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珍珠耳墜



沒有再多猶豫,葉姿騰出空餘的一隻手,朝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狠狠地揮了過去,霎時隻聽見清脆響亮的一聲“啪--”,白蘇然的一邊臉上瞬間浮現了一個紅掌印。

抬眼對上他滿目的不可置信,她氣得連身體都在發抖,“白蘇然!你還要不要點臉!”

白紹宸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別墅門口外糾纏的兩個身影,手指間似乎正把玩著什麽物件。英俊的麵容在明滅不定的光影下看不出喜怒,靜默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來,垂眼向來收拾碗碟的張媽吩咐道,“下樓告訴葉小姐,她的耳墜忘拿了。”

攤開的掌心裏,一對珍珠耳墜正泛著溫潤的光,雖然樣式簡單,但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張媽心領神會,接了耳墜後,便急匆匆地下了樓去。

白蘇然即使被扇了一耳光,但依舊死死地拉著葉姿,任憑她生拉硬拽,也始終不肯鬆手,最後演變成兩人麵對麵沉默地僵持著,氣氛凝結得幾乎能凍成冰。

張媽掃了一眼眼前的形勢,心裏明白了七八分,趕忙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葉小姐,葉小姐,您出門的時候走得急,把耳墜落在先生的房間裏了。”

聞言,白蘇然的麵色不禁一變,直直地望向一側的葉姿。雖然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但他眼中依舊滿是震驚。

他此前隻看到她從別墅門口前一段路出現,一直在心裏安慰自己,或許葉姿不過是路過,也或許不過是去跟大哥談了幾句話,然而這一切僥幸都被張媽的幾句話打破,讓他一時間隻覺得接受無能。

雖然自己跟自己這個大哥並不親近,然而也是知道他的脾氣了,怎麽會讓葉姿

待在他的房間?除非是昨晚他們……

“耳墜?”自己出門時是負了氣的,哪裏有閑心戴什麽首飾?葉姿一怔,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空空蕩蕩的耳垂,尚未反應過來。

張媽並不在意她的一臉懵懂,隻兀自將耳墜放在她的手上,依舊是緩和的語氣,“快拿著吧,這是白先生特意托我還給您的耳墜。”咬字時。似是無意般地加重了“特意”二字。

白蘇然不甘願被冷落,又仍存著幾分懷疑,趁著葉姿還在愣神,在一旁幹幹地笑了兩聲,眼神始終追隨著葉姿手心中的珍珠耳墜,有意無意地詢問,“這對耳墜,好像從來沒有看你戴過啊……真的是你落下的嗎?不是我大哥的手筆?”

葉姿本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白蘇然的這句帶著酸味的詢問反而提醒了她。嘴邊不自覺地彎起一笑來,她抬頭望了一眼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已經重新拉上了厚厚的遮光窗簾,讓人窺探不到裏頭半分光景。但她可以篤定,那個男人絕對是在看著她的。

心中一暖,她一點點地收攏了手指,將耳墜攥在手心中,對著眼前的白蘇然揚眉微笑,“確實是你大哥的手筆。”

聽她承認了,白蘇然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皺的眉目也慢慢舒展開來,正要說些什麽,隻看見她不緊不慢地戴上了耳墜,麵上帶著笑,“是他前幾天送給我的禮物,我本來想戴給他看,沒想到摘下後便忘了拿。”

字裏行間流露出的曖昧意味,白蘇然自然是聽懂了的,瞬間愣在了原地,全然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這個樣子,還真是像當時在婚禮上被逼迫著接受噩耗的自己,原來自己當時在旁人眼中也是這樣的狼狽可笑

。她心中突然湧起了報複成功的快意,然而卻不得不壓抑住,隻對他淡淡地一笑,揚長而去。

過了幾分鍾,張媽看了一眼在原地失神的白蘇然,上前了一步,“對了,白先生現在就在家,您要不要……?”

似乎被這一聲喚回了神來,白蘇然總算有了反應,衝著張媽不耐地擺了擺手,“不了,告訴我大哥,我突然想起還有事,等下次再來拜訪。”說罷,他遙遙地望了一眼葉姿身影消失的方向,氣衝衝地坐進了車裏,冷聲向司機吩咐道,“去葉家!”

葉姿一路皆是心不在焉的,推開家裏的門後,卻意外發現父親和後母一家都在客廳裏正危襟坐著,氣氛有些古怪。見她回家,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她。

她皺了皺眉,對這樣的注目很是不舒服,卻也懶得詢問,隻脫了外套就要上樓。

見眾人都遲遲未開口,一邊坐著的雲想容趕忙對葉父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問話。葉父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率先沉聲開口,“小姿,你昨天一晚上沒有回來?”

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葉姿邁上樓梯的腳步一滯,深吸了一口氣,毫不意外地轉過身來,麵色平靜得近乎淡漠,“您想說些什麽,直接說了吧。”

她這樣直白,反而引得葉振海有些不好問出下一句話。

眼看著葉父的麵色有些退縮,雲想容有意繼續挑起戰火,悠悠地埋怨了一句,“這孩子!怎麽跟你爸爸說話的!”

看見她現在已然是一副正宮的姿態了,葉姿輕輕地笑了一聲,笑聲在空氣中飄渺如無物,“原來您也知道這是我的父親。這就奇怪了,我與自己的父親說話,什麽時候需要外人來插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