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79章: 不懂克製



沈月時間的齒輪似乎是停止了轉動,所有的一切都死寂無聲。

蘇陽生看著她的睡顏,不禁想起了在醫院裏時的情形,她對他笑,任性地叫他大叔。

這個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呢。

伸手觸摸她的臉頰,眼神漸漸變得柔和。

“大叔——”沈月閉著眼睛,哼了一聲。

她醒了?

男子的手頓住,仔細看她,依舊是閉著眼,沒有一點要蘇醒的跡象。眸子裏有隱隱的驚喜,他忽然覺得,聽她喚一聲大叔,也是件令人喜悅的事情。

沈月這會又變得不老實了,她抱著他的胳膊,怎麽也不肯鬆手。

大概因為是在做夢,所以戒備防卸之類的全都解除了。

就如一個希望得到寵愛的小女孩,她就那麽緊緊地抱著他,仿佛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蘇陽生垂眼看了她許久,心底隱藏的情緒,正在一一被抽剝出來。

歎了口氣,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到底要不要跟韓家聯絡,這是個問題,若是憑著以前的年少心性,又或者是依著自己的私心,他不會輕易把她交給任何一個人。

可是,他不再是做事不記後果的輕狂少年,做任何事情,他都必須考慮到每一個可能出現的結果,必須顧慮整個局麵。

沈月又做了噩夢。

跟以前做的任何一個夢都不同,她是被人丟棄到了一座孤島上,四麵環海,沒有任何支援。

暴風雨不時襲擊著荒蕪的孤島,也襲擊著那顆傷痕累累的心髒。

她瘋狂地找尋,希望有人能夠帶她離開。

遠遠地,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看不清臉孔。

不能在這裏,憑著殘餘的意識,沈月衝過去,雙手死死抱住那人的腰,聲音微弱但帶著堅決:“帶我走,帶我走,我不要待在這裏。”

蘇陽生微微怔住,摟著她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些。

“拜托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她無力地說,眼睛依然閉得很緊。

其他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被薄涼的唇覆蓋住了。

她的夢囈全都被他一一吞噬掉,他固定住她的頭,以便更深地侵入。

他討厭稍縱即逝的感覺,所以不論做什麽事情,他都希望可以持之以恒。不論是事業,還是感情,他都希望如此。

所以,對於不可能有結果的事情,他不會去觸碰。

然而,她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讓他欲罷不能。

情不自禁地便去解她的衣服,露出的白皙肌膚,仿佛綢緞一般光滑細膩。

手指觸摸上去,深邃的眼睛愈發漆黑明亮。

“媽媽,你為什麽要拋下我……”她忽然喃喃自語。

腦子忽然變得清明,他立刻抽回了手。

如果他繼續下去,就跟趁人之危的嚴可君沒有什麽區別了。

好一陣的失神,抱著她久久沒有動彈,就像是陷入了某種深思當中。

他喜歡她不假,但不能犯低級的錯誤,總之不能在她不清醒的時候做這樣的事。

歎了口氣,整理好衣服,他將她送到後麵的休息室裏,然後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默默發呆。

此時門口來了許多記者,他已經注意到了。

估計這些人又想借此機會大做文章,他也就沒派人出去,他知道韓藝棋很重視沈月,所以過不了多久,他肯定是要來找沈月的。

於是打電話給陳席,讓他不要驚動任何人,將沈月帶去他的私人公寓。

輕輕地發出一聲歎息,他開始閉目養神。

本不想多事,但是事關於她,不知不覺,他就忘了克製。

然而,有的人,則是根本就沒想過要不要控製這個問題。

雨絲綿細如針,落在地上悄然無聲。

暗淡的路燈燈光下,有人撐了一把傘,徐徐地走著。

兩旁花壇裏,花開得如火如荼,絲毫不受雨水的影響,反而開得更加生機勃勃,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夏季香氣。

嚴可兒對於周圍的一切都不管不顧,她今天必須要聯係到韓藝采所說的那個人。

雖然那人有點恐怖,但消除沈月這顆眼中釘最為重要,所以也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那個人,有著非同尋常的本事,聽說,隻要她能夠幫忙,再難的事情都會出現轉機。

所以,她不得不試,不然以後韓藝棋的心裏就真的隻有沈

月那個女人了。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尤其她還是一個不容易妥協的人。

到了韓藝采說的那家旅社,她將傘收了起來,仔細打量著。

這裏的確簡單樸素,不引人注目。

可是突然間,就變得忐忑不安起來,好似有什麽東西在死命啃咬她一樣。

她感到有點不舒服,但具體是哪裏不舒服,又說不上來。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聽那人說道:“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嚴可兒愣了一下,這是在說她?

還沒轉身,說話的人就已經走到了她麵前,原來是個少年,皮膚蒼白,眼睛漆黑,看人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古怪。

被他看得實在不自在,嚴可兒又撐開了傘,用來遮擋。

一看到那把傘,少年的臉色明顯就變了。

“你馬上離開這裏,我姑姑是不會見你的。”語氣裏帶著一點厭惡。

嚴可兒不置可否,抬腳就往旅社裏走:“這店又不是你開的……”

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停下來,轉身問:“剛剛你說什麽姑姑,你知道我要見什麽人?”

看見少年的眼神,她似乎明白了:“莫非,你的姑姑就是遊雪?”

少年沉默,表示默認。

那就好辦了,有人帶路就省得她去問櫃台人員。

“那你就帶我去好了,我聽說你姑姑回了城,今天是特地來看她的。”

“不行,姑姑說了,打這把傘的女人是壞女人。”

看了看手裏的傘,眼底盡是狐疑,壞女人麽,嚴可兒笑了笑,覺得這樣的話有點太孩子氣了。

但這把傘真正的主人是楊陌,是韓藝采韓大小姐偷偷摸摸拿出來交給她的,還千叮囑萬囑咐地說道,一定要把傘好好帶回去。

看韓小姐緊張兮兮的模樣,她還以為這把傘是個祖傳的寶貝呢。

沒想到,在別人眼裏,卻是帶著一張壞女人的標簽,也是挺好笑的。

少年冷冷地看了嚴可兒一眼,不再理睬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旅社。

隻是不到五分鍾,他又折返了回來,用非常不情願的語氣說道:“姑姑叫你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