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3章 你和我終究走不到一起



“她人呢?”

“將自己關在了公寓裏……”藤野開口。

“不管怎麽樣,魅影也隻是一個女子,你應該明白,她一直都喜歡你的……如果你們真的有……我並不是替魅影說話……可是老大……”

“沒有!”宮允修的話還沒說完,蒼穆隨即打斷他。

“啊?”

“那你應該和雪落解釋清楚……任誰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心裏都不會舒服的……”藤野馬上接上去說。

是的,他應該和她解釋的。

他望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站起身走向她。

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因為她的動作而早已脫落,她專心致誌,似乎都沒有察覺他已走到她身邊。

“我們談談好嗎?”他開口,她卻仍然忙著自己的動作,仿若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

他走到她麵前,伸手,抓住她忙亂的手。

她才真正的停了下來,但眼卻仍然隻望著雪白。

蒼穆望著她,輕聲開口:“就讓這一切都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聲音輕輕地,似乎有著不敢肯定的猶疑,不是對自己不敢肯定,而是對她。

他不知道會聽到怎樣的答案,亦不知道她會怎麽做。又期待又擔心,而她,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從他手裏抽回手,繼續整著雪白身上的紗布。

“雪落……”他又喚了聲。

她仍然沒有任何的表示,哪怕是頓一下動作都沒有。

管家上來叫他:“少爺,藤野先生,宮先生還有嚴律師來了……”

他還想說什麽,隻得硬生生咽了下去,起身,想要離去時,不忘拿起掉落於椅子內的外套,細心為她披上。

宮允修在乘著他們三人談事的時候,走上了天台。

他想逗雪落開心,但發現,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什麽可以笑的笑話。

他隻得不著邊際地扯著話題,但雪落隻顧著麵前的雪白,仿佛在她的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唯獨隻剩下她自己和她的雪白而已。

“雪白年輕力壯,你放心吧,這麽一點傷,很快就會沒事的……”

“唉雪白還真是條好狗,應該要表揚一下,立了大功了……”

“唉嫂子,今天很冷吧?聽說明天要下雪……”

“……”

“嫂子,你為什麽要給它取個名字叫雪白?它明明就是黑色的嘛……哪裏白了?”宮允修說到累,雪落仍然沒有開口說一句,到了最後,他都蹲在她身邊,有氣無力道。

“你有看到哪裏的雪是黑色的嗎?”雪落卻突然間開了口,不悲不喜,聽不出任何情緒。

還未等到宮允修反應過來,她早已抱著雪白,朝天台入口走去。

宮允修怔在那裏,轉身之時,看到蒼穆與藤野他們不知何時站在入口處。

雪落麵無表情擦過他們,朝著樓梯口走去,這麽一大群人,在她的麵前,仿佛就像是隱了身。

而她終於開口說話了,雖然隻是那麽不鹹不淡的一句,但說明,她有聽到邊上的人對她所說的一切,並沒

有將自己封閉起來。

但也或許,那隻是對於別人,對於他,還是一樣吧?

他跟她所說的話,她一直都沒有回應。

他忙著羅伯特的事,深更半夜回到家時,打開臥室的門,卻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他心裏一下子慌起來,差點就喊來了傭人,忙去開客房的門,她和雪白卻都住在客房內。

他知道,她在無聲地反抗著他。

想和他劃清界線,再也不踏進主臥一步。

雖說他和魅影之間,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但就如藤野說的,那樣子的狀況,任誰看了都會有想法。也正如那天,他在伊向天那裏找到她時,那樣子的狀況,他也同樣有想法一樣。

第二天,他便叫人換了臥室裏的床,但她卻一直不肯搬回。

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但卻真正成了兩個陌生人。

他試圖和她說話,她總是麵無表情,更不會應一聲。

她寧願和雪白說話,也不願和他說話。

那天下午,他難得早回家一次,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她的身影。

他找了好久,才在後花園秋千架那裏找到她。

她坐在一塊石頭上,高大的雪白蹲在邊上,眨著眼睛四處望著,而她,邊撫著雪白的頭,邊抵著它,輕聲說著話。

這些日子來,除了那天和宮允修說的那一句,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她開口。

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入侵,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輕輕說著:“……如果有一天……我再一次讓你受傷,那麽,你就不要再認我這個主人……有誰,會讓對方,一傷再傷的……”

他忽然間胸口抑鬱,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有誰……會讓對方,一傷再傷……

而他讓她,不止一傷再傷,更是傷了不知道有多少次。

他站在良久,感覺到外麵起風了,才走向她,脫下外套披於她身上。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做得最多的動作,她依然如每一次般,沒有反應。他不知道該慶幸她沒有拒絕他,還是該悲哀她沒有回應他?

他扶起她,才想像以往一樣擁著她朝室內走去時,她卻突然間掙脫了。

他詫異了下,望向她,她一直望著地麵,然後,聽到她輕聲的開口。

“我們……離婚吧……”

這樣子拖著,又有什麽意思?你的心裏,來來去去,都不是她,而她又何必要插足於其中,弄得讓人如此難堪?

他絕沒有想到她會說出如此的話,頓時怔在那裏。

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想要去抓住,卻又覺得失了一切的把握,她的手早已不在他的手掌心中,他抓得再緊,仍然是徒勞,可是,哪怕這條路,已經走不下去,哪怕已經到了死胡同,他卻仍然不想放手。

他斂了臉色,聲音如同冰凍:“休想!”

就算是如此死抓著,如此糾結著,如此陌生著,他也不想放了她。

她站在那裏,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變了臉色,隻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樣,隻是平靜又平靜地問出:

“為什麽呢?”

為什麽?為什麽?他忽然之間心底亂了起來,聽到她的話,隻是下意識得的就是拒絕。

“你不是說過……你從沒有想過要離婚嗎?”他盡量緩了聲音,望著她開口。

她淺薄的唇邊一絲笑意,眼依然沒有望向他,隻是說得輕淡:“以前是我沒有想通,現在……我想通了……”

“想通什麽?”

“你和我,終究走不到一起!”沒有任何的哀怨,她隻是如此輕輕淡淡說道,說完,脫了身上他的外套,交到他手上,轉身朝屋子而去。

他又一次怔在那裏,走不到一起……走不到一起……

心底不禁一陣絞痛,和他,是終究走不到一起,那麽:“你和誰能走到一起?”

雪落的腳步隻是頓了下,隨即又朝屋內走去,而他卻隻是在瞬間,便擋住了她的去路:“歐陽雪落,你聽好了,不管你想和誰在一起,我永遠都不會和你離婚!你也永遠不能和那個人在一起!”

他紅著眼,胸口又是憋悶地疼痛,而她,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表現出什麽,臉上,綻開一線淡到幾不可見的笑意。

“何必呢?將自己拖得如此辛苦,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你可以隨心所欲,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想給誰唯一,就給誰唯一……這不是很好麽?”

她終於抬眼,話音輕輕落下,望著麵前的人,聲音中毫無波瀾,仿佛,所有的全部,全都已心死。

而他,微斂了下眼,琢磨著她話裏的意思。

“什麽意思?”

她忽然間就笑了,瘦弱挺直的身影,站在光與影的交隙中,那麽美,美得不真實。

“霸愛……三千寵。”既然心底有人,又為何要留她?既然愛著別人,又為何不肯放了她?既然兩人早有誓約,又為何還要霸占著她?既然嫌她髒,嫌她不夠好,看她不順眼,為何還不肯放手?為何還要在一起?

這樣辛苦,傷害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是所有的人。

“你是說魅影嗎?”他隻怔了一下,便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而她都不想再多說話,不用點明點姓,他便已知道她所指的為何人。

“我承認,她是我不可多得的工作夥伴,也是好朋友,但僅止是好朋友而已!”

“你不用和我解釋,我還沒有資格,來讓你給我解釋!”她仍然輕輕軟軟說著,話語裏,卻自有一股堅定,說得他頓在那裏,再也反駁不出口。

她沒再理會他,掙脫了他的手臂,朝著屋內而去。

吃完晚飯,雪落早早和雪白便進了房間。

蒼穆徘徊在門外久久,好幾次,都想要敲門而入,但到了最後,卻是失了勇氣。

窩在書房一整夜,渾身腰酸背痛。走出房間時,又望了眼仍然緊閉的房門,想了想,還是輕扣出聲。

裏麵沒有聲音,他轉動門把,門居然沒有鎖,窗簾還拉得嚴嚴實實,房間內一片黑暗。

一時之間,他還沒有適應過來,看不清床上到底有沒有人,待到暗適應後,才猛然間看到那空無一物的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