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5章 柳相發怒



聽到此話的何月影,蒼白的臉上迅速的變得紅潤了起來,臉上洋洋得意的神色。慈愛的眼中也盡是歡快的笑意,她微微的扯唇,清脆中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自豪:“哼!那個男人永遠也不會知道是他最愛的妹妹害死的他,哼!你娘她根本就不知曉她的衣服上早已被我撒上了劇毒,一沾染上,絕對會死。而他那個時候都中毒了,自身難保。若是他還不離開,那麽相爺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自然,他才會不甘心,自然才會逃跑。哪怕隻有一線的生機,他也不會放過,自會蒼茫逃跑,哪裏還顧得上你娘呢……”

聽到此話的柳玥明顯的一怔,原來舅舅是中毒了,所以才會不管不顧的離開,以至於母親被人這樣的打死,也沒有現身。並不是她想的那樣,不顧母親安危的人。

舅舅…… 算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怎能不心疼他。

柳玥那張明媚的臉上,笑意早已消失不見。好歹毒的女人,就這樣的算計了她的母親、她的舅舅。母親為何會一板子下去,便丟了性命,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她動了手腳。

淩厲的眸光,直直的盯著她,咬牙切齒道:“何月影,你該死!”

她忘記了那個躲在角落裏的男人,也忘記了他急急走來的怒氣身影,更忘記了她要時刻的隱忍、更要讓她自嚐惡果,永遠也活在自己編織的陰影裏而無法走出來。

她此時什麽都不想顧了,氣場全開,冰凍的眼神,直視著她,讓何月影動彈不得。若不是看到那疾馳而來的身影,她會給她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啪啪——”一個巴掌甩下,毫不遲疑。

柳玥轉過頭,望著眼前的中年男人,他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一樣,比起先前的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模樣,顯得有些疲憊及落寞。

細看鬢角都有一絲銀白出現,俊朗的麵容上滿是不可置信、滿是怒氣。那有些微胖的身材,微微的顫抖著,要不是有身後的管家扶了他一把,那搖搖欲墜的身影,說不定會隨時隨地倒地不起。

他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這就是他用盡一生的深情所愛著的女人,她就是這樣回報他的——

不僅把他的女人活活的逼死,還使得他做了無情無義之人。這樣的女人竟是他曾經的最愛,心痛難忍,他怎麽也想不到她會這般的蛇蠍心腸、這般的心狠手辣。

一想到他把如雲給下令打死,還沒有給她一個像樣的後事。無情的覺得是她背叛了他,對她還恨之入骨。

一想到他最近所做的種種,都是因為他太相信她,使得他越加的怒火攻心,才會一來便給了她一巴掌,可還不解氣的恨恨瞪著她。

他這件事他愛了她二十年的女人啊,她所有的一切他都一一的包容,給了她真心實意,可回報他的,又是什麽?

欺騙還是陰謀? 也許她從一開口就帶著目的接近他的,從未愛過他……

一想到這,心便越加的痛徹心扉、似乎都疼到了骨子裏,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

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的經過竟然是這樣的,如雲是冤枉的,一想到這,不由得想起她倔強的頭,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訴說著,老爺,我是冤枉的。

可他當時怒及,不但不聽她的理由,還下令打死了她。

嗬,那個時候她一定是高興的吧。她對他太了解,自是算到了他對如雲的恨。

想來如雲她也是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算計的吧,畢竟一板子下去,怎麽就打死了呢。當時盡管懷疑,他依舊是對她的背叛不滿的,才不想追究,隻想草草的結束了她的後事,沒有半點的安排。

那個時候,打掉了不僅僅是如雲的自尊還有她的驕傲了吧,也許她到死都死不瞑目吧。如雲啊如雲,你是不是對我太失望了呢?

想他聰明一世,竟被眼前這個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都沒有發

現她的真麵目。虧他還自詡聰明一世,居然連她的真麵目都沒有,真的是諷刺至極。

最後,居然還做出如此傷害她的事情。

他的確是太過的無情,不然不會在發現她的死有太多的蹊蹺時,還選擇無情的忽視,裝作不知情,認為她是死有餘辜。

一想到這,心就疼得快支撐不住……

一臉痛苦的望著眼前這個雨帶梨花的女人,想著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那樣的一個人,可以讓他放下身份的為她穿衣、梳理那長長的頭發了。更不會有那麽一個人,為了她,他會草草的起來,隻為了為她畫眉。

誘哄著她吃飯,隻因他知曉那個女人,他若是不監督她的話,她絕不會吃早膳的。

回憶到這,便想起他對她有多好,便覺得他有多虧欠如雲。要知道,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所有的好都給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傷了如雲。

如雲,他也是真心愛過的人,前三位夫人都是為了鞏固他在朝中的地位,不得已而娶之。可後來的兩位夫人,他都是愛過的。

對如雲那個時候的心動,不是假的。後來自從有了五夫人之後,他漸漸的忘記了如雲的好、如雲的一切,記得的都是她一張冰冷的臉。

可那個時候正是他意氣風發的時候,怎麽允許一個妾給他臉色看呢,他冷冷一哼,離去,從此以後他便很少前往她的地方。

每日必須前去的地方便是月影宮,而他覺得他這一世的深情幾乎都給了她,這般包容她,也隻是為了她的出現。

誰說他是無情的,那是看無情對待的是誰。嚐盡欺騙背叛,方知曾經的自己是有多麽的無情無義……

此時,他無疑是痛苦的。那種被深愛所傷害的苦,還有那被人欺騙的苦,還有那二十年都識人不清的苦,沒有人可以想象的到他的痛苦是有多麽的難受,都快痛到極致,不想再出來了……

“老——老爺,你不要聽這個…賤人…”何月影剛剛從那迫人的目光中逃離出來,還來不及呼吸,便被眼前的人給徹底的嚇住了。

老爺他怎麽來了?而他又聽到些什麽?聽到了多少?不然,以他對自己的疼愛,絕不會動手打她。還氣的身子顫抖,一副後悔莫已、痛苦不堪的模樣。

啊?該死的,她覺得她剛剛是被人給設計了,也許老爺從這個小賤人一來到月影宮便進來了,不然她不會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更不會讓她陷入這陰謀中而無法自拔。

好一招扮豬吃老虎的戲碼。在她放鬆警惕之時,一步步的引誘她掉入陷阱中,再也逃不出來。

不得不說柳玥她足夠的聰明,而她明白的實在是太晚了……

撇——聽到她這般說玥兒,一直都自責不堪的男人,又怎麽會允許。用盡全力,狠狠的又是一巴掌甩下,隻見她那美麗的臉上迅速的腫起,紅紅的,讓人不忍直視吐槽這男人怎麽都不憐香惜玉啊。

他別過眼,不想看她臉上的淚水模糊,深怕他會忍受不住的想要原諒她……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二十年的朝夕相處,此時真相大白,對她又怎麽可能隻剩下恨,而沒有愛了呢。

他一臉的痛苦、難受。他無法忍受這樣的一個事實,是他最愛的人傷害了最愛他的女人。

他極力的忍住胸腔中的恨意,一個站立不住的,忍不住的倒退了好幾步,管家眼尖的扶住他,方可免去了此時的尷尬。

那赤紅的眼中竟是決裂、後悔。如果,能夠重來……可惜永遠也不會重來,也許重來他依舊還是沒有看清她的真麵目,依舊對她如此的殘忍呢?

“相爺,柳玥叨擾實在是太久,也是該回王府了……” 柳玥見到他如此的痛苦,卻是無動於衷著。清麗的臉上,看不出她的情緒來。她本想親自報仇,可此時他們受到的傷害絕對比她給的要強烈的多……

既然如此,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任由他們折騰,她抽身離去呢

?畢竟,她可沒有任何的興趣看他們一臉怨恨,一臉痛苦的模樣……

“玥兒,你……”此時望著女兒決絕的眼眸,心中越加的悔恨交加。

可惜,他錯了,他後悔不已,可那個人也不會再回來了。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便無法挽回……

他明白的,實在是太晚……

而他,所犯的錯誤,更不會有半點的更改。柳玥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轉身,毫不停留,似乎他的聲音早已入不了她的耳一樣。

飄逸的身影,如來時般匆忙,也不帶走任何的隻言片語,沒有勝利之後的洋洋得意。她此時是看到他們痛苦了,可再痛苦又怎麽樣呢?她的娘親已經不在,她的舅舅也依舊生死不明,她沒有報複後的快感,一點也沒有……

一切都不複存在,也許,她是該給他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彌補娘親的機會。可惜在乎他的人已經不在了,而她更沒有資格給他機會,自是忽略他眼底的痛苦,毫不猶豫的離去。

對於她挑起的硝煙會不會達到她所預料的結果,就不是她能控製的。的確,當她看到柳義正匆匆而來時,她便故意在何月影的麵前提起舅舅。

自然,那個鎮靜的女人才會變得如此的緊張、浮躁,出現慌亂的神情。自然會說一些平常她不會說的話,而她也太過的自信,相信她的月影宮不會有其他人可以自由的出入。

就是她的自信,然,才會有這樣精彩的一出戲,讓柳相觀摩了。

俗語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隻是此時的波濤洶湧,也不是她能夠關注的。這隻是一個引子而已,具體的發展還得柳義正決定才是,尤其是看到他眼底的不忍心,心微涼,娘親你看到了吧?

你一條性命,還抵不過人家的兩個巴掌,你曾後悔過嗎?她抬頭仰望著淅淅瀝瀝的雪花,突然下雪了。

殷朝的天氣還真是奇怪,前幾日雖是大雪紛飛,可前日便停了雪。晚上會冰冷異常,風一吹,便有翩翩的雪花飛來,打在臉上,冷的很……可白天卻是暖暖的陽光,不似夜裏的寒冷,和夜裏就是兩個極端的天氣,可惜卻沒有人說這天氣的奇怪,最後柳玥也隻得見怪不怪了。

“老爺,您……聽我解釋啊,我,不……” 何月影不管她臉上的疼痛,更不敢再罵那個離去的身影,哪怕恨得要死,也要把眼前的這個男人哄好。

可惜她想錯了,她以為眼前最疼愛的男人,也可以輕易的原諒她,隻要哄哄就好。

可惜,這次她注定錯了,要知道這世間上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欺騙。何況她來相府的目的,竟然就是為了報複一個男子,他怎麽可能忍受得了。

而她還這樣害死了那個女人,他怎麽可能會輕易的原諒,哪怕心底依舊不舍,但也知曉他再不會把他一生的柔情錯付他人了。

尤其是剛剛得知了這樣的一個真相,他還怎麽去選擇原諒。哪怕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唯一的深愛,他也不會再當傻瓜了,任由她算計自己,利用自己。

也許她接近自己,便是帶著這樣的一個目的。好吧,請原諒柳義正陰謀論了。

一個人好時,看她哪裏都好;可若是不好時,她曾經的一切,都會變成是別有用心,柳義正此時就是想的……

心中似是下定了決定:與其這般,他們之間還有什麽愛可談。

一切都是利用、都是欺騙。柳義正眯著他有些渾濁的眼眸,審視:此刻發現他一點都不了解這個女人,哪怕相處了二十年,哪怕還愛的柔情蜜意,他依舊不了解她。他到底是有多蠢,才會二十年沒有看清她的真麵目啊。

“說吧,我聽聽你的解釋?我隻想問你,從我第一次見你,你是不是就抱著這樣的一個目的來接近我的?”柳義正涼薄的開口,臉上早已恢複了他的冷冽、無情。

如果她遲疑,或者說是的話,他對她徹底的死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