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四章 能否叫她接個電話



臨別時我們都互相留下了通信地址、手機號,互通了姓名。這時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李白然,娘家是湖南毛主席的故鄉湘潭韶山衝的。都是父母親種下的惡果,使他們千裏迢迢走在一起成了婚,因姨表近親關係,致使後代嚴重致殘。

從此,我們架起了友誼的橋梁,成了生死之交的異性朋友。同時,我在遠隔萬水千山的異地,多了一份愛心和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

……

黎明,初升的一縷陽光,在最短的時間裏驅散城市上空最後的一絲霧氣,潮濕陰冷的一把可以攥出水來的空氣中,慢慢地有了些暖意。

自從我們那天出事至今,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三夜。我形影不離地日夜陪伴著思秋,其間思秋曾經微微醒過來幾趟,使在座的親朋好友激動不已,好似看到了茫茫黑夜中黎明前的暑光。

記得三天前的傍晚七點二十五分,我在六樓的醫院大廳,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小角落,就如何給思秋父母親打電話問題,獨自一個人徘徊了好久好久。手機號碼剛拔出去又立即按滅,如此動作重重複複了幾次,最後一咬牙才果斷地跟思秋的父母親接通了電話。

“喂,肖工程師,你好呀,好久沒聽到你聲音了。工作忙嗎?吃飯了嗎?”這是思秋爸的聲音,他在那頭先接上了話。

從電話裏聽得出來,她爸晚上多喝了一杯,講話的聲音有點洪亮。她爸也挺不容易的,為了節省開支,戒掉了原來抽得很凶的煙,隻保留喝一點當地生產,非常低廉的散裝白酒。酒很便宜自然就容易喝多,酒喝多了,說話的聲音像高音喇叭擴得很遠很遠。

我真不敢回答他,但再醜的媳婦終究是要見婆

婆的。等電話裏頭“忙音”十幾鈔鍾後,我才膽戰心驚地回複說:“喂,慕容師傅,你好呀,也好久沒聽到你聲音了。工作忙嗎?吃飯了嗎?”我幾乎重複著他打過來的那幾句話,但聲音不像她爸說的那樣洪亮有底氣,我的話是那麽的軟弱無力。

“還在吃…吃…酒,你吃了嗎?”電話裏頭還能聽到‘吱’的一聲喝酒聲,她爸還在繼續吃酒,看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酒喝得不少,怪不得能聽到他舌頭有點不聽使喚的感覺。

電話裏頭還能清晰地聽到女人的吆喝:“老頭子,不能少喝一點嗎,打電話還喝,這是對人家不禮貌的,真是的。”叫他老頭子,這肯定是思秋的媽媽(聲音也很有磁性),說明她媽媽就湊在老公的手機旁邊。

一邊喝酒一邊給別人打電話是不太禮貌,但這個細節不易被人們重視,思秋的媽媽卻感受到了。雖然至今我還不認識她,不過我能感受到她一定一定長得特美,要不然思秋這個仙女是怎麽崩出來的,看來她的人品也極高,我能從一滴水足以看到太陽的光輝!

那邊的自然環境想必是好極了,安靜得使我還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水龍頭滴答滴答的滴水音。

“我…我…我…我吃過了。”我結結巴巴地回答他,之所以口吃純屬是實在的緊張、擔心、害怕所至,我的兩隻手還強壓胃底的不舒服。

“肖工程師,我聽你說話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近來很累呀,是不是感冒了?喉嚨不舒服了?”他沒喝醉酒,電話那頭還能感受得那麽的清清楚楚的。

“我…我…我…我,沒有…有…沒有…咳…咳咳咳…咳…”我滿臉通紅,更結結巴巴了,真不知道如何麵對他,我

的眼神明顯地一暗,心裏直打鼓。

他有點著急地問:“肖工程師,你到底怎麽啦,是不是發高燒了,結巴咳嗽得這麽厲害,有沒有去看醫生呀。”

好人,真是好人,這麽關心我,我想。

“我…我…我…我,有,我就在這醫院。”我的聲音是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就像在高原缺氧的情況下,挑著重擔上山時給人通話似的。

“有去醫院呀,那就好。早就該去看醫生了,都咳嗽成什麽樣子了。高燒到幾度了?聽你說話吞吞吐吐、有氣無力的,肯定挺嚴重吧。”他真的挺熱情關心的,就像對兒女無微不至的關懷。

他有點興奮和急切地補充道:“唉,今天不是星期六嘛,你最愛的幹女兒有沒有陪你出來呀。都怪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我們夫婦都好久沒打電話給她們了,她們還好嗎?嗨,真想她們呀。特別是思秋,一有‘風吹草動’就常常容易感冒咳嗽,我們夫婦最掛心就是她了。前段時間思秋打電話說,她的作文年段竟賽得了第一名,學校獎了一本帶有密碼鎖的日記本給她。還說她美麗漂亮的容貌,潔白無遐的牙齒,細軟得仿佛楊柳枝一樣的腰姿,模特一般的步闊。被學校推薦給縣教育局,由縣教育局推薦給國家教育部,作為某某少兒科普讀物的形象大使。這件事真讓我們夫婦高興得合不攏嘴,這不單是我們家的巨大光榮,也是我們小小村落,世世代代未曾有過的幸事。我真為寶貝女兒感到驕傲與自豪,她在你身邊嗎?能否叫她接個電話?我們實在想她了。”

真把我問傻了,我的臉上竟然扭曲起來,想不到他一下子問到了思秋,這是我始料未及。該怎麽回答他們才最完美無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