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溫柔的一麵



院子裏，方朔悠遊的倚在台階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麵來勢洶洶的人。

“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不把真跡交出來，我就把這兒掀了！”

“哦？”

“還有我奶奶，她是不是在你這兒？”男人粗魯的揪起兩邊的袖子，一副流氓相。“你欺她老年癡呆，花言巧語騙了我們家的傳家寶，我可以去法院告你！”

“你的傳家寶是什麽？”

“清朝改琦的仕女圖！”

“哦，不錯嘛，還知道改琦。”方朔冷冷嗤笑。

“當然知道了，你別想糊弄我。”

“我看你是不知道。改琦這幅美人圖現存故宮，要真跡，你找錯地方了。”方朔自始至終都是清清冷冷的調調，不氣不惱，如同置身世外般冷眼旁觀。

男人愣了一下，氣焰明顯被壓製住。

“方朔！”夏語末匆匆跑出來，站到他身邊，生氣的瞪著前麵的男人。

方朔微挑眉，幾分驚訝。不叫他方先生了？

“你居然還有臉來找我們要畫！有一個那麽疼愛你的奶奶，你還不知足，一心隻想著房子想著錢！像你這樣無恥又不要臉的人老天遲早會收拾你的！”

“你——”

“你什麽你！我警告你們，趕緊從這兒出去！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不，我就打電話給我朋友，他是刑警隊的大隊長！”

方朔聽了，差點兒沒笑出來。

“臭娘兒們……”

“你罵誰！”夏語末凶巴巴的衝上去。

方朔想攔住她，卻發現她手裏拎著把長水果刀，原來早有準備。

那些人看她過來紛紛後退，明顯是一群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好男不跟女鬥，今天我們先回去，但這事兒不算完！你給我等著！”男人撂下狠話，灰溜溜的撤了。

“等就等！就怕你沒膽再來！”

她兩手掐腰的凶悍樣，讓他聯想到保護小雞的老母雞。唔，這個比喻不恰當，應該說像隻急了咬人的兔子。

夏語末看著人走遠，長長吐出口氣，轉了回來，不期然的迎上方朔似笑非笑的目光。

想著自己剛才的樣子，再看手上提著的刀……夏語末臉漲的通紅。“我……我最看不慣這種人……”

方朔輕輕一笑，走了過來。“氣勢很足，不過，下次不要這樣了。”他拿走她手裏的水果刀，聲音低柔。“有男人在，女人隻要等著被保護就好。”

夏語末望著他，怔然。

這幾天他都不怎麽理她，碰麵也是匆匆擦肩，她能感覺到他刻意避開她，可她不明白原因……這會兒，他怎麽又……

方朔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幽光，語氣瞬時冷了三分。“你上去看看婆婆。”轉身，走去後院。

一時冷，一時熱，讓人搞不懂。

夏語末歎了口氣，跑回屋裏。

剛才發生的事，婆婆自然都聽見了。對一手拉扯大的孫子，她徹底寒心了，就算畫是真的，真的價值連城，也買不回她想要的親情。

“他要房子，就給他吧。反正我這個老太婆也活不了多久，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我留著有什麽用……”

“可是，把房子給了他，他把您趕出家門怎麽辦？”

“總比他天天來

打我強啊。”婆婆笑著，說的那麽無奈。

夏語末心中難過，可是又說不出安慰婆婆的話。她很想幫她，可是她什麽忙都幫不上。

方朔敲敲門進來。“婆婆，有件事我想問您。”

“哦，你問。”

“畫是從什麽人手中買的？”

“一位老朋友托人買的……雖然是假的，但賣畫的人說破成這樣的畫一般人不會發現是假的。”

“嗯，確實。把畫做舊再故意弄成殘破的紙片，很多人以為是真跡而上當。”方朔拿出當初包畫的那塊綢布。“不過，這塊綢帕卻是宮裏流出來的貢品。”

婆婆驚訝。

“雖然保存不當變了顏色，但仍然有收藏的價值。婆婆，你願意把它賣給我嗎？”

一塊沒有圖案舊的泛黃的綢布，價值十萬。

婆婆萬萬沒想到自己意外撿到一個便宜，到離開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再三向方朔確認，不能放心。

看著婆婆坐上車離開，夏語末問身邊的人。“那塊布真是貢品？”

方朔看看她，微微笑了下，轉身往家的方向走。

“謊話說的煞有介事，你真能騙人！”她都被騙過了，還以為婆婆真的交了好運……不過，跟方朔相遇也許真的是一種好運也說不定。

夏語末笑眯眯的追上他的腳步，輕輕拍拍他的胳膊。

方朔轉頭看她。

“我發現你其實滿善良的。”夏語末笑盈盈的望著他，忽然釋然。

不管從前他們發生過什麽，不管現在能否按照她希望的方向發展，隻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