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都是別人搶本王
“皇後娘娘說話可還是要小心些，因為昨夜伏龍殿也失火了呢。”程十一笑著說道，在皇後沒有發火之前，將一枝銀針有些用力的刺入她的穴位，瞧見皇後的腳趾輕輕的動了動，抬頭看著皇後，“娘娘腿傷雖已經是舊患，縱然難以醫治，卻不是不能治。”
“你一個小小的太監，切勿口出狂言。”皇後的眼中有著難以承載的驚喜，麵上卻冷漠如常。程十一看得出來，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還能夠有再次站起來的那天，手掌鳳印的六宮這主，如果真的隻是一個殘疾，皇上能忍她一時，可是，等到根基穩固，不再需要她時，她的未來，將會和那些冷宮中的妃子無異。身為皇後，這些可能她自然想得到。
“如今因為正值季節交替，氣溫時有變化，所以娘娘經常會覺得骨頭疼痛難忍，奴才就先開一會鎮痛活血的藥，這畢竟是舊患，需要長期調理和治療，若是娘娘不相信奴才，隨時可以換人醫治。”
“換人？”皇後冷冷一笑，“你想得真是容易，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小小的狗奴才，可以在本宮麵前大言不慚，本宮偏偏就要等到你治不好本宮的那一天，以你的人頭來治治你那囂張的主子。本宮的腿廢了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
“娘娘的腿廢了多少年，主子就囂張了多少年，娘娘都能習慣，主子又何嚐不是？”哼哼，你的腿就是被南宮景打斷的，五六年前他已經那麽囂張了，那時候你治不了他，現在他的羽翼已豐，你更不是他的對手。一句話更是將皇後嗆得臉色大變，還無從反駁。不是反駁不了，而是，因為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個小太監，是她全部的希望。
從明瑕宮出來，程十一朝著天牢的方向看去，她已經打聽到現在南宮傾城就被關在那裏，聽說皇上多次逼他交出那個女子的下落，可是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皇上被氣得不輕，他也應該是吃了不少的苦。
“程公公。”
程十一不懂南宮傾城在玩什麽把戲，更不明白為何在南昭皇宮裏麵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情，除了南宮景與太後之間。
“程公公。”有人帶著喘氣聲跑到她的麵前，程十一微微一愣，對著來人咧嘴一笑，她還真是不太習慣這個稱號，嘴角**，在看清楚來人時，有些疑惑，“紫菀公主？”
“程公公。”紫菀好像有些難以啟齒，但見她的樣子，像是剛剛哭過，她低聲下氣的哀求，“程公公，本宮知道八皇兄向來不與人親近，他會找你幫忙來找本宮，你與他之間必定有幾分熟悉，本宮想請你幫本宮一個忙，進去看看八皇兄可好？”
想起太後和南宮景的再三叮囑，雖然南宮傾城被關進去或多或少與她有關，可是，先不要說她怕死，最主要的是，她隻是一個太監，哪有資格隨便進天牢？
“程公公，就當是本宮求求你，本宮隻想知道八皇兄在天牢裏麵有沒有受罪，本宮想親口問問他，為什麽就是不肯說出那位姑娘到底是誰，隻要他肯說，皇上一定會放他出來的。”
程十一不由得歎了口氣，“公主，你不是曾經讓奴才轉告八王爺，你即將嫁人，希望他過他真心想過的日子麽？或許那個姑娘是八王爺真心所愛之人，他現在所做的，隻是為了要保護她。你也知道八王爺的身份，無論是與哪戶人家的姑娘相愛，都必會受到阻撓，光是一個風聲傳出，如今京城裏大戶人家都開始對自家的千金多加審問與提防。你覺得八王爺他現在受罪，是不是他心甘情願的呢？既然如此，還有誰能夠勸服得了他？”
“八皇兄向來重情重義，如果沒有一個人肯勸勸他，他這次必死無疑，皇上不會就此罷休的。”
程十一明白紫菀所說的道理，那個女子一天不交出來，那些大臣都會疑心生暗鬼而對八王爺進行討伐，皇帝為了給眾人一個交待，一定會對南宮傾城嚴懲。
“為了八皇兄可以活下去，他娘在冷宮裏淒慘度日，不爭不搶，不問不鬧，隻是為了換他換下去啊。如今，他卻為了一個……一個女子，落到如此田地，他可對得起他娘？”
程十一卻從紫菀的話裏聽出了更多的不甘與憤恨，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南宮傾城與紫菀之間的事，並非外麵所認為的那樣。她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南宮傾城對她的恩，她時刻記在心裏，可是……
“程公公。”紫菀居然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程十一也趕緊跪下，“我的好公主，這裏可是皇宮重地啊，如果被誰看到堂堂公主給一個奴才下跪，那可是能不問原由就砍了奴才腦袋的重罪啊。好了好了，奴才答應你便是。”
好不容易送走了紫菀，程十一硬著頭皮跑到天牢門前，將紫菀交給她的一袋銀子交到了獄卒手上，延著一條濕滑腥臭的樓梯一路往下，走了很久，到最後如果不是靠那些燭光，根本就不可能看得清路的時候，終於到了關著南宮傾城的地方。
程十一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她一直以為皇帝最多隻是做做形式，就算是要打要罰，也會念及他始終是皇子的份上，關在一個環境稍微好一點的地方，可是，現在看到這種情景，她的心抽痛得更加厲害了。
“動作快點啊，晚了被人發現，我們就麻煩了。”
程十一對著那獄卒依禮點了點頭，而南宮傾城聽到說話聲，轉頭見是程十一，立刻眯眼一笑，“本王料定你會來，隻是，你比本王猜的時間早到了幾日是。”見程十一麵露疑惑，“因為你是本王見過最傻的人，肯定會說自己重情義來看本王。但是你家主子肯定不會讓你來見本王，你會猶豫，因為你怕死。”
南宮傾城得意的挑眉笑看著程十一。
“王爺，其實我隻不過是區區一個奴才，你為何會為了救我，讓自己受這種罪？”這句話她一直想問，說到底，他們也隻不過是見過兩次麵，而身份則是不變的主子和奴才，南宮傾城根本就毫無理由來幫她的。
“因為本王也鍾情於小太監你了！”他的表情很認真，可是語氣很輕浮，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在這
種環境裏他還能開得出來玩笑，程十一也不得不佩服他。見程十一表情有些不悅，南宮傾城這才認真說道：“本王如果想走，你覺得這裏這些人攔得住本王麽？隻是本王真的找不到出宮的路。這樣吧，小太監，等到紫菀公主出嫁，這裏守衛沒有那麽森嚴的時候，你來接本王走。”
程十一一征，難道？
“你想搶親？”這句話也就直接衝口而出了。
“別鬧，向來都隻有別人搶本王的份。”南宮傾城不悅程十一對他的偏見，“等到紫菀出了城，本王就可以瀟灑的走出宮去。”
“為什麽？”
“等到紫菀出嫁，本王就將你交給父皇，說你就是當天晚上私闖伏龍殿盜竊，最後還笨得將燭台弄錯，引來火災的人。”
“為什麽？”
“本王樂意。”
程十一差點噴血，虧她還內疚了這麽久，自責了這麽久，原來他一直都隻是在拖延時間，等到紫菀公主出嫁之時，便與她雙宿雙棲，而她又是那個被當成炮灰的可憐女配。“不要。”程十一低聲吼道：“你喜歡紫菀公主那是你的事，你憑什麽草菅人命？我從來都沒讓你幫過我，明明是你跟蹤我到了伏龍殿，我也可以說，是你在那裏偷人，還被人發現，這件事，宮裏很多人都知道，包括皇上。”
“那又怎麽樣？在宮裏，真相很重要麽？就像景王打斷皇後的腿，明明有很多人親眼所見，可是，就是沒有人有辦法可以去治景王的罪。真相遠不及目地重要。你覺得皇上會犧牲一個小太監，還了一京城女子的清白好呢，還是治本王的罪？”南宮傾城風情萬種的刮了刮自己絕美的臉，一臉得瑟的看著程十一。
“好，很好，怪我還一直為你擔心，原來你是這種人！南宮傾城，現在你在裏麵我在外麵，我有大把的辦法阻止紫菀公主成親，我看你能拿我怎麽樣。哼！”程十一得意的叉著腰，準備朝著門外走了，這下她的心裏踏實了，不會再因為內疚連飯都要每頓少吃一碗。
“你敢！程十一你給本王站住，如果紫菀公主不能如期去到關外，事情會很嚴重的。”
“有多嚴重？在我的心裏，我的命最重，讓你奸詐，壞人。”程十一心裏這口氣到現在還沒有咽下去，這個宮裏果然沒有半個好人。
“本王剛才是戲弄你的，如果真的要把你交出去，本王第一天就交你出去了。但是你真的要記住，一定不能擔誤紫菀公主成親大事。你替本王傳話給她，就說本王心裏已經意有所屬，此生非那姑娘不娶，程十一，本王現在隻能靠你了，如果紫菀她再想不通，不僅是她，本王也會陪葬。本王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因為這種事連累我娘。”
南宮傾城難得的認真，讓程十一一陣鄙視，“你既然擔心事後會連累你娘，當初就不應該在宮裏搞出這些事來。不行，你不孝不義，我不要幫你。”
“可是不死心的人根本就是紫菀。”南宮傾城受不得激將法，果然將實情吼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