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7章 陰晴不定



聶心瞥了一眼顏歡,嘴角隱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薄景皓的父母從國外回來已有一段時間,然後兩家人一起吃個飯,順便談她和薄景皓的婚事。

之所以叫顏歡來,就是要讓她看看,她和薄景皓才是一對,而她,什麽都不是。

薄景皓看了看顏歡,她始終低著頭,默不作聲,也沒怎麽動筷,都是胡若蘭夾了一些菜到她的碗裏,叫她吃,她才動一下。

“薄老爺,薄夫人,我們家聶心跟景皓已經交往了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了,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所以我想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一番酒菜後,聶銘終於進入正題。

聽到這個,顏歡不由抬起頭,看了看聶銘,還有其他人,原來他們兩家人約在一起吃飯,是為了談薄景皓和聶心的婚事,那聶心為什麽叫她來呢,這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薄君岩看了看聶銘,然後放下筷子,開口道:“這是孩子的事,就由他們做決定好了。”

聶銘嗬嗬笑道:“說得也是。”

羞澀低頭的聶心,抬眸看向薄景皓,希望他能夠表個態。

薄景皓卻是一臉漠然,沒說話,聶銘約他們家出來吃飯,他就知道他想說什麽問題。

聶銘到底還是挺狡猾的,打著如意算盤,現在聶氏內部出現狀況,隻要他把女兒嫁給她,聶薄兩家聯姻,聶氏就會好轉,而最大的收益,也是他。

雖然薄君岩已經說話了,還差徐露芳,聶銘微笑地看向徐露芳,“薄夫人,您的意思是?”

徐露芳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她的目光,也時不時地飄向顏歡那邊,薄君岩見狀,碰了碰她,她這才回過神,“啊”了一聲,一臉茫然,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剛才在說什麽事。

聶銘微笑道:“薄夫人,是這樣的,孩子都這麽大了,兩人也在一起這麽多年,我想趁著這個機會,跟你們談談他們的婚事。”

徐露芳明白聶銘的意思,不過她看了看顏歡,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聶先生,是這樣的,這事關乎兩個孩子的終身幸福,所以我覺得,還是要慎重其事,我……尊重景皓的決定。”

“薄夫人說得是。”聶銘依然保持微笑,但那笑有點尷尬。

聶心的臉色不太好,她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子。

她不是沒有討好薄景皓的父母,買這送那的,徐露芳也不止一次說喜歡她,還說她家兒子能娶到她這樣的老婆,真是他兒子的福氣,可今天是怎麽了,她實在想不明白。

晚餐在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薄景皓扶著徐露芳走出酒店,在經過顏歡的麵前時,徐露芳有意看了一眼她,眉頭深鎖。

顏歡這才敢抬起頭看薄景皓,還有他的父母,他們坐上車,離開了。

聶心一直跟聶銘撒氣,聶銘喝斥她,她撇著嘴幾乎要哭出來了,胡若蘭極力護著聶心。

顏歡沒有跟他們打招呼,就離開了。

一個人走在街上,繁華喧囂,流光溢彩,行人匆匆。

第一次見到徐露芳,是在大三的時候,她剛走出學校大門,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跟她說,他們家夫人想見她。

她不認識什麽夫人,也不知道哪位夫人要見她,那男人說是薄景皓的母親。

一聽薄景皓的母親要見她,她當時震住了,她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見她,但因為她是薄景皓母親,她最終坐上車。

她依稀記得,那是一家露天餐廳,環境不錯,客人也蠻多的。

在男人的帶領下,她走到一張桌子前,她悄悄抬起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你就是顏歡?”她沒有抬眸看顏歡,冷冷的聲音緩緩而響起。

顏歡心下一顫,膽戰心驚地應道:“嗯!”

徐露芳動作優雅地端起咖啡,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這才抬起頭看著顏歡,眼裏是清冷,“聽說,你跟我們家景皓在交往?”

“嗯!”她真得好緊張,身體緊繃著,也不敢看她,不過她有注意到她手上戴

的一個翡翠玉鐲,很漂亮,很綠。

“這都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徐露芳靠在椅背上,“你覺得你跟他,有未來嗎?”

她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她也有想過。

徐露芳接著又說:“你跟他是沒有未來的,我們薄家,在V市是名門望族,有頭有臉的,我家景皓未來的妻子,應該也得門當戶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她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她怎麽可能不明白呢,她的心,也一點點地被刺痛,她知道,跟薄景皓是沒有結果的。

他是薄家少爺,家裏有錢,而她呢,出身農村,怎麽可能在一起。

雲和泥的距離,遙不可及。

“既然你明白我的話,那麽,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徐露芳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跟景皓在一起了,就算他堅持要和你結婚,我也不會讓你進我家門。”

眼眶頓時蓄滿了淚水,她低著頭,身體在顫抖,喉嚨好難受,像是被什麽東西堵著似的。

徐露芳走了,顏歡傻傻地站在那裏,豆大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掉落下來。

那個時候,她都不知道是怎麽走回學校的,是怎麽回到宿舍的,之後她控製不住,趴在床上大哭了起來,其他同學都不知道她是怎麽了……

此後,她躲著薄景皓。

薄景皓來找她,她避而不見,或者找各種理由,不見他。

那個時候,她都不知道是怎麽度過的,感覺好漫長,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

待她回過神,這才發現眼角不知何時滴落一滴眼淚。

回想今晚的事,顏歡沒有想到,會再次見到徐露芳,三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半點變化,保養得體。

想她看到她,一定很吃驚吧!沒有想到,她和聶家有著這樣的“關係”。

她今晚一晚上都在注意她,雖然她低著頭,一直默不作聲,她還是有注意到。

上班的時候,在公司門外,顏歡正好遇見邢娜。

邢娜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一看就知道她昨晚沒睡好,關心地問道:“昨晚又沒睡好啊?”

自從她到了V市,整個人變了,瘦了,甚至憔悴了許多。

記得她剛來V市的時候,臉蛋還有些圓潤,氣血紅潤,然而現在,下巴尖尖的,快要一陣風都能吹到了。

顏歡看了看邢娜,也不瞞她說:“昨晚上,我遇見薄景皓的父母了。”

邢娜一聽,十分震驚,眼睛瞪得老大,“你在哪裏見到他們的?”

顏歡說:“酒店。”

邢娜又問:“你沒事去酒店幹嗎啊?”

“聶心和他們一起吃飯,把我叫去了,我去了之後才知道,他們是兩家家長見麵。”

邢娜覺得奇怪,提出疑問,“聶心和他們吃飯,為什麽要把你叫去?”

顏歡搖搖頭,沒有回答,走進公司。

昨晚,她也不知道情況,說什麽聶總找她,她還以為是聶銘有事找她,可沒有想到,到了之後,才知道是一個陷阱,是聶心一手安排的。

擁擠的電梯裏,顏歡和邢娜被擠到角落裏,沉悶的空氣中,彌散著女人的香水味,還有男人的體味。

邢娜看了看顏歡,她一臉平靜,“話說,薄景皓的父母,應該不知道你是誰吧!”

心下微微一怔,薄景皓的父親,應該不知道她,倒是他的母親,早在三年前,大三的時候,見過她,不過這件事,除了楚笑然知道外,沒有第三者知道。

顏歡淡淡道:“不知道!”

“叮”電梯門打開了,顏歡走出了電梯,邢娜又問:“我隻是奇怪,他們兩家人吃飯,幹嗎要叫上你,要是我,我就不去了。”

顏歡又何嚐不是,她昨晚要是知道的話,打死她都不會去,她這算是被聶心擺了一道,讓她出醜難堪,雖然昨晚沒有出醜,但已經夠尷尬了。

忙碌一個上午,顏歡也沒

多想昨晚的事,中午的時候,跟邢娜到食堂吃飯,正好遇見簡言錫,好像好多天沒有見到他了,聽說他到外地出差了。

簡言錫坐了過來,跟她們聊了很多,不過都是跟邢娜聊的,邢娜是個大大咧咧的女生,話比較多,又愛笑,而顏歡則安靜地聽著他們聊的內容。

因為今天的事,比較多,顏歡忙到下午的六點多鍾才下班,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有兩條未接的來電,一個是薄景皓的,一個是陸宵的。

因為調成震動,所以她沒有聽到,也就沒有接到,不過她都沒有回複。

離開公司,顏歡感到肚子餓了,懶得在家裏費時費力地煮飯炒菜,就一個人到餐館吃了一個排骨叉燒飯,然後才回家。

天色已黑,華燈初上,繁華喧囂的都市,車水馬如龍,行人匆匆。

剛走到小區門口,顏歡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個欣長的身影,雖然光線不足,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他來。

薄景皓走了過來,他今天沒有穿西裝,一身便裝,隨意輕鬆,卻也俊逸帥氣。

暖黃的燈光掠過他那張俊臉,鍍上一層絨絨的虛邊。

“怎麽那麽晚才回來?”事先開口的人,是薄景皓。

他知道她四點鍾就下班,所以他四點之前趕緊結束公司的事,開車過來,本想在她公司等她的,但知道她的脾氣,就到她住的地方等她。

可沒有想到,一等,就等了將近三個鍾頭,他是看到她所住的房間,沒有亮燈,所以沒有上去敲門。

“加班!”顏歡如實道,語氣平平,她看著他,麵無表情,轉而又問,“有事嗎?”

他說:“我還沒吃飯呢!”

“你沒吃飯,關我什麽事!”沒吃飯,可以到餐廳酒店吃啊,幹嗎跟她說呢,她看著他,覺得他莫名其妙的。

“當然關你的事,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不接,我四點鍾就到這裏等你了,一等就三個鍾頭,你是不是應該負全責。”

顏歡愣愣地看著他,“這,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在上班,我沒聽到,所以就沒接,再說了,是你自己要在這裏等我的,我可沒讓你等,又賴到我頭上。”

顏歡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他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霸道無理了。

“既然你看到我打來的電話,你為什麽不回複我呢?”他反問她道。

“我……”她一時語塞,然後又說,“我幹嗎要回複你呢,你又不是我的什麽人。”

“我是你男人,還是你前男友。”他看著她,一臉認真地說道。

聽到他這麽說,顏歡又氣又急,糾正道:“薄景皓,雖然你是我以前的男友,但你也說,是以前的,三年前我們已經分手了,再說,你不是我男人!”

“我們都發生了關係,你第一次給了我!”他直接說道。

他這麽一說,讓她不禁回想上那晚的事情,臉頓時泛起一層薄薄的紅暈,她又氣又急又羞的,“那是意外,能說明什麽。”

“說明你這輩子隻屬於我。”他說,唇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意,兜兜轉轉,三年後她又回到他的手上。

顏歡氣結,怒目而視他,她懶得跟他爭這麽多,憤憤轉身朝小區走去。

他跟在她的身後,她煩躁地停下腳步,轉過身,直直地瞪視他,“薄景皓,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挑了挑眉,說:“剛才不是說了嗎,我餓了,我還沒吃飯呢!”

“你沒吃飯,可以到外麵的餐廳,酒店吃,幹嗎跟著我啊?”

“因為跟著你有肉吃,我喜歡你做的飯菜。”

“……”

她要怎麽說這個男人呢,他如同雲層變幻莫測,時而冷酷,時而沉穩,時而毒舌,然而現在,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她突然看到,大學時期的他,雖然大男子主義,卻也像個孩子一般,天真爛漫。

不過回過神來,他已經不是大學時期的薄景皓了,他現在是薄氏集團的總裁,而他們,卻什麽都不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