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二章 真是禍不單行



我怕露出破綻,剛剛使勁擰紅的大腿被她識破。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拉住了她,她很詫異怔怔看著我。

我撒謊說:“不怕的,沒事。噢,我知道了,是我的關節炎老毛病又犯了,不打急的。”

小城的夜是那麽的安靜,五顏六色的燈火如嬌羞的花兒,依然淡淡的綻放,從遠處飄來陣陣燒烤的肉香。

我繼續在轉移她的注意力說:“餓了嗎?”她還沒回過神來。

在這個時刻,既要繼續假戲真做,但又不失分寸,如果“陰謀”被她識破,之前所有一切可能會前功盡棄。如果此時我向她坦白我是來救她的,說不定她二話不說,轉身跳下樓去。

但我做人很講原則和底線的,如果這時不控製自己,隻要我的甜嘴迎合上去,或者是我把她抱緊一點,後果可想而知。那真是不但欺騙了她的感情,我無疑成了竊色的大騙子,也違背了當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初衷。

我左手搭在她的後背上,輕輕地拍打安慰,右手抱住她的頭,讓她埋在我有力的臂膀上,讓她先有一個安全感的依靠。

我繼續拔弄著她被微風吹拂的亂發,等她冷靜了一段時間後,我雙手捧起她的蘋果臉,禮貌性地親吻了她的臉龐和額頭。

“妹,要說謝,我還要謝謝你呢,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能結認你當妹妹,我榮幸至極。我們站著說話挺累的,那邊有石凳,過去坐著說吧,好嗎?”我十分溫和地說。說完我向那邊指了一下。

“好呀,我的腳也有點酸了,就聽你說的,走呀。”她拉著我的手說。

她拉著我的手坐在了石凳上,我抽出了手,但還覺得手熱熱的,像還殘留著高壓電流。

……

她繼續說:“我也知道,生命誠可貴。命是父母親給的,做兒女的無權隨便剝奪。可我實在想不通,一場場的噩運接踵而來,我活得很累,很累。”她的聲音微弱得像石縫裏冒出的涓涓細流,口氣卻完全“峰回路轉。”

“你

的痛苦在哪裏,能繼續訴說下去嗎?”我又問道。

我就想讓她一吐為快。隻有把肚子裏的苦水全部倒出來,方可接受我的“金玉良言。”我在心裏暗暗地想。

“我的痛苦,常人是難以置信的。”她很無奈地說。

“不可能!”我堅決地反對說。我的用意是,一方麵先否定她的痛苦,另一方麵又在啟發她,任何困難都是漸時的,黑暗來臨黎明還會遠嗎?其實世界很精彩,生活很美好,就看你怎麽去解讀。不過這很深奧的內涵,她是否理解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接著說下去,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她有點生氣地說,自信的雙眼友好地瞄了我一下。

她繼續說:“就在我們沉浸於生兒子的幸福之中不久,慢慢發現三周歲多的大女兒連站都不穩,更不要說是走路。第二年又發現二女兒犯的病與大女兒同出一轍。這時我們全家急得像馬蜂窩~亂成一團。後經多家醫院診斷說是天生軟骨病,目前在全世界都還沒有辦法醫治。”她用我送給她的紙巾擦了擦觸景生情的眼淚。

我順她在擦亮眼睛時插了一杆子說:“一家子當中出了兩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人,確實打擊甚大,但也不置於想不開呀。都說兒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就舍得離他們而去?孩子得了軟骨病更需要媽媽的一生關愛嗬護呢。況且,你還有一個全家都引以為榮的寶貝兒子嘛。”

她更加悲傷地說:“問題還遠不止這些呢,嗚…嗚…嗚。”她低聲抽泣著,不知是哪根悲痛欲絕的弦觸動了她的心扉。

她低聲抽泣不止,接下去肯定還有更“精彩”的故事,我能預計到。

我拉著她的衣襟,故意激她說:“妹妹,別說下去了,好嗎。我相信你的痛苦,常人是難以置信的還不行嗎?我認錯可以嗎?我收回曾經說過的不是,好嗎?”

想不到她真的沒有識破我的“陰謀”,用力把我的手甩開,對著我奴奴嘴撒嬌地說:“我就要說,就要說,我偏要說。”說完把身子轉過另一邊去。

能在我麵前撒嬌,至少說明把我當成了長者或者是可信賴的人,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我沾沾自喜,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狡黠笑麵。

我站起來躬身向她陪笑說:“妹妹,我是怕你太傷心才不想讓你說下去的。”說完伸出雙手把她的身子扳回正位,還在她耳邊輕輕說:“你說吧,我繼續做你最忠實的聽眾,直到你向親愛的觀眾(我)謝幕。”我聳聳肩機智幽默地說。

我看到,她差一點被我逗樂笑出來。

我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她禮貌性回敬點點頭說:“真是禍不單行,我們還沒有從痛苦中自拔,一天卻突然發現三歲的寶貝兒子臉色煞白、嘴唇發紫,渾身軟弱無力,當時把我們大家嚇得幾乎暈倒。”每當說到傷心處,都能看到她淚流滿麵,可憐巴巴的樣子。

“什麽?你兒子又得什麽病了?嚴重嗎?”我忍不住插了一句,我替她急呀。

她歇了一口氣接著說:“經醫院權威醫生診斷,我兒子患的是需要極時換骨髓的白血病,換骨髓動輒花二十幾萬元。醫生話音未落,我如遇晴天霹靂,又好似跌落萬丈深淵,經不起三重打擊的我軟綿綿地暈倒在醫院大廳裏。”

“這些還不夠,噩運再一次降臨到我頭上。當天下午約四點,丈夫外地打工剛從一千多公裏回到家,騎摩托車趕往醫院途中,又出了嚴重的車禍,被一輛小車撞倒飛出幾米遠,至今躺在醫院昏迷不醒。喪盡天良的小車肇事者卻逃之夭夭,一筆巨大的醫療費無從著落。我萬箭穿心,再次被無情厄運擊倒在醫院走廊裏抽搐。”

“男人是家裏的頂梁柱,失去了頂梁柱‘大廈將傾’,我們還能生活嗎?這一次次致命無情的打擊,我的精神支柱被徹底擊誇,我的心碎了。想到家裏的倆個孩子終生需要人服侍,被視為傳家寶的兒子躺在醫院,需要像天文數字(在我心目中認為)的醫藥費,看到身邊昏迷不醒的頂梁柱躺在那裏不知死活,我萬念俱灰,所以在夜深人靜時我洗了澡,爬上了樓頂想一了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