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叫安嵐



那天蘇晴就沒回來，我醒來後等到天黑就等到老婆子，她一下班趕過來了，拿著醫院的盒飯放到我麵前問，自己動手還我喂你？我說我自個來吧！我接過飯盒就抱怨，至少家裏熬點粥給我，不行一席地打包個土雞煲啊！這時她的眼睛就有點紅，她看著躺著的我開始責備，你說你怎麽這麽不要好，你是不是想整死我急死我啊？我說，沒，怎麽會呢！我感覺到她又要長篇大論開講了，她說，老頭子忙，整天連個影子都沒，整天跟單位裏下屬打交道，早不管我們了。我趕忙打斷，安慰說，他這不是賺錢讓我們消費嘛！老太婆眼淚都出來了，我就想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她就是太疼我，我就是她手裏攥緊的雞蛋。她說你要走了我花的完嗎？我說，我不好好躺著的嘛！她又要繼續說，手機響起來，我那個心裏喊著萬歲，媽，給我遞下手機。她拿起電話也不看是誰直接接了更沒有遞給我。

那個，蘇晴啊，她不在這。嗯，安嵐醒了。嗯，那你再找找。說完直接掛了，也不理我。我知道是嬸嬸，蘇晴她家瘋婆子打來的。我說什麽事啊？老婆子說，蘇晴不見了。我有點急，怎麽回事？她說，沒事，你嬸騙她去相親被她識破了現在關機躲起來了。我想這還真像蘇晴的個xing。

老婆子突然眼睛一亮，看著她的賊樣我就心慌。然後她開口了，你要死不活的隨你，趕緊給我嫁出去了讓我抱個孫子。我看著窗外就覺得天昏地暗的，得，又繞回來了，我心底嘀咕著。風從窗縫裏漏進來，我一顫。老婆子跟瘋婆子兩個人湊一塊兒又是另一個組合，她們私下商量著怎麽把我跟蘇晴弄出去，她們也四十多了，老婆子經常說的一句就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等到你嫁出去的那天”。萬幸她還隻說說而已，瘋婆子不一樣，她到處幫蘇晴找對象，不光說還行動起來了，哪個星期要是消停下來，蘇晴沒有抱怨相親的事就是個奇跡。所以她媽被我們叫成瘋婆子也是有道理的。然後我發現我錯了，跟瘋婆子處多了，不是帶好了瘋婆子就是你老婆子變成個瘋婆子，老婆子閃著不懷好意的眼睛，問我，要是我也給你找了個對象呢？我苦笑著，媽，我都這德行了。老婆子沒管我，她說，我看送你來醫院的那小夥子就不錯，我都了解了，雙親健在，他自己開電子廠的，家住慶春路……

我立馬打住，請求道，媽，饒了我吧！老婆子裝作沒聽見，她說，到時候千萬別跟你表姐學。我那個心千刀萬剮啊，我真不該活下來，我想著，還是你千萬別跟她媽學吧！好像當時我說了句，媽，撞我的也是他啊！確實是我說的。然而老婆子說了句讓我更加哭笑不得的話，她說，撞撞才出火花，那叫什麽來著。她假裝在思考，其實早想好了，她說，對了，是緣分。語言的魅力全被這一老婆子給毀了，我代表老婆子向黨和人民致歉。

老婆子走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我感覺有人在看我，是隔床的那個男孩，他說你媽真年輕。這是住進來後我跟他的第一次對話。我說你媽要是美容花的錢比吃飯還多也能有這德行。說完就後悔了，我麵對是一個孩子啊！說的太順口了，一時沒注意到。此時，男孩的眼神黯淡下來，說，她不在了。我想我真媽的是個禍害。有一瞬間心特疼，小弟弟別怕，天塌下來姐姐給頂著！說到這我想起蘇晴的一句話，她說天塌下來你給我站著頂著，我蹲著給你精神支持！還沒從過去回來，就聽到小男孩說，我靠的就是天。

我安靜下來，這個男孩讓我不知道怎麽開口了。過了半天，我問他，你得的什麽病？也是很久我聽到他的答案，白血病，跟我媽同一個病。這一刻，我真的很無措，我真想蘇晴趕緊出現幫我一起安慰這個孩子。

對了，我叫安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