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求情
張氏這邊的人心中明白，五姑娘這是明著罵自己，實則向著自己呢。便也紛紛道，“姑娘教訓的是，是我們太著急，失了禮數，該打該打。”
珂蘭院的人不說話，心中糊塗的感激著五姑娘的救場，心裏通透的看出來五姑娘明顯是有備而來，急得不行，卻也無法。
沈婉玉問，“大中午的，都吵了這麽久，四姐姐的午覺該結束了吧？再睡就越發懶了，可不好。行了，既然我走到這裏了，便進去拜訪一下四姐姐吧。你們不是要送冰麽？跟我一起進去吧？”
“五姑娘，這不好吧……”珂蘭院中膽子大的大人攔住去路，被沈婉玉笑中藏針的美眸看去，嚇得不敢多說話。
沈婉玉柔柔道，“這是做什麽呢，多不好呀。我們姐妹之間，本就該互相走到。你們下人不說勸著主子，反而還要挑撥生事，等我見了四姐姐，讓她打你們。”說罷，便搖搖地往珂蘭院中走去。
那些珂蘭院中的下人哥哥垂頭喪氣，吩咐了幾個跑得快的到裏麵去通知人，自己隻能跟在五姑娘後麵往院子裏走去。心中也暗想著，四姑娘怎麽還不來見人呢？平時照四姑娘的脾氣，哪裏會讓人這麽打自己的臉？
不說珂蘭院的人如何低頭，跟著沈婉玉的那幾個婆子和娘子則得意極了：她們終究是進了珂蘭院了！等一會兒，拿住了沈寧並不在院子裏，回頭告到老夫人那裏，說她無視夫人、無視沈家，看沈寧還能怎麽翻身？
“奴婢給五姑娘請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朱雯在屋門前，欠身行禮，娓娓道來，“我家姑娘身體不適，想多睡一會兒，五姑娘若沒有要緊的事，還是改日再來見姑娘吧。幾位姑娘之間的情分極好，想必不會因為這一點子事而誤會。”
沈婉玉仰頭，看著身形端正的朱雯，蹙蹙眉，旁人立即有婆子悄悄跟她說了幾句，告知朱雯是何人。沈婉玉才
道，“你是祖母吩咐跟著四姐姐的？”
朱雯點頭，“回五姑娘，是的。”
沈婉玉微微一笑，“看你也是懂禮數的，話說的一套又一套，可我都進來珂蘭院了，你偏偏堵在門口不許我進去。傳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四姐姐的名聲還要不要？到底是說我死皮賴臉呢，還是說四姐姐高冷不識禮數？所以，朱雯，你還是進去通報一聲，讓四姐姐請我們進去吧。”
朱雯默默不語，額頭滲出細汗。麵對旁的下人，她還能拿著自己是老夫人賜下的丫鬟，來擋一陣子。可是在身為主子的五姑娘麵前，自己根本算不上什麽。自己在丫鬟裏麵出色，能說善道。可是麵對五姑娘，卻遠不及五姑娘會說話。自以為自己那番話已經很得體了，卻仍能讓沈婉玉漫不經心地推倒。
朱雯已經預感，憑自己，是擋不住沈婉玉的。
怎麽辦，怎麽辦？
她心中焦急，不知道沈寧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珂蘭院的所有指望，就在沈寧身上了啊。
今日沈寧不在府上，萬一被沈婉玉弄出來了，一則沈寧要受罰，二則，想想四姑娘的珂蘭院隨隨便便就能讓人闖進來，以後誰想再來珂蘭院，還怎麽攔得住？
想到此，朱雯噗通跪下，顫聲道，“五姑娘，我們姑娘真的不便見客，請五姑娘饒了奴婢了。”
沈婉玉眯眼，高聲，“四姐姐，我是五妹，我已經到你屋門口了，你真是不想見我的話，就說一聲吧？”裏頭自然沒有聲音，沈婉玉微笑道，“朱雯，你看，四姐姐沒反對呢。”她繞過朱雯，手一抬，就讓眾人先行。
朱雯膝行幾步到她腳下，求道，“五姑娘……”
沈婉玉製止了朱雯的話，盯著那扇緊閉的紫檀大門，幽幽道，“朱雯，你總是不讓人進去找四姐姐，就是沒什麽，我都要懷疑點兒什麽了。該不是四姐姐根本不在吧？”
朱雯急道，“沒有！”
幾個婆子已經到了門口，拍著門大聲，“四姑娘，四姑娘你在裏頭麽？”
裏麵依然沒動靜。
那幾個婆子朝沈婉玉看來。
就見沈婉玉神色焦急，對朱雯的阻攔厲聲道，“朱雯，你口口聲聲不許我見四姐姐，是何居心？！該不是你們服侍的不周到，讓四姐姐在屋中出了什麽事，你們還妄想瞞天過海吧？今日有我在此，決不許你們這些下人欺負了四姐姐！”
她對那些婆子娘子高聲吩咐，“撞門！四姐姐肯定出了事，把門撞開，我要見到四姐姐！”
朱雯氣得顫聲，“五姑娘，我們受姑娘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你偏要進來，如今還要說我們不好好服侍姑娘……這是什麽樣的道理？求五姑娘收回命令，不要讓姐妹間的情分給弄沒了。”
沈婉玉淡淡道，“什麽樣的道理嗎？”似笑非笑地瞅向院子裏戰戰兢兢的珂蘭院下人，“等我見到了好生生活脫脫的四姐姐，你就知道是什麽樣的道理了。”她對珂蘭院的人說道，“到了現在，四姐姐都不肯出來，難道你們不懷疑麽？萬一四姐姐真的出了什麽事，你們能擔當得起？”
那邊已經開始撞門了，沉重的聲音撞在朱雯耳邊，又聽著沈婉玉的聲音，朱雯淚水在眼中流轉，還要受那些珂蘭院中自己人的懷疑，有苦說不出。她這才知道，眾人傳說中溫柔敦厚的五姑娘，是怎樣厲害一個人。
明明大夏天的，她說說笑笑間，就讓你覺得周身發愣，如墜冰窟。
朱雯帶著哭腔道，“五姑娘非要見我們姑娘好不好，又算什麽呢？請五姑娘回去吧，四姑娘不會見你們的。”
沈婉玉終於厭煩了，麵上的笑冷了下來，“住口，朱雯，你再如此不識抬舉，不等四姐姐發落，我便把你打出去。”說完，她讓人把朱雯拉到一邊，向門口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