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失心的男人們
她不敢回頭看，更不敢停下來，隻能拚命的向前奔跑。
黑色的城堡依然靜靜的佇立在夜色中，怪獸仿佛眯起眼睛，得意的看著小白兔又返了回來。
這次她還未敲門，門就開了。
溫暖的燈光和暖烘烘的火爐都在一門之隔，而身後就是冰天雪地的深寒和隨時會取了你性命的雪女。
生命等你自己做出選擇。
聊聊忽然就苦笑了一下，無論哪一麵結局也是一樣的吧。
她義無反顧的推開門，拉著魚非魚走了進來。
溫暖包圍了她，客廳裏依然空無一人，和他們走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而牆上的掛鍾指向淩晨一點的方向，這說明她沒有做夢，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的存在過。甚至一個鍾頭前，花臂還拉著她的手一起逃跑，可是回來的時候，卻隻剩下她和瘋了的魚非魚了。
她的心在一點一點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嗅得到死亡的味道，很壓抑的感覺。
“我餓……”這時候，魚非魚說了話，依然是不管不顧的找吃的。聊聊不確定她受到什麽驚嚇，才使她對吃這麽感興趣，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雪女吃人心的場景，難道魚非魚看到的是這個？
“魚非魚，”她看著她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神飄忽著，時而向上翻一下，就像正常人在翻白眼，可是她翻的時候隻看得到眼白。聊聊的心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鵝肝，三文魚，”魚非魚咯咯的笑起來，“奧爾良烤雞會飛。”
真是沒救了……
聊聊覺得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傻子身上，那樣自己也跟傻子沒什麽分別了。她在努力看清眼前的現實，不想放棄任何求生的機會。
她不敢再上二樓，作為一個女生，她覺得今晚的承受能力已經超過極限了，若是再看到什麽或是聽到什麽，她沒準會變成和魚非魚一個德行。
她的目光掠過牆上的壁畫，穿過書櫃上的硬皮本
，落在矮桌上的茶具上，又瞄了一眼燃燒的正旺的壁爐，最後又回到書櫃上。
她記得這個書櫃旁邊有個衣架，那個自稱雪歌大叔進來的時候，管家曾把狐裘大衣掛在上麵。
那麽現在，那個黑色的衣架呢？
她好奇的走過去，在書櫃左右摸了摸，那裏擺著一本聖經和樓上自己的房間裏的那本大同小異，隻是位置有點古怪。
正常人看完書都會正著把書放回去的，書脊朝外，而這本聖經卻是反過來的，要麽是放的時候太過匆忙，要麽是……
她猛然拿起書，一個不太明顯的按鈕出現在下方，於是她按了那個按鈕……
轟隆隆的聲音過後，書櫃讓出一個人的位置，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樓梯。
樓梯下麵很黑，聽不見任何聲音，她站在書櫃旁猶豫著要不要下去看看，旁邊有個影子嗖的一下鑽了進去。
“奧爾良烤雞的味道！”
那個人興奮的圾拉著拖鞋不管不顧的跑了下去。
“喂……”聊聊來不及阻止，眼見魚非魚飛快的鑽了進去，接著沒了蹤影。
聊聊深吸了口氣，看來想要解開謎底，就隻能下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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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非魚……魚非魚……”
她邊走著，邊小聲的叫著她的名字。
可是沒人回答她。
這是一條很窄的樓梯，長且深，她摸著牆壁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到盡頭。牆壁是冷的，不似房內那樣的溫暖，倒有些像室外。
忽然她有種感覺，這個地下室究竟通往何處，以古堡的麵積來看，如果蓋一座地下室，地下和地上應該是差不多大的。而現在這個樓梯卻走了很久，並且不是一直向下，很多路都是平行的蜿蜒，難道它通往整個莊園的四麵八方？
聊聊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證實了她的想法。
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個偌大的空間
，有割斷，有暗層，有樓梯，有不知通往何處的岔路。
她想先找到魚非魚，於是她又喊了兩聲她的名字，卻聽見咯咯的笑聲從遠處傳來。她想也沒想就踏上了那個隻容一人的小樓梯，有點像化工廠的那種金屬欄杆，連接路的兩頭，說明下麵是空的。
聊聊下意識的朝下麵看一眼，愣了愣，下麵居然是一個很大的鐵槽。槽中有渾濁的**流動，發黃的綠色，伴有刺鼻的腐臭味。聊聊皺了皺眉，快步走了過去。
樓梯的另一側，是黑黢黢的岔路。
聊聊走進岔路，依然沒有看到魚非魚的影子，卻看到一個敞開的門，裏麵有幽藍的光忽明忽暗的閃爍。
她探了探頭，走進去，光線有點暗，聊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充當手電筒。剛才在車上充了一會，現在有了大半格的電量。
這個房間地板是光滑的，走上去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阻力。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被許多人盯著的感覺。在這黑暗之中，好像藏著許多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闖入者，一眨不眨。
聊聊舉起手機，朝旁邊照去，這一照，差點連手機都扔了。
天哪……
她捂住嘴巴，失控的向後踉蹌兩步，卻撞上一個硬物，她忙轉頭舉著手機，再次摔倒在地。
她沒有看錯，她的眼睛沒問題，難怪從一進屋就覺得有人在注視自己。確實有人，還不止一個……
她的左麵，右麵，前麵，後麵……都站滿了人，哦不，他們不是人，已經變成了屍體。他們被裝在透明的容器裏，泡著福爾馬林，睜著大大的眼睛，驚恐的看著聊聊。他們最胸口是空的，沒有心髒，可以穿過拳頭。
他們是所有被雪女殺害的人，都是男人，沒有心的男人。
她用手機照著，一張一張去辨認他們的臉，終於在最後的位置找到了瘋子和藍天的屍體……足足十二個人。
隻是沒有江燦和張秀，她一顆懸著的心倒有點落地，至少她可以確定，他們還活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