭趴在桌上,心裏就已經有了幾分不爽利,尤其他發現周圍一個下人都沒有時,就更有了幾份怒意。

“兩位皇子好興致,這是敞開了喝啊,”楊亮聲如洪鍾,要叫醒酒醉的兩個人。

“這酒是香醇了些,讓人忍不住多喝了幾杯,倒是失禮了,”冷浩辰站起來,有意撞了石桌一下,這一撞,桌那邊趴著的兩個人,就勢便滑到了地上,恰好,卻是冷浩敏壓著楊雨欣的姿勢。

“雨欣!”楊亮自然是衝過去就要把女兒扶起來,豈料方不過轉醒來的冷浩敏,竟然把手按在楊雨欣胸前,甚至吸吮著她的脖頸。

更要命的是,他身下的楊雨欣非但不曾拒絕,更發出陣陣低吟。

“冷浩敏!!!”

楊亮震怒的聲音在將軍府裏回響,卻不能驚醒地上的兩個人,眾目睽睽之下,楊亮不能暴打皇子,他一隻手就拽起了地上的冷浩敏,徑直扔進了池塘裏。

“可醒了?”楊亮冷笑,看著從池塘裏狼狽爬起來的冷浩敏,從仆從手裏接過繩索,三兩下綁了,帶著他便往皇宮裏去。

這一鬧,在場的所有人都清醒過來。楊雨欣又哭又鬧,求冷浩辰聽她解釋,冷浩辰隻卻不多說,隻說要快些回宮去看看自己的兄長如何。

這兩個人一來一往的交談著,楚牧然卻發現桌上的酒杯少了一個。她不是傻子,從冷浩敏對她獻殷勤開始,她就覺得這事兒有異。這會兒看看,自己相信冷浩辰果然是正確的,怕是他救了自己,把原本該她喝下的藥,換給了冷浩敏。

楊亮自然是不肯輕易罷休,一直綁著到了禦書房,鬧成這樣,冷震又如何偏袒?隻能打了冷浩敏二十板子,罰他半年俸祿,又讓他一個月不能出門。雖然這懲罰對楊亮來說並不解恨,但畢竟是位皇子,也算是罰的重了。

“皇上,臣妾以為此事必定是陷害!”皇後衝進書房為自己的兒子解釋,她不信冷浩敏那樣的人,會傻到這種程度!

冷震淺歎一口氣,屏退左右,才說:“皇後,那你讓朕如何是好?縱然如你所說,大皇子是被人陷害,可他竟然連這丁點的忍耐力都無?在楊亮的府裏,當著他的麵輕薄他女兒?這

事兒你讓朕如何發落,你教給我。”

“找出陷害之人,還我兒一個清白!”皇後心裏認定這事是冷浩辰做的,除了他誰也不會刻意和大皇子為敵。

“清白?”冷震一把合上手裏的奏折,眼中陰沉一片,帶幾份怒意說:“你的兒子,你會不知道?除卻他府裏幾十位嬪妃不說,與他有染的閨秀又有多少,他清白?他也不過是仗著自己乃是大皇子,為非作歹罷了。”

皇後哪兒會聽,她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事兒是陷害,還有上次楚牧欣那件事,也和冷浩辰脫不了幹係,她猶豫著說:“但是……”

“朕忙,便不送皇後了。”

“是,臣妾告退。”

“太後娘娘,以臣妾的意思,自然的要找人替您祈福,才能讓您近日無憂。”

太後的宮殿裏,皇後正費力遊說。她堅信這件事的背後,還有一個楚牧然,而她必定是冷浩辰的內應之一,沒了她,冷浩辰怕就失去了一大助力,起碼,楚丞相便不會在他的陣營之中。

“祈福豈會是小事,哪兒能如此草率,”太後臉色暗淡無光,三分病態四分疲累,這種久病之人,也的確不會放過任何痊愈的可能。

“太後這話說錯了,臣妾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前幾日國師也說,朝中與佛家有緣,又尚未婚嫁的出身高貴的少女,正有合適的人選,”皇後輕輕的捏著太後的肩膀,替她緩解身體的不適,慢慢的在她耳畔說:“楚丞相家的嫡長女,這會兒方才十六歲,到皇廟裏住上幾年,倒也不妨事。”

太後已經心動,一個連國師都說合適的少女,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她總還是要再推諉幾句:“這怕是不能夠吧,十六正是婚嫁的年紀,你我肯,楚丞相怕也不肯。”

“祈福乃是為了太後您,您的安康便是我國之幸,楚丞相是明白道理的人,又豈會拒絕。”

皇後這話,不僅在太後宮裏說了,在楚丞相麵前,也是這樣說的。

“皇後娘娘,臣女有事要問,”楚牧然跪在大殿裏,看著皇帝皇後和兩位皇子,說:“臣女這一去,要幾年方能歸來。”

“五六年而已,”皇後冷笑著回答,她已經準備至少讓她在皇廟裏待九年,等她可以婚嫁之時,怕也沒有任何人肯娶了呢。既然她敢和冷浩辰合謀傷害自己的兒子,那她就得付出代價。

“母後,這未免太久了,”冷浩辰聽完立刻就明白了,他實在無法坐視不理,這事兒是他把她牽扯進來的,“女子如花似玉的年紀,都伴著青燈度過,實在殘忍。我國連宮女都是三年大放一次,不超過十八歲,如今卻讓楚丞相的長女在皇廟中渡過漫長歲月,怕是她心有怨憤,祈福倒成了禍端。”

“怨憤?楚牧然,你為國為太後祈福,可會心有怨恨?”皇後想她也不敢回答有,就算回答有也不怕,正好治她不敬之罪,她如何都無法逃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