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心尖上的寶
玉婉領命走了之後,柳氏垂著眸子握著程十一的手,眼底暗湧洶湧。
尹定國從門口走了進來,看也沒看躺在床上的程十一一眼,就不悅的掃向柳氏,“我去你的房間沒有找到你,便猜想你定是來了這裏。我有些話要跟你說,先跟我回房。”
話音一落,尹定國就拂袖而走,柳氏卻身形未動的坐在那裏,美人眼神幽怨,欲泣還訴,眸泛秋波,更顯嬌弱。尹定國看了她這個樣子,心裏的火氣全都褪了,他當初娶柳氏進門,除了她顯赫的身份之外,更是因為她這柔弱嬌媚的氣質是他身邊的女人無一能比的。
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在生為夫的氣,可最開始太後將她放在我們府上,也隻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到現在我們也沒將她趕出府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何必再為這樣的人傷神呢?”
柳氏含著淚睜大了眼睛,抬頭看著尹定國,這眼神,居然看得他有些心虛。
“原來在相爺你的心裏,初搖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那相爺你有沒有想過,妾身是個人,是有感情的?與初搖相處的這些日子,真的已經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般在對待了,現在她出了事,你這個名義上的爹居然可以如此冷漠無情。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她現在也已經與八王爺婚期已定,你這樣子待她,對你又有什麽好處?”柳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夫君居然會如此的冷血。
他當初同意讓初搖進府,也算是在太後娘娘的半威脅之下,當時如果不是因為太後娘娘在背後幫忙,那尹初茉哪裏還有機會在府裏乃至京城裏耀武揚威?想到這裏,心裏更覺得酸楚,初搖與她一樣,終究都隻是他人的一顆棋子。
柳氏站到尹定國的麵前,“相爺對自己的庶出之女之病不聞不問,可是不滿即將與她完婚的八王爺?還是根本就沒把太後娘娘放在眼裏?這些話傳出去,哪個的罪名相爺你擔待得起?相爺你不要忘了,你那個能幹有名的大小姐,可是也即將出嫁了。你也不想在這個當頭還傳出對她婚事不利的消息吧?”
“你……”尹定國有些氣憤,卻無言以對。
見被自己戳中了心事,尹定國臉色不好,而柳氏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我因為沒有給你尹家留後,便在府裏處處受到排擠,這些我都可以不理,畢竟你尹相爺也還算是對得起我。不過,現在我既然認下了初搖這個女兒,便不會再任由人欺負她。總之,誰敢傷我女兒,我絕不會坐視不理。相信我柳家想要保住一個人的能力,還是綽綽有餘。”
尹定國拂袖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南宮傾城風一般的滾了進來,衝到程十一的床邊將她抱在懷裏,紫色的眸子更加的深了幾分,相信是在路上就已經在紅繡那裏問清楚了情況,“老九,我現在把十一交給你,如果本王回來之後沒有看到十一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
麵前,本王一定會殺了你。”
老九還沒來得及反對,南宮傾城已經再次消失了。
景王府傳來劇烈的打鬥聲,南宮傾城瘋了似的往裏麵闖,那些護院不敢真的攔他,而他也沒有出劍傷人,隻是往裏麵衝,並且一個勁的高喊:“南宮景,你不要再當縮頭烏龜,你趕緊給我滾出來。”當今天下誰不知道南宮景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啊?根本就沒有人敢這樣對南宮景說話,現在聽到南宮傾城如此無禮,那些護院真的擔心如果等下兩兄弟打起來,無論哪方有個損傷,他們都擔待不起。
而這個時候南宮景已經清醒了過來,他的精神不太好,醒來時見到自己居然身處在景王府內,心裏覺得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問。隻是見到雲碧歌哭得腫了的眼睛,心疼不已。雲碧歌扶著他,正要對他說些什麽,就聽到府外吵鬧不休,南宮景皺著眉頭,下人已經跑了進來,“王爺,夫人,八王爺衝進府裏來了,我們做奴才的都不敢攔著。”
南宮景沉聲“嗯”了一聲,就要起身,雲碧歌趕緊扶著他,“王爺,你才剛剛醒過來,身子還虛弱不已,不如就讓妾身出去替你看看如何?”
“不用了。他發起瘋來沒有人可以擋得住,本王不想讓他傷到你,你便就留在此處。”說完,下人扶著南宮景出了門。
南宮傾城看著南宮景的模樣,朝著他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皇兄真是好福氣啊,如今即將左擁右抱,美人入府朝夕侍候,如此享受,就請你不要再動不動就奴役我的妻子。她以前或許是你的奴才,不過現在,她是我南宮傾城的王妃!!縱然身份與你有距離,但也還輪不到你景王將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你瘋夠了沒有?”南宮景沉聲喝斥,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那裏說什麽。
“沒有!”南宮傾城比他更凶的吼了過去,“我是將那蠢女人疼在了心尖裏,誰敢傷她分毫,我可以催毀他全部城池。就算是你鬼麵王爺,我也不會怕你半分。”
“你到底在說什麽?說人話!”剛剛複原的身體站著有些累,南宮景示意下人將他扶到一旁的涼亭。
南宮傾城皺了皺眉頭,“南宮景,你身邊不缺一兩個大夫吧,更何況,若是你出了點什麽事,宮裏的太醫連腿也會跑斷來替你看症的,我的十一,不是大夫,她現在為了來治你,人事不省,或者,你是不是應該問問你那位雲姑娘到底做過什麽手腳?如果你不肯問,我也不介意替你去問個清楚。”
南宮景的眼神冷冽了幾分,“把舌頭理直了再來給本王說話。南宮傾城,程十一……尹初搖已經與你訂下了婚期,隻等太後娘娘孝期過,你們就可以成親了,她有什麽事,你到我景王府裏來鬧什麽?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我幹什麽要考慮後果?我不像你景王那樣不可一
世,我是野王,皇上眼裏的垃圾。但是,如果誰膽敢欺負到我這個垃圾的頭上,我也不介意與他玉石具焚。”南宮傾城轉身正要走,又轉頭冷冷的掃了一眼南宮景,“你最好是向天祈禱我的十一沒事,如果她這次有半點的差池,我一定不會再放過你。”
“再?”南宮景看著南宮傾城的背影,他居然用了再字?聯想起上次雲碧歌說的話,南宮景的眼神緊了緊。雲碧歌從後麵跑了出來,眼神紅腫,重重的跪在南宮景的麵前,“王爺……”話未說完就哽咽了,泣不成聲,“王爺,妾身隻是一時情急,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等到雲碧歌緩過來,南宮景才示意她將事情說清楚,“王爺,妾身真的不知道尹小姐為何會昏迷不醒,當時她隻是流鼻血,妾身也沒想過有多嚴重,以為她隻是有些累了,因為……因為……”雲碧歌突然緊咬著牙關不肯開口說話。
南宮景有些不耐,眼神裏已見凜冽之色,雲碧歌才輕聲說道:“王爺可還記得在瘟疫之地碰到尹小姐之事?”
南宮景當然記得,更記得是那個女人將他弄暈的。隻是等到他醒來,就已經回到了景王府,所有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去問,南宮傾城就已經闖進來了。
“當時尹小姐知道王爺你出城去找那天在軍營裏的那個神醫,她便趁機逃出府來,給這裏的百姓治病,可是卻讓王爺你瞧見了,她便將你弄暈之後逃走了。當時妾身趕來時,也沒能將她阻止下來,因為當時妾身以為她對王爺你不利……”雲碧歌的眼神裏有著深深的自責。
南宮景沒有多想,在那種情況下,估計任誰也會這樣想的。
“後來王爺你仍然昏迷不醒,妾身去宮裏多次求見皇上被拒,宮外找的大夫卻又都束手無策,最後無奈之下,才會去求尹小姐相助,哪知道,尹小姐在給王爺你一番症治之後就突然流了鼻血,後來就暈了過去。妾身一直以為她隻是因為過於疲勞所至,沒想到,居然會變得這麽嚴重。王爺,都怪妾身處事有誤。”雲碧歌哭得梨花帶雨,“若是尹小姐有個好歹,妾身願意用這條賤命去還。”
南宮景輕言安慰了一番,暗地裏眸光暗潮翻湧,命下人將雲碧歌送下去之後,他傳了祁容進府,與他一起進了書房密談。所有的下人都知道一個老規矩,一旦王爺與兩位將軍在書房裏談事,整個書房周圍都是生人勿近的,這一次卻有些意外。一個捕快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景王的書房門口,雙手環胸,直等到祁容打開門看到院裏站著的人時,眼神微變,“你們這些人都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有個外人站在這裏?”
那些護院個個都緊閉著雙唇,括持晃了晃手裏的令牌,“在下奉皇上旨意來調查尹初搖被下毒一案,但碰巧王爺與祁將軍有要事在相商,所以便在這裏候著。放心,隻要在下不想聽,必然一個字也聽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