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閃閃惹人愛
程十一靜靜的看著她。
“公公，還有一個月本宮就要嫁到關外，請你替本宮轉告八皇兄，你說，本宮現在過得很好，也希望八皇兄找到一個可以讓他覺得最為快樂的生活，不要再為任何人而活。”說完之後，紫菀便命宮人裝了很多吃的讓程十一拿上，並親自將她送到了殿外，紫菀看著她輕輕的揚唇一笑，“你替本宮告訴八皇兄，我永遠都是那個紫菀，這輩子都不會變的。”
程十一不由自主的問出心裏的疑惑，“公主，為什麽這些話你不親口跟他說呢？其實王爺他真的是想來的，但是……”程十一揉了揉鼻子，“他好像是迷路了。”
紫菀忍不住破泣為笑，“你去轉告八皇兄，不要忘了本宮教他的那個方法，隻要他照著做了，就肯定不會迷路的。”說完，真心誠意的看著程十一，“謝謝你剛才肯聽本宮說那些話，在這個宮裏，沒有一個人值得本宮相信，或許是因為你曾經是離八皇兄很近的一個人吧。”這句話，聽起來有太多的心酸和無奈，她說完之後便朝著殿內走了進去。
走出晚宵宮的時候，開色已經黑了，一路問路回福林院，也一路聽宮人提到剛才在紫菀公主嘴裏聽到過的野王。但是眾宮人好像又在刻意的回避這個名字，都隻是快速的交談幾句就散開了，但是，她也聽懂了一些線索。
有女人的地方不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一定有人會幫你將它著色渲染，聽到這些線索，程十一才知道那個名叫南宮傾城的王爺在這個皇宮裏是如何的禁忌，更明白堂堂一個王爺，隻是進一趟宮，就要牽動整個皇宮的人去阻止，帶著滿心的不解與疑惑，回到福林院。
“這麽長時間，你死到哪裏去了？”
一推開門，一屋子的死黑，卻傳來這麽一句，讓人心驚肉跳，可是，南宮景的聲音程十一已經再熟悉不過了，音調不高，但已經足以震懾人心。她趕緊賠著笑臉，“王爺，這莫公公指錯了路，奴才繞了很久才找回來。沒見著王爺，雖然明知道不應該在宮裏亂跑，但是奴才真的是很餓，所以去外麵找吃的去了。”
這次南宮景沒有再多問，隻是沉默了許久，才沉聲說道：“明日辰時，會有人來帶你去坤寧宮給太後看症，午時，太後會讓人傳旨兩日之後的晚上，朝中重臣都會偕家眷前來參加宴席。到時候，本王要你無論用什麽方法，也要潛進皇帝的房裏，替本王找一樣東西。”
“為什麽是我？”程十一第一句還問得比較輕，第二句就顯得很激動，“王爺大人，奴才不會武功，又天生愚笨，根本就不是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的料子，這件事如果交給奴才去辦，肯定會壞了王爺你的大事的。”
“你倒是挺會替本王著想的，莫不是還想讓本王感激你麽？皇上隻給了你三日的時間，今日一過就隻剩下兩日，否則，本王也不至這樣，還有，宴會當場，可以沒有你這個小太監，卻不能沒有本王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再次出聲，“隻要還是這有這個王爺名義，就不能不在。”
南宮景好像是第一次跟她這麽仔細認真的說上這麽多，看來這一次的事情肯定不會小，而且，一偷就要偷到皇帝房裏去。程十一輕輕的歎了口氣，“景王，若是我得罪你，你大可一刀殺了我，這樣將我一步步的淩遲當磨心，真的很恐怖啊。我隻是一個奴才，做不成什麽大事的。”
屋子裏一片安靜，她大大的睜著眼睛，直到外麵一個宮人提著燈走過，在看到程十一的時候，還嚇得叫了一聲，“要死啊，這麽黑是想裝鬼嚇人，還是裝人嚇鬼啊？”太監慣有的尖銳腔調讓程十一無奈的歎了口氣，但那宮人還是罵罵咧咧的進來替程十一點亮燈，屋子裏哪裏還有別的人。
南宮景，你憑什麽就認為姑奶奶就一定會幫你？憑什麽？
哼！本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又可以借機混吃混喝，媽蛋，現在這種日子根本就不是人過的，叔能忍，屎不能忍，她一定會找機會溜出去的。
坤寧宮
給太後請了安之後，就開始一番裝腔作勢的請脈，並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太後仍然摒退左右，將程十一留了下來。“丫頭，來，把這湯喝了。”
程十一整個人都緊繃住了，扯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跪在地上抖著聲音說道：“太後娘娘，奴才自小便經常會被人認作是女兒家，這已經讓奴才很難堪了，沒想到，我爹就因為別人的恥笑居然一氣之下將奴才送進宮裏當了太監……”還裝傷感的拭了拭沒有任何存在感的眼淚。
“還有幾個月就是哀家七十歲的壽辰，在這宮裏足足有五十五年的光景，在這後宮之中，看得最多的，除了女人之外，還有什麽呢？是男是女，如果哀家連這也分不清楚的話，那就真的是老糊塗了。”太後看著程十一，得意的挑眉，“你有哀家的秘密，哀家也有你的秘密，所以，我們扯平了。”
程十一緊緊的盯著太後一會，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試探或是開玩笑，挪了幾下這才快速的跑到太後身邊站定，看著自己胸前的一馬平川，還有這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女兒家啊！
太後見她那一臉驚悚的樣子，咧著嘴像個孩子似的笑了，“昨日哀家隻是有所懷疑，昨夜你睡著之後，哀家找了人來檢查過，果然是真的。”
程十一隻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下去了，指著太後，因為過於悲憤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居然被人在半夜驗明正身，而她居然睡死到可以完全不知情！！
“這不怪你，你不要這麽自責！”太後見她失魂落魄立刻顯出一臉的同情，“昨夜宮人替你點燈的時候，你就不想想，哪有這麽巧的事？哀家其實也就不過是在那蠟燭裏麵加了一點東西，可以讓你睡得好一些罷了。你白天受了那麽多驚嚇，哀家也是擔心你承受不住，會影響到今日給哀家看症。不
過你放心，是吳嬤嬤看的，沒人知道。”
“太後娘娘。”程十一再次跪在太後麵前，“最初奴才是因為走投無路，實在是餓壞了，才會在偷吃的時候被景王爺發現，他一直以為奴才是太監，如果讓他知道了，他不僅僅會殺了奴才，還會殺了那三萬東陵國的俘虜。”
“哀家又沒想過要告訴景兒，隻是希望你不要把哀家有病的事情告訴他們。其實哀家隻是想要問你，到底哀家還能活多久？”
程十一暗地裏鬆了口氣，接過太後一臉慈祥遞過來的湯一飲而盡，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穩定下來了一些情緒，“太後娘娘，雖說你的病很難治，但是還是有些希望的，奴才曾經在一些醫書上麵看到過有關這種病的一些治法……”
“哀家知道，這種病的名字叫厲瘋疾，也是和上了年紀有關，確是一種不治之症，若是要治，最多也就是多活上一兩年，而且在症治的過程中，會承受巨大的痛苦。”太後就像是在說一件別人的事，在程十一麵前顯示出很得意的模樣，“這些事情哀家早就已經聽名家說過了，反正最後也是要死，哀家現在就隻是放心不下景兒，等到他的事情全都妥了，哀家自然也就可以放心的去陪先帝了。所以，哀家不想受那些莫名其妙的苦，你隻需要告訴哀家，能不能撐到生辰當天？”
“太後娘娘，就算是不治，在病發的時候，你一樣會很辛苦的，而且，奴才看得出來，景王他是真心的關心你的鳳體，你……”
“夠了，真是的。聽著，哀家無論你用什麽方法，都要替哀家保守秘密，也要暗中替哀家引毒去痛，不可以讓景兒有所查覺。”太後難得的嚴肅了片刻，轉頭看向程十一時，眯眼笑著，“剛才那湯好不好喝？”
對於太後沒頭沒尾的說話方式，她已經開始有些能夠接受了，剛要點頭，就見太後又端了一碗過來，“來，這碗是沒放毒藥的，隨便喝。”
程十一瞪大眼睛盯著太後，卻見她一臉的誠懇，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在抽，臉色在變綠，蒼天哪，身為一代天才名醫的東陵太子居然被一個長相童叟無欺的老人下毒了！見程十一在給自己把脈，太後有些不樂意的斥道：“你認為哀家有必要欺騙你一個小太監麽？真是的。既然哀家說得出這種病的特性，肯定是因為哀家認識比你還要醫術高明的神醫，所以才能這麽輕易的就給你下毒啊！笨！若不是那神醫失蹤了，哀家還用得上你！”說話間，太後一臉的鄙視！
她被人下毒了，而那個下毒的人還在鄙視她！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真的隻覺得欲哭無淚好嗎！
“放心，解藥會在哀家去之前交給你。”
“太後，奴才隻是一個小小的太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你費這麽多功夫在奴才身上，就是為了不讓奴才告訴景王你患病的事情麽？”
“不，因為哀家覺得你比較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