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放棄
沈葉輝愣住，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了。沈寧又在外麵惹了什麽事嗎？她一個小姑娘家家，怎麽蕭大人還能聽得她的名字？
蕭大人見沈葉輝這種反應，便知道他定是誤會了，連忙解釋，“沈大人放心，我知道沈四姑娘此人，是得謝公子無意提了一句當日藥鋪發生的事，知道沈四姑娘先是為金丹郡主出頭，繳出藥鋪的事。按說，那藥鋪還是金丹郡主的，四姑娘要插手，並沒有十分不合理。當時衙役去藥鋪查人的時候，四姑娘也是在的。當日情形看來，沈四姑娘是先對你府上二姑娘生了不滿，才有了後頭這些事。”
蕭大人說的很清楚，因為一道屏風後人影晃動，他雖目不斜視，也大概知道女眷們都在後頭聽著。他可不敢說得含糊，敗壞了沈四姑娘的名聲。而那頭的老夫人等人，也是第一次清楚地從外人口中聽得此事的來龍去脈。不得不說，之前老夫人等人一直有些一知半解，這下才明白，恐怕那衙役的出現，都和沈寧脫不了關係。
一麵如此想著，沈老夫人瞪一眼臉色慘白的沈弄玉，一麵在心裏頭也暗罵沈寧一句多事，目中神情十分複雜。
聽著蕭大人轉述的沈葉輝很快弄明白蕭大人的意思了，他是說，這事情一開始是由沈寧為母親打抱不平才引起的，那解鈴還須係鈴人，少不得需要沈寧親自去向明王殿下求情。一般人，在這個時候是根本沒有這樣的資格的。
沈葉輝接受了蕭大人的意見，卻又問，“蕭大人口中的謝公子是哪位？”
蕭大人笑有深意，“沈大人糊塗了，和我們明王殿下走得近的謝公子，除了謝將軍家裏的小公子謝淮衣，又有哪個啊？”
沈葉輝怔住了，“這事，謝公子也參與了嗎？”他對沈寧的感情更複雜了，連謝淮衣都站到了她這一邊。他這個父親要是懲罰她，倒有點不給謝小公子和明王殿下的麵子。這些事
情上，沈葉輝還是極有原則的。
他吸口氣，已經認定了，看來，自己和大哥的關係，不可能由此事好轉，隻能更加惡劣下去了。因為這麽多人參與進來，他得做出選擇。沈寧和沈弄玉之間，沈葉輝必然選沈寧。
因為沈寧和沈弄玉之間，沈寧的優勢，簡直太大了。年紀小，機靈聰明，長得也挺漂亮，得貴人眼，又有個身份不低的娘親……沈寧不能出事。
沈葉輝很快把蕭大人送走了，進到屏風後頭，看眼跪在地上哭得不行的沈弄玉，向老夫人賠罪，“母親，方才你也聽到了，弄玉雖然留在我們府上，可為了給明王殿下交代，我少不了要罰她。”
沈葉辰立即不滿，“那不過是為了在外人麵前做樣子！二弟，你連自家人都認不清嗎？”雖然他對這個女兒印象也很淡，平時也恨她跑去巴結二房，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不能讓大房的臉就這樣被打了。
沈葉輝平時會讓他一二，但這時候，卻絕對不可能退縮，“大哥，我跟你說實話吧，弄玉算是徹底毀了。她就算留下一條命，也沒別的好處了。而我們沈家，可是被明王盯上了。如果我們不能給明王一個滿意的答案，就不是今天蕭大人好好上門說話了。在弄玉和沈家之間，大哥要怎麽選？”看沈葉辰還要說，沈葉輝直接打斷，厲聲，“還是大哥自己去明王府負荊請罪，讓明王爺睜隻眼閉隻眼，當做沒有這回兒事？！”
沈葉辰一聽就閉嘴了，他在朝就是個閑差，根本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恐怕他跑到明王府喊冤，人家都不認識他，就把他打一頓了。他萎了下來，心中不服，可又怕二弟當真不再管此事，隻能求助地看向母親。
沈老夫人此時很沉穩，說道，“你們不用吵了，這件事我很清楚，就按老二的意思半。”目光落在沈弄玉身上，沉默良久，也隻說了一句，“弄玉，你不要怪祖母…
…隻怪你自己太不懂事。”
沈弄玉慌了，爬過去抱著老夫人的腿，“祖母救命，我錯了，我再不敢了！不是說四妹妹能救我麽，我去找四妹妹，去求四妹妹，我再不跟她爭寵了……”
“蠢貨！你還想把你四妹妹扯進來麽？下去！”老夫人別頭不再看她，似不忍心。
沈葉輝見母親傷了心，便歎口氣，吩咐，“來人，把二姑娘押到黑牢裏去，先關兩天後，我親自審訊。”
沈弄玉一聽此，便覺得天都黑了，深深絕望！沈府的那個黑牢，她是知道的，小時候二叔剛在刑部的時候，曾經在沈府設了這個黑牢，專門審問有些不太方便在牢獄的犯人。不管多麽凶神惡煞的人，進這黑牢一遭，出去的時候，不是死了，便是瘋了。沈弄玉和沈府的眾姑娘，從小就對這黑牢敬而遠之。
當日沈寧剛進府的時候，被關進的就是這個黑牢。她們當然沒想到把沈寧給弄瘋或弄死，隻是想嚇嚇沈寧。可是沒想到沈寧意誌堅定，出來前後一丁點兒變化也沒有，還得了祖母的心意。如今，風水輪流轉，竟是輪到她了麽？
看屋中幾人都不看她，便是替她說話的父親也垂著頭，一副已經打算放棄她的模樣。沈弄玉覺得心寒，再看向自始至終都沒有為自己說過一句話的二房張氏，絕望到極點，反而生出一種不管不顧來，“二夫人，您也不管我了？當初若不是您把我叫到屋子裏跟我說四妹妹……”
“閉嘴！二姑娘，你在胡說什麽？可不能因為不服氣，就拉無關的人士跟你一起！”張氏嚇得麵色發白，身子搖晃，直覺得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其實今日沈弄玉此事，她早就怕了，根本不想來。是女兒沈婉玉提醒她，說唯恐沈弄玉在她不在的時候亂說。張氏越想越不安，如今，沈婉玉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這個沈弄玉，未免太拎不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