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左軒病起喚春寶



路蝶有些急了,隔著衣裳仿佛還能感覺到墨左軒指尖的冰涼。“別走,春寶。”墨左軒又說道。這春寶二字落在路蝶心裏,可是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但也不能放任墨左軒在這裏病死。“墨左軒,我去給你叫大夫。”“春寶,春寶,你不要走。”墨左軒好像得了什麽癡病,硬拽著路蝶不放。路蝶沒辦法,隻好坐在他床邊安慰他,“好好好,我不走了。我把桌子上的藥取來給你喝好嗎?”墨左軒沒有回答,拉著衣裳的手也未曾鬆開。先哄他睡了好去叫大夫,路蝶這樣想著。墨左軒已經說起了胡話,“春寶。。。你。。。是我不好。”“不要走好嗎?我。。。還有話要告訴你呢,咳咳咳。”“我們不是。。。咳。。。約定好一起去看牡丹嗎?”“你別說話了,好好躺著。我不走,等你好起來我慢慢聽你說。”

路蝶拚命的去夠那碗藥,總算是拿在手裏了,“乖,喝了這碗藥,好起來再慢慢說。”“不!!!你都是騙我的!!!”墨左軒突然一甩手,路蝶手裏的藥就這樣撒了一被子。那碗她千辛萬苦熬得的藥如今沾在這一床冰冷的被子上。就好像她的愛情,不知道被撒在什麽地方。覆水難收。她不禁紅了眼眶。

“你。。。。”路蝶實在無力跟墨左軒發作。隻好趁著墨左軒放手的這個空當跑了出去。到底他抓的並不是她的手,是春寶的。樂小米曾說:“但凡世間情由,女子恍惚入始,便是暗傷的伏筆。”為什麽自己那麽傻呢?路蝶難受得緊,卻又不能控製自己的腳向醫館走去。也不能控製自己的心,朝墨左軒走去。隻是當時她還未意識到。“一定是因為墨左軒把我的藥打翻了,我才會這麽難過吧。”她想。

府門早就鎖了,路蝶隻好翻牆出去,爹從來沒教過路蝶功夫。他說女孩子不用學會武功,以後會有一個屬於她的英雄來保護她。“啊。”路蝶小聲的叫了一聲,嘶嘶的吸著涼氣。腿上火辣辣的,應該是被牆壁擦破了皮。

總算是出來了,可大街上現在哪裏有人影?風肆意地卷著酒館的旗子,路蝶怕極了。打更的人也不曾出現。黑夜的恐懼包圍著她,她壯著膽裹緊衣裳往醫館走去。當她到時,醫館已經關門了。她使勁的敲門卻無人理會。無奈她隻好去尋找別的醫館,夜晚的風涼極了,路蝶隻覺得自己的腳都被凍麻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問了幾家,總算有大夫願意就診了。

大夫來了後,說是風寒發熱再加心疾所致,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今晚,路蝶被驚到了,她知道墨左軒病得很重,但不知道如此嚴重啊!大夫讓路蝶用濕毛巾給他退燒,並給墨左軒開了個處方,墨左軒還在說著胡話,光滑的前額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大夫說:“姑娘,我先告辭了。”路蝶說:“我

送你到牆邊,這麽晚勞煩您了,還讓您翻牆,禮數不周,實在對不住。”“沒事沒事,醫者仁心,哎,你還是好好陪著他吧。一切都得看他造化了。告辭。”

“春寶。。。”墨左軒還在喃喃的說著。路蝶擰了條毛巾放在墨左軒的額頭上。“哎,我在。”墨左軒就這樣一聲聲叫著,路蝶一聲聲的應著在床邊陪了一宿。天破曉的時候墨左軒突然沒了聲音。路蝶一驚,探了探墨左軒的鼻子,沒呼吸了。

路蝶呆若木雞說不出話來。“墨左軒!!!T^T”“死人”的臉突然動了起來,是在笑。“臥槽!!!嚇死我了!”路蝶的眼淚抑製不住的噴湧而出。墨左軒彈坐起來。“你別哭啊。。。我就是逗你玩。。。”“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嗚。。。”路蝶伸出手去捶打墨左軒,手就這樣被順勢一拉。路蝶被拉進了墨左軒的胸膛。“我才不會那麽輕易死呢。小傻瓜。。。。謝謝你。”

“咳咳。”人還未到就先聽見聲音。往門口望去隻見王爺跨過門檻走了進來。這麽大清早的就過來了,(王爺你是多閑啊,阿西吧。)王爺一進門就看見墨左軒躺著床上,臉色蒼白,王爺的小身板一抖。“左軒,你怎麽病了!!!”“哼,還不是那晚被鎖在廂房才染上了風寒。”王爺意識到是自己導致的,有些愧疚的撓了撓頭。“左軒,本王讓廚房給你弄點雞湯補補。”在一旁的路蝶插話道:“大夫說他不宜吃油膩的東西。”王爺用扇子敲了一下路蝶的頭,路蝶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本來就一宿沒睡,頭暈腦脹的。這一打打得她腦漿都要出來了。“王爺你。。。。T^T”隻見王爺一臉慍怒,“路蝶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左軒病成這樣你也不叫我!府裏的大夫也未曾告訴我左軒病了,還是看見左軒沒去練簫我才過來看一眼的!誒??你去哪裏找的大夫!?”路蝶訕訕的笑。並不回答。

墨左軒的身體就這樣慢慢的恢複了起來。這天墨左軒約路蝶跟他一起去看戲。路蝶閑著無事,而且墨左軒生病這段時間都沒出去過,出去接觸接觸人氣總是好的。路蝶就答應了下來。

路蝶從來沒有這樣仔細的打扮過自己。她心想,王府裏就有戲班,墨左軒是想跟自己獨處才找借口說要看戲的。。。想著就發起呆來。以至於墨左軒三番五次來催,催得墨左軒滿肚子鬼火才出發。路蝶見他有些氣惱,就說:“等下我請你吃好東西。”說著還衝墨左軒嘿嘿的笑。來到戲院的時候到處早已人聲鼎沸。二人隻好選了一個較遠的位置坐下。

唱戲的人就上來了。這一場唱的是“孔雀東南飛”。“嘻,墨左軒你看那醜角兒,鼻子上滴了一大塊的鳥屎,好好玩。”路蝶還在逗著墨左軒,以為他還在生悶氣。“

你說咱們漢渭國最有錢的是哪戶人家??”就在此時,旦角唱道:“府吏聞此事,心知長別離。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墨左軒微微變了臉色。路蝶隻當是沒看見,趕緊添了杯茶遞到墨左軒的手裏。不再問問題,隻是跟他說著自己與爹的趣事。

“記得有一次,爹從夢裏醒來,出門去如廁,我恰好睡不著在外吹風,他居然把我當成了我娘,還叫我若蝶。。。”“哎呀,我這頭疼病突然犯了。。”墨左軒聽見若蝶二字就趕緊打斷了路蝶。路蝶信以為真,“你沒事吧!!!”說著一雙玉手就往墨左軒額頭上伸。桌子上的茶具倒成一片。路蝶的袖子也沾滿了茶水。墨左軒見路蝶如此關心自己心裏不禁一動。“沒什麽大礙,休息一下就好了吧。”說著從衣衫裏掏出巾子來,“擦擦吧,你衣服都濕了。”路蝶紅著臉擦了擦袖子。戲還沒看完,路蝶也沒請上客,兩人就打道回府去了。

次日路蝶將帕子洗淨了要還給墨左軒。墨左軒卻說:“你一個姑娘家的,連帕子都沒有,太沒有姑娘的樣子了。”聽這句路蝶就不爽了,“你才沒姑娘的樣子!!!”“我本來就不是姑娘!”路蝶一時語塞。

快樂的日子總是稍縱即逝的。路蝶未曾問過他春寶是誰。路蝶在等墨左軒康複,現在不能刺激他。這塊石頭一直卡在路蝶的心裏。路蝶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的時候,一件事發生了。這天王爺來找路蝶,約她去亭子裏,說是有事要說。路蝶稍稍打扮了一下就赴約去了。萬萬沒想到這件事卻使她與墨左軒從此成為陽關獨木。

“你猜我是誰?”路蝶的眼睛突然被一雙溫熱的手蒙住了。“切。幼稚。”“額,你明明是猜不中。”“~~( ﹁ ﹁ ) ~~~墨左軒。。。”“。。。。”身後的人一陣無語,然後把手放開,“驚喜~~”路蝶看著眼前的紙包並沒有興趣打開。呆呆的。“你拆開看看啊~”墨左軒催促到。路蝶就用遲鈍的動作把報紙打開,“我不愛吃了。你拿回去吧。”墨左軒愣住了,他本以為路蝶會很開心,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怎麽了??”“沒事,我隻是有些累了。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吧。”墨左軒石化了,這好端端的,路蝶是怎麽了。“額?路蝶,是不是有什麽事?”路蝶並不作答,把紙包往墨左軒手裏一塞。僵直的身子繼續往前走著。“女人真是善變。“墨左軒心裏想,“不愛吃就不愛吃了嘛。”墨左軒有些黯然,有些賭氣的拉住一個侍女,把手裏的紙包塞到她懷裏。“送你的,拿去補補吧。”然後朝著和路蝶相反的方向走了。獨自留在原地的侍女一驚,懷裏的東西有些熱乎得有些燙人。“哎呀。這是什麽??”然後侍女用手去打開報紙。裏麵是還冒著熱氣的兔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