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章 掛在高高的懸崖峭壁上



要想到高高神秘的鬼怕山去摘更神奇無比的杜鵑花,必然要路過一段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其實我們已經不知不覺在冒險),下麵是約有五六層樓高的懸崖峭壁。

我們手牽著手,背貼著峭壁,幾乎肩貼著肩,一前一後慢慢地行走。說實在話當時我們有點恐懼,有點顫抖,有點提心吊膽,我們都膽戰心驚地試探前行。

一場巨大的災難就這樣不可避免地降臨了。突然,我們倆人腳下一空往下一滑滾了下去,還好同時被掛在高高的懸崖峭壁上,上下不能,進退兩難。

思秋手上抓的,書包裏裝的,一朵朵美麗的杜鵑花就像天女散花紛紛揚揚,瀟瀟灑灑地飄落下去。白色書包的口袋也不知何故已經反了過來,裏麵已空無一物,卻還整整齊齊地挎在她的肩上。

我身上挎的地質包,包括裏麵的相機,食物一並墜下了懸崖,“哐、哐”作響,發出讓人心有餘悸的恐怖聲。

雖然此時我們的高度也不過十三四米(估計四層樓高),但貼在高高的懸崖峭壁上往下看,下麵好像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我們被嚇得毛骨悚然,全身發抖。

特別是思秋,曾幾何時有遇過如此的險境,被嚇得幾乎不敢往下看,隻是用驚恐的眼睛看著我。她濕潤的眼神雖然驚恐萬分,卻依然迷人漂亮可愛,她真是一個“咋見驚豔,再見依然”的美女。

我的腳無意中踩在一塊稍微凸出的岩石上,身體傾斜往後(屁股朝裏)緊緊地帖在峭壁上,一隻手死死地按在有點凹陷的裂縫裏,另一隻手還死死地緊扣思秋的小手,雖很費勁卻勉強能支撐住一段時間。

思秋的處境比我惡劣糟糕,更不堪設想,她的腳下幾乎沒地方可站穩,雖然一隻小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拉住我的手,但我明顯感到她的身子有往下沉的趨勢,而且就像下雨天挑稻草越來越重。

我心裏清楚,這樣下去是堅持支撐不了很長時間的,因為我按在凹陷裂縫裏的那隻手也被尖尖的裂縫硌破,已經慢慢在滲血。

此時讓我更痛的不是流血的傷口,而是一顆心如刀絞流血的心。

“幹爹,我怕,我難受。”萬分驚恐的思秋看著我說,拉著我的那隻小手更有力更緊了。

“不要怕,不要怕,幹爹會保護你”。我信口開河地說。話一說出去我就後悔死了,怎麽去保護她?用什麽去保護她?簡直信口雌黃,我在心裏惡恨恨地罵自己,一個大男人能口是心非地敷衍欺騙小孩子嗎?

雖然我表現得很堅強,其實我內心比她還恐懼,我能聽到自己的心掉到地上碎裂的聲音,感受到了目前九死一生的處境,心在輕輕地在哭泣,卻欲哭無淚。

她也許看出來我在敷衍,小聲哀求著:“幹爹快救我。”“幹爹快救我。”

“女兒,不怕的,一會兒有人會來救我們的,堅持一下好嗎?”我看著她渴望的眼睛安慰道,隻見她驚恐的麵部瞬時就變成了溫暖的春風,還是像平時一樣很樂觀地向我笑笑。

她真的很樂觀嗎?還是故意反過來安慰我,我真的就不知道了,都說女孩的心思有時是很難猜測的。

我冷靜分析了當前的情況,此時的處境進退兩難。後退根本不可能(後麵是筆直的懸崖峭壁),前進(前方約一米三)就是‘斷垣殘壁’。如果沒有思秋擋在我前麵,我冒險跳躍過去,也許可以,但現在又恰巧被思秋擋住了去路。如果我在前麵就好了,我會先跳過去,再想辦法救思秋。可恨,天不助我,似乎還跟我作對。

我感歎人的命有時就是這樣的:有時命比天高比地大,有時命卻比螞蟻還小。可憐此時命懸一線的我們,再談命已經是無稽之談。

平時被公認的智多星,真要用時卻也束手無策,無計可施,我真恨鐵不成鋼。

我再也不顧自己在孩子麵前的身份,扯破嗓子呼喊著:“快來人哪,救命呀!”“有沒有人哪,快救救我們呀!”

其聲音漂過空曠的山野,返回來的卻是同樣長長的回音。

雖然我知道這裏根本就沒人會來,但求生的欲望還是逼著我像哭一樣難聽的聲音呼叫救命:“快來人哪,救命呀!”“有沒有人哪,快救救我們呀”我的聲音越來越沙啞,喊聲越來越弱小,一陣“呼呼”山風吹過,

湮沒了像夜哭狼嚎的哀嗚。

我還是一遍一遍地在呼叫救命,希望生命的奇跡有所轉機。可天還是天,地還是地。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在這“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絕境裏,怎麽可能有人會來呢?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我冷笑地鄙視自己。我真恨自己什麽時候腦子進了水,在這裏亂喊亂叫。不但嚴重汙染了大自然的幽雅仙境,還在美少女麵前,醜態百出,簡直太幼稚、太可笑了。

就在我感到無奈的絕望中,突然,頭頂上傳來“沙、沙、沙”的腳步聲,我一陣暗喜。我對思秋說:“你聽,腳步聲。看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是有人來救我們了,我說過會沒事的,這不是來了嗎!”同時我又納悶,這個地方一般是沒有人會來的,除非是上山打獵的人。聽說近年來這裏活躍著一支上山打野豬的隊伍,莫非他們剛好經過這裏不成?或者是聽到了我震耳欲聾的呼喊聲。

我很興奮地等著他們來救我們。甚至我還想等他們救過我們後,我一定要在當地請上幾十桌,殺豬、宰羊好好地感謝、犒勞他們。

我扭轉了頭斜睨著上方,儲足了力氣準備呼喊。不看不知道,看了才令我又嚇出一身冷汗,令我的頭皮一圈一圈地大了起來,令我寒心髓骨,令我從此徹底死了心。

原來,頭頂上剛傳來“沙、沙、沙”的腳步聲,不是來的人,而是來了一頭像一座山一樣的大黑熊。它來到懸崖邊,看到一老一小的我們時,兩腳極力想往下滑來吃我們,苦於懸崖太陡力不從心,齜牙裂嘴地看了十幾分鍾後無可奈何地走開了。

思秋問:“幹爹,快叫呀,要不然他們就走過去了。”

我有氣無力地撒謊回答:“對不起,可愛的女兒,剛聽到的不是腳步聲,是一陣風吹什麽東西的聲音。也許是野兔什麽東西的。”

突然思秋又叫起來:“幹爹,你聽,是人走路沙、沙、沙的腳步聲,也許他們感覺到了有人在懸崖絕壁下,所以又倒了回來。”

我屏氣凝神地聽,當清晰地聽到沙、沙、沙的腳步聲時,我差點暈厥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