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二八章 剛脫離虎口,又入狼窩
突然一輛警車悄無聲息開了過來。我心裏一愣:按常規不應該有警察來呀,難道警察來通知我胞弟被正式逮捕了嗎?難道是怕這裏出什麽意外來維持秩序的嗎?我忐忑不安地推開她走了過去想看個明白。車門開處,走下四位和我曾交過手的警官和我的胞弟。我鎮靜地看了藍隊一眼正想問個究竟,藍隊伸出手和我握手說:“肖教授,真是好事多磨。幾天來經過對你胞弟的取證調查,鐵的事實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公民。之前所謂的說他是個間諜、毒品走私犯,純屬無稽之談。”
我一頭霧水地說:“是誰說他是個間諜、毒品走私犯呢?這樣隨便汙陷、栽髒別人的敗類難道不應該繩之以法嗎?”
藍隊目光炯炯眼睛一瞪,說:“這來自一個舉報電話。肖教授,我們本著決不冤枉一個好人,同時也決不放過一個壞人的原則。很快就把舉報人的來龍去脈查了個水落石出。原來,舉報人也是你胞弟的一個同事,雖然他誇大其詞,卻是無半點惡意。正因為他的舉報,真正的毒品走私犯才在最短的時間內落網,你的胞弟才很快被洗清罪名。”
藍隊接著繼續說:“好了,人完整無缺地還給你,你們三十多年沒見麵了,好好交流交流,我們不打擾了。另外,今天外鄉村來的人太多,我們去維持秩序,怕有什麽踩踏之類的不測。平時我們也沒空來看美女,今天也讓我們近距離地感受一下思秋這個美人胚子的風彩。”
我很感動地說:“我替思秋一家人謝謝你,謝謝警察叔叔對我幹女兒的厚愛。”
自從看到胞弟,我的淚水就在眼眶裏打旋,等他們一走,我們兄弟緊緊地抱在一起。情不自禁的淚水潸然而下,
可誰都沒有先說話。我們似乎用沉默,來回避三十多年來的往事,話該從何說起呢?
我摸了摸弟的頭,用紙巾擦去他臉上的淚痕,說:“弟,你瘦了受苦了。”
他捋了一下胡子看著遠方,說:“哥,我還好。你也瘦了,臉色還這麽難看。”
他又低下頭:“哥,我不孝,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兄弟姐妹。”
我扳起臉一把推開他,說:“這話從何說起,難道你真做了對不起國家和列祖列宗的惡事嗎?”
他大義凜然地說:“哥,你說到哪裏去了。我們家族世世代代,雖然都是一介平民,哪個男人不是錚錚鐵骨的漢子。我隻是想,三十多年了我沒能回去侍候父母,是我的不孝。”
我有點埋怨地說:“既然是錚錚鐵骨的漢子,為何不回家看爹娘呢?你知道父母親多想你嗎?我們都認為你真的不在……”
我故意沒把話說完。
他咕噥道:“哥,我何嚐不想回家侍候父母呢!做夢都在家裏呀,可我也有難言之隱。”
我不依不饒,冷冷地說:“我不相信還有什麽事比侍候父母更重要,父母為天。孝敬父母是我們做兒女義不容辭的職責。”
話說出去我才後悔,事過三十多年,也許有很多變數,應該讓他先把話說完。
於是我的臉頓時有了陽光的分子,我說:“三十多年了,你都做了些什麽呢?簡要說說就好,等回家後再跟父母親詳細稟明情況。”
他嚶嚶地咽泣,看得出他既有苦衷又很慚愧,他回憶起封存已久的往事:
三十多年前的那場對越反擊戰中,一天當中我帶領尖刀班的二名戰
士,炸毀了敵人的三處暗堡。在攻打涼山正要去炸毀一處小山頭的暗堡時,我們三人被路上的絆雷炸翻,二名戰士當場犧牲,我被山坡塌下來的泥土掩埋。幾天後戰爭已經結束,越軍在清理戰場時發現還有熱氣的我,於是把我拉到就地醫院搶救治療。其實我的傷勢並不重,隻是當時被氣浪打暈,被泥土掩埋,由於缺氧處於昏昏沉沉的。在醫院裏,我很快恢複了體力。但我仍裝成傷勢極重的樣子,整天閉著眼憋著氣,一動不動的像死人一個,終於瞞天過海地騙過越軍對我的嚴密監視。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乘兩個越軍在我的床頭喝茶之際,我三下五除二把他們放倒,迅速把被單撕成布條,把他們捆綁得嚴嚴實實,一團臭襪子塞進他們的嘴,臨走時我給他點了穴。我拔下一個越軍身上的軍用手電筒,一個飛身從二樓躍到地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歇了一口氣繼續說:跑啊跑,沒有目標,隻知道沿大山一口氣跑了五十多公裏。直到我的手電光反射到前麵的八盞‘綠燈籠’,正向我虎視眈眈地圍上來時,我才毛骨悚然地怔在那裏。原來,那八盞‘綠燈籠’就是窮凶極惡的野狼。老實說,要是白天,我真不把它們放在眼中,我隻要有一塊磚頭,就可以一隻一隻地拍得它們腦袋開花。可現在是深夜,我還帶著傷,加之一口氣跑了五十多公裏的山路,完全精疲力竭。我暗想真衰:剛脫離虎口,又入狼窩,這回死定了。為了表示大義凜然的樣子,我大聲唱起了平時最喜歡的歌:‘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狼聽不懂人話依然攻了上來,我的大腿首先被一隻狼咬了一口,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一頭最凶的狼正向我的咽喉咬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