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 私生女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蘭娜娜怒極反笑，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她的嘴。
“什麽，還重聽啊？”蘭嵐一臉你沒救的表情。
蘭娜娜隻覺得怒火翻騰，理智早就被撕裂了：“低賤的女人，你知道得罪我會有什麽後果嗎？”
低賤？已然看過資料的路宇陽上前一步，深幽地黑眸令所有人都為之一顫，隻聽他冷冷地說：“低賤，會比身為私生女的你低賤麽？”
私生女？
所有人都沸騰了，竊竊私語著，看向蘭娜娜的眼神微妙了起來。
“私生女？蘭小姐不是蘭家的獨身女麽？”
“騙人的吧？”
“可是，是路二少說的耶……”
這話若是從旁人嘴裏吐出，定然沒人相信。可是說這話是路宇陽，在聯想路宇陽今日對蘭娜娜的態度，足夠在場的人腦補了。
在這個圈子裏，私生子私生女比比皆是，但是跟真正的嫡子嫡女相比，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上流社會的家族，可比常人更為看重正統血脈。
蘭娜娜是蘭家的獨生女，她的身份是一種象征，然而，此等榮耀要被蒙上私生女的名頭，榮耀可就變成恥辱了。
世人隻知，蘭娜娜的母親阮玉鳳是續弦夫人，如果蘭娜娜真的是私生女的話，那阮玉鳳豈不就是小三上位？
蘭娜娜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望著路宇陽，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他、他怎麽可能知道？不、不是的，不可能的，她咬著下唇，將小臉仰得更高：“路二少，我蘭家敬重你，可這並不表示會任由你侮辱！誰不知道我蘭娜娜是蘭家的獨生女，亦是唯一的女兒。”
“是嗎？你是唯一的嗎？”路宇陽嘴角噙著笑，別具深意。
“你！”蘭娜娜微微張著嘴兒，欲言又止，凝視著那雙洞悉的黑眸，她覺得自己仿佛被他看穿了，難堪和羞辱幾乎快將她淹沒了。
無地自容，仿佛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好戲，都在暗暗嘲笑她……
“娜娜。”女人溫柔地呼喚著女兒的名字，蘭娜娜一個激靈，母親的出現讓她總算恢複了幾分神智。
挽著母親，蘭娜娜示威地瞪了路宇陽和蘭嵐，就算他知道又怎麽樣，她媽媽是蘭家的長媳，而她就是唯一的女兒，那一位早就見上帝去了，誰又會去追究近二十年前的事呢？
阮玉鳳聞聲而來，並沒有注意到被路宇陽藏在身後的蘭嵐：“娜娜，你去看看給爺爺從W國空運回來的蛋糕到了沒有。”
“蛋糕？什麽口味的？”蘭嵐伸出小腦袋，黑眸亮晶晶的。“冰淇淋的最好哦，對老人家好，不會太甜。”
其實，乃是自己愛吃冰淇淋口味的吧？
蘭娜娜鄙夷地瞪了蘭嵐一眼：“我爺爺壽辰，你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
“娜娜！”阮玉鳳輕輕蹙眉，“身為大家閨秀，要時刻注意你的儀態，不要平白汙了自己的身份。”這番話表麵上是在斥責蘭娜娜，實際上暗指蘭嵐不懂規矩。
“咦，娜娜，怎麽沒見琳兒小姐？”阮玉鳳環顧四周，故意忽略蘭嵐。
蘭娜娜涼涼地接話：“這要問路二
少咯，這種場合怎麽沒帶著正經女朋友來呢？”
母女倆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無縫，阮玉鳳更是一臉驚訝：“啊，原來路二少身後的小姑娘是您的女伴啊，真是失……”
阮玉鳳這才正眼看向蘭嵐，那張似成相識的麵容進入眼簾，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尖著嗓子，阮玉鳳險些沒尖叫，仿佛見鬼了一般，瞳孔不斷地誇大，人前從來都是儀態萬千的阮玉鳳竟然當眾失態了。
那眼兒，那眉兒，活脫脫就是那個女人的翻版，唯有眉目間還帶著男人的幾分神采，也是因為這樣，當日阮玉鳳才會一眼認出這個女孩兒的身份。
她不是死了麽？為什麽，為什麽會出現在蘭家？
她、她是回來報仇的？還是回來與娜娜爭奪的？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足以讓阮玉鳳崩潰。
“滾，你給我滾出去！”阮玉鳳尖叫，扭曲在一起的臉色讓蘭娜娜都害怕不已。
“媽媽，你怎麽了，你冷靜點兒！”
“讓她滾，馬上就給我滾！”
高貴的貴婦一秒變潑婦，還有比這更精彩的畫麵咩？
蘭嵐捂著耳朵，耳膜都快被她們給震破了，順手抄起桌上的某物，塞進阮玉鳳的嘴巴裏。
嘴裏瞬間充斥著異味，阮玉鳳不雅地將其突出，居然是……
“哎呀呀，好眼熟喲，這不是我插嘴的方巾咩？”蘭嵐羞澀地捏了捏耳朵，“因為你太吵了，我一時順手就，嘿嘿。”
“賤人！”跟她那個媽一樣賤！阮玉鳳咬著牙根，最後一絲理智讓她生生將咒罵給咽了回去，嘴裏甚至嚐到了血腥味，她早該知道，這女人就是她的劫數！
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阮玉鳳突然激動起來，老爺子，對，絕對不能讓老爺子見到她！
不管是否會得罪路宇陽，阮玉鳳下逐客令：“老孫，將這小賤……女孩兒帶出去，我們蘭家不歡迎她，要是驚了老爺子，我唯你是問！”
阮玉鳳一係列莫名其妙的舉動，在旁人看來，那就是心虛，更像是她在害怕什麽。
“還不快動手！”阮鳳玉橫眉冷對。
動手？跟她麽？蘭嵐吐了吐舌頭，笑眯眯的眸子中泛著冷意，就在這時，一個阮鳳玉最害怕的人出現了。
老爺子杵著龍頭拐杖，氣勢迫人，一個眼神就震懾住所有的人。“在鬧什麽？娜娜你又任性了？鳳玉，你竟也跟著孩子胡鬧？”
阮鳳玉石化了，最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嗎？
她拚命想要擋著蘭嵐，扯了扯嘴角：“老爺子，不是這樣的……娜娜專門給您訂了頂級的蛋糕，正準備去請您呢！”阮玉鳳對老爺子的懼怕，早就侵入了骨髓深入血液，即便一起生活這麽多年，也沒能戰勝對他的懼怕。
“是、是啊，爺爺。”
蘭天一緩了緩臉色：“有心就好。”他不喜甜食，對年輕人的玩意兒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玉鳳，你在做什麽？”唯唯諾諾的，教得孫女一樣小家子氣，蘭天一眼底閃過一絲不喜，要是兒媳還在好了。瞥了一眼阮玉鳳，生生停下了腳步，“你身後
是什麽人？”
“沒、沒什麽人……”阮玉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是路二少的女伴，小姑娘害羞~”
害羞？蘭嵐戳了戳軟軟的臉蛋兒，說的是她咩？舉起小手，伸出腦袋，衝著老爺子甜甜一笑：“老爺爺你好啊，我是蘭嵐，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你家的東西都超級好吃的耶！”拜壽之際，還不忘表揚蘭家的廚師。
蘭天一的拐杖掉了，銳利的黑眸漸漸地軟了下來，竟含著些許淚光。
阮鳳玉知道，完了，全完了，在老爺子見到蘭嵐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心血都付之東流了。
蘭嵐來到蘭天一麵前，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老人的緊皺的眉頭，糯糯的說：“生日這天不開心的話，這一年就不會開心哦~老爺爺，不跟不懂事的孫女和媳婦兒生氣，一二三，笑一個~~”
蘭嵐露出白牙，眉眼都彎了。
蘭天一不覺扯了扯嘴角，然而常年嚴肅的臉突然要燦爛的笑，難度很高啊有沒有！
底下的人一個個抖了又抖，笑嗬嗬的老爺子好恐怖，求不要再笑了，還是板著臉好了。如沐春風什麽的，老爺子，畫風不對啊親！
老爺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拽著蘭嵐的手：“孩子，你真的叫蘭嵐？”
空閑的手撓了撓頭，這算是什麽問題？蘭嵐一本正經回答道：“額，這個嘛，我也不確定，反正身份證上是這麽寫的。”
老爺子一點兒不失望，端詳著蘭嵐的容貌，名字什麽的壓根就不重要。“好孩子，讓爺爺看看你的左耳。”
一麵說著，老爺子撩開她的發梢，整個人激動不已：“果然，果然有顆紅痣呢！跟誌兒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老淚縱橫，誰能明白他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酸，天可憐見，在有生之年總算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小孫女。
“老爺爺？”蘭嵐一頭霧水，不明白老爺爺為什麽突然就淚流滿麵了。
蘭天一憐愛地摸著蘭嵐的頭，哽咽道：“好孩子，我是你爺爺，你的親爺爺。我可憐的孫女，爺爺終於找到你了……爺爺總算有臉去見你的爸爸媽媽了。”
祖孫相認，引起的怎樣的軒然大波暫且不論，阮鳳玉當下就黑了臉：“爸爸！”
蘭娜娜更是搖搖欲墜，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媽媽會失態，原來她就是那個女孩兒！
她不是死了嗎？怎麽會，怎麽會？蘭娜娜大受打擊地看向阮鳳玉，不甘地盯著被爺爺捧在掌心的蘭嵐，她才是唯一的孫女，她才是蘭家唯一的繼承人！
“爺爺，單憑一顆痣就認定她是我蘭家的女兒麽，未免也太草率了！”蘭娜娜抗議。
“你給我閉嘴！”蘭天一厲聲嗬斥，“我蘭家嫡係血脈左耳都有一顆紅痣，無一例外，蘭嵐跟長媳又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哪裏還有假？”
“爺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是您唯一的孫女，不也……”在蘭天一冰冷的注視下，蘭娜娜噤聲，摸著左耳，除了耳洞再沒有任何瑕疵。
阮玉鳳麵無血色，若不是有女兒依靠著，她早就癱軟在地。
為什麽蘭娜娜左耳沒有紅痣，大家心知肚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