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錯點鴛鴦
“姑母自小可是最疼愛我了，如今卻為了自己的一已私利，要將我嫁予這樣的人麽？”唐雨希生氣之中，眼神卻帶著一絲難過。
“自出了唐家門起，她便是沁羽的妃子，不再是你的姑母，亦不再是我的姨母了。”蘇裏雪眼神中雖有著一抹落寂，卻是笑笑了之。
“你那看徐智淵，我真想下去胡揍他一頓，叫他這樣欺負人。”唐雨希站起身，卷袖叉腰，大有一副想要幹一場的模樣。若說她不是唐將軍府出來的人，誰都不會相信。
“表姐何須這樣氣惱，若你此番下去，明日的戲又何如演。”蘇裏雪望著徐智淵，笑道，“看我的！”
說完，便從桌上的盤中撚了一顆梅子，翹起蓮花指輕輕一彈，便命中那徐智淵的膝蓋。隻見徐智淵腳一屈，差點跪了下去，幸好有另一腳支撐著。
蘇裏雪不緊不慢，又拿起一顆梅子，輕彈出去，打中了另一隻腳的膝蓋。
徐智淵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堅硬的地上，動作狼狽，神色驚慌，引得眾人發笑。
“誰？是誰在暗算我？”徐智淵望著四處，也尋不到身影，心中便暗暗害怕了。跪在地上的女子趁機而逃，徐智淵命人去追，那小廝亦被蘇裏雪的‘暗器’打中，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眾人一片掌聲，隻是不知這哪位高人看不下去出的手。
徐智淵在街上可是上了名的難纏，又是風流成性，雖家財萬貫，卻不是個好瓜。如今看到他被人教訓，自然是鼓掌稱快了。
徐智淵看情況不妙，便也撤了，街上的人群也一擁而散。
“表妹，原來你會武功？”唐雨希驚喜又開心地開口道，這個裏雪表妹真的是跟從前不同了，不僅人變得聰明，且武功還深藏不露。
剛剛的那幾顆枚子，若無十足的內力定然不能這樣全然打中，可見武功不賴。就連唐雨希，也未必有這樣一發即中的功力。且蘇裏雪剛剛一共發出六顆‘暗器’，毫不費吹灰之力。
“雕蟲小技而已，我也隻是從初七、秋境她們身上學到了一些皮毛。用來防身。”蘇裏雪笑笑，未過多解釋。
關於自己的世身，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唐雨希知道的多，反而不利於她。
“雕蟲小技也這樣厲害，看來初七跟秋境的武功不錯，也算沒有辜負哥哥的一番調教。”唐雨希臉上果有意外之色，又道：“但表妹確實是天賦異稟，短短時間便學得這樣好。”
“若不學幾招好好防身，萬一有危險亦不能自保，豈不辜負了舅母的殷殷安排，裏雪斷然不敢出任何差子，怕會連累了
大家。”蘇裏雪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緩緩地道。
“表妹，你總是這樣會為他人著急，而我，卻連你的半分都及不上。說來，我這個當表姐的真是慚愧。”唐雨希說著，纖細漂亮的手指輕輕搭在手邊的盒子上，看著裏麵晶瑩剔透的翡翠玫瑰酥。
“這糕點祖母最是喜歡了，定是表姐為祖母備下的吧？”言語中帶著欣喜之意。
蘇裏雪雙目微微一彎，“是啊，那我們這便回去吧，出來這麽久祖母跟舅母定會擔憂的。”於是提起桌的精致盒子起身，與唐雨希二人相伴中走下了閣樓。
穿過熱鬧的大街，走到偏遠處的一個小巷子，唐府的馬車都在那兒侯著，二人上了車之後，馬車漸漸走遠。
次日，晨。
唐淑妃早早地就到了，坐著鳳輦至唐府門口。
眾人齊齊出來迎接。隻見唐淑妃一身的雍容華貴，穿著宮裝，頭的飛月發髻顯得莊重又不失禮儀，步搖與掛飾隨著走鈴釘作響。
隨行共有足足十五人，宮女數名，太監數名，除了貼身的三名侍女外，其它的人全在唐府門外候著。
而唐淑妃此時回娘親，更是帶了足足五大箱的禮物，其中不乏金銀珠寶，玉帛錦料，名玩字畫，珍奇參藥等等。
她徐徐地走了進來，剛入大門，唐府內的人員全部一並跪下行禮。
“參見淑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母親、大嫂，快快請起。”唐淑妃上前，一手攙扶著唐老夫人，一手攙扶著傅氏。
二人謝禮之後便起了身。
“眾人平身吧”唐淑妃做‘請起’的手勢，眾人這才敢徐徐起身，便依言散開了。
傅氏將唐淑妃迎至會客廳，又是命人拿來了早就準備好的茶及糕點，半分不敢怠慢。唐淑妃坐著主位，而老夫人及傅氏，也隻能坐在側邊。
雖是血肉情份，始終君臣有別，淑妃已是皇家的人，早已不算得是唐家的人了。
“不知母親身子可好，前些日子聽說您感染了風寒，本宮可是時刻掛心著。上回讓大嫂帶回去的人參可有用了去？”唐淑妃緩和的開口，輕柔的語氣，衝淡了一些麵上莊嚴的妝容，此時帶著笑意，便也顯得沒有那麽格格不入了。
“勞娘娘掛心，老身的風寒已經痊愈了。”唐老夫人笑笑，自己的親女兒，卻不得不稱一聲娘娘。而彼此之間的嫌隙早已日益俱增，而唐淑妃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她便是知曉，所以亦沒有給她好臉色。
“母親還是像從前一樣喊我的小名吧，若敢跟別人一般喊我娘娘，那該有多生
份啊。”唐淑妃臉上的笑容略有些僵硬，但仍是帶足了笑容開口。
她又如何不知，母親已經恨極了自己呢。
“君臣有別，老身斷然不敢忘了祖訓還有禮儀宗忌。”老夫人喝下一口茶，便回道。
唐淑妃亦沒有再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便又開口問傅氏：“大嫂，不知府中是否一切安好？大哥此刻已經上朝還未回來吧。”
“謝娘娘關懷，府中一切都好。家騏去上朝，還未歸呢。”傅氏隻是禮貌作答，謹言慎行，不敢有絲毫鬆懈。
從前還存在些許親情，但自從淑妃說要將唐雨希指給徐智淵之後，傅氏便對她多了一分莫名的敵意。而老夫人不願意認這個女兒，口口聲聲稱她為“娘娘”，那她就更不能客氣地叫“妹妹”了。
“那便好。”淑妃微笑，應了一句，便端起茶盞喝下幾口茶，“我今天過來亦帶了一些上好的雨前龍井，大嫂便有空為母親親自烹煮吧，母親從前可是最愛喝龍井呢。”
“難為你還記得。”老夫人臉是終有了一抹笑意，但在心中還是暗歎了一口氣。
“母親，若此等小事我都記不住，豈不是太沒有良心了。日後府中若是短缺了什麽，盡管來找我就是，我又不是外人，希望還能一如向從前一樣沒有區別才好。”
老夫人沒有應答，隻是傅氏笑著附和了幾句。
唐淑妃隨即又開口問：“宋元跟著徐將軍行軍打仗，亦有一年多不曾回來了吧？”
傅氏眼中略過一絲深沉，便道：“是啊，等宋元回來，我定讓他前去宮中看望您。”
“也是，這個侄子我是從小見著他長大的，如今亦有二十一有餘了吧？還未娶親，你這個當母親的可是要好好為他準備一番了。”淑妃笑，此刻大家多像是親密無間的家人，從來沒有過嫌隙一般。
隻是這一切蘇裏雪都深深看在了眼底，她又如何不知這其中的奧妙。
上回過來唐府的時候，大表哥明明已經回來了，卻說是有重要的秘密任務，這個事情連淑妃都瞞著，想必，玄齡帝亦是被蒙在鼓裏吧？
“雨希呢，怎麽不見她出來，今日可是特地為她準備的呢。”唐淑妃左右望了兩眼，看不到唐雨希，旋即問道。
“回姨母的話，表姐是回房中準備去了，女孩子家，自然是要打扮得俏麗一些，免得失了禮儀跟唐府的臉麵。”蘇裏雪笑笑，回複道。
唐淑妃輕輕“嗯”了一聲，點點頭。
“我這便去看看表姐好了沒。”蘇裏雪旋即微微笑，行了一禮退輕踏著小碎步徐徐退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