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4章 求求你救救你二哥
南宮離乍一聽到,他到了此時此刻都還在喊冤枉,心中氣急攻心的恨不得上前摘了那討人厭的腦袋。淩厲的桃花眼,深沉的令人不敢直視。
冷著一張臉,氣勢全開的大怒道:“柳義正派人意圖行刺朕,還妄圖纂改江山,滅九族。柳府三百二十條人命,除嫁作人妻的三個柳府小姐外,其餘全部砍頭,三日後執行,不得有誤……”
咚咚……
此話一出,如五雷轟頂,炸的人裏外嬌嫩的。
果然是帝王一怒,浮屍千裏呀。
當然,有人幸災樂禍、有些惋惜,也有些哭喪著臉、不知所措,更有些人沉默以對,似乎本就該如此……
可無疑沒有人敢上前勸阻,開玩笑此時的皇帝正怒著呢,誰還敢討嫌的上前去找死?
冰冷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起,強勢霸道的令人不敢喘氣,如動怒的老虎,不敢輕易觸其毛發般令人退避三舍。
慌亂中,柳貝兒冷笑一聲,然後飛身而起,逃之夭夭,令人不由得乍舌,柳府果然是藏龍臥虎啊。
柳府的幾人一聽到這樣的命令,全都呆呆的立在當場,不知所措。心中震撼:怎麽一下子就滿門抄斬了呢?
麵對這一突發的變故,眾人都清楚的明白。柳府的風光已不再,曾經的幕僚不上前踩上一腳借機上位,都是仁義,哪裏還敢在此時此景為不值得之人求情,惹怒陛下呢?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皇上這一招: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招數,自是看的明白透徹。眾人也隻能無聲的歎息著,恨不得此時是眼瞎之人、耳背之人了。
心中早已明了:柳府完了,它將從殷朝的曆史上消失……
望著這一變故,柳府其他的人不知是在猜想柳貝兒居然會武功這事,還是處在柳府滿門抄斬的事情上久久回不了神,呆呆的站立著,臉色蒼白……
“皇上,冤枉啊……”馬玉蓮此時也慌亂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賤人會在此時刺殺皇上,還說一些奇怪的話語。
那些話語,連她都知曉是什麽意思,何況是精明如皇帝呢。可人都死了,她還能怎麽辦呢?難道追去閻王那裏,讓她說個明白嗎?
自然,隻能心中怪她狠毒、太過的殘忍,她死了也要連累柳府所有人陪葬。怎麽如此的狠毒啊。
她再是囂張跋扈,但也知曉此時決不是找茬的時刻。哭聲喊地的求饒著,聲音也嘶聲裂肺般沙啞的大吼著。尤其是望著那個白眼狼的柳貝兒離去時,心底更是莫名的慌亂。
可她不知的是,此時的求饒,定會惹得那個男人的不滿來……
再說皇帝金口一開,豈能兒戲呢?果然,南宮離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便一腳踹飛了她,轉身不再看她一眼……
馬玉蓮倒飛出去好幾米方才倒地,側身吐出好大的一口血,血腥的氣息蔓延整個禦花園,鮮紅色的顏色,觸目驚心。
驚恐的抬頭望著那個明黃色的男子,心中懼憚的再是不敢上前。胸中的疼痛也時刻的提醒著,她不能再以她是皇上的丈母娘自居了,此時的他可以無情的把她殺了,還眼睛不眨的。
她雖然囂張跋扈,但也看得清事實,否則她還怎麽在柳府立足服眾呢。此時她自是看明白那個人對她的厭惡之情,再是不敢隨意的上前喊冤,惹得那個人的不滿來,立馬就斬首了她們一家。
南宮離眼中的嫌惡、冷意如此的明顯,她怎麽可能看不懂?那嫌惡之情,就感覺地上的她就像是瘟疫一般,避如蛇蠍的遠遠離去……
柳義正心
灰意冷,收回目光。呆呆的坐在地上,夜裏的地涼,可他絲毫也不覺得冷。與其看著三日後柳府的人統統被人斬殺,還不如自己了結的好。
一把拾起何月影的長劍,快速的在勃頸上一抹,速度快的驚人。
剛想這麽做,可手下的動作已經完成了。嘶——感覺到熱血噴灑而出,他心底悲涼,有些慈愛的望著那個跌跌撞撞奔來的人……
勃頸上的血液像是不要錢似地向外流著,他不甘的倒下,意識也有些模糊的望著柳玥的方向,低聲呢喃:“玥兒,爹解脫了……玉……”
傷口太急,也太長,那未完的話語,自是無人知曉到底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了,隻見那頸間連綿不斷的噴灑出鮮紅的血液,很快的便沁濕了他灰色的衣衫,如墜入血河一般迅速……
一身的灰白,都變成了渾濁的黑色,味道大的令人不敢上前一步。
柳玥踉蹌的跑了過去,因著先前馬車上的激烈,她腳步不穩的跌倒在地,重重的摔在那大理石板上,可她絲毫不怕痛的爬向那個雙眼禁閉的男人,一臉的悲痛欲絕,臉色慘白的嚇人,令人擔心她會不會隨著柳府而去……
誰說相府三小姐和相爺不親?若是不親,她隻會冷眼旁觀他的離去,可此時……
悲痛欲絕,哭的撕心裂肺、跌跌撞撞的跑向相爺的模樣,這可不像是作假啊?
果然是,謠言不可信啊……
南宮熙顯然也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瞧著她狼狽的模樣,抬起的腳步,便生生的止住……
不是他無情,可是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他絕不會讓那個人看出他的在意來……這是一場較量,誰先認真?誰就輸了?
隻是望著柳玥這般悲痛欲絕的模樣,清麗的眼眸布滿了水霧,依舊不管不顧的爬向了那個早已閉眼的男子。毫不自知她手臂上和膝蓋上早已血跡斑斑,傷痕累累,令聞者不忍再看。
鳳眸一閃而過的心疼,轉瞬即逝,自是無人看清。
“爹……不是的,不……”柳玥終於爬向了他,不顧全身的酸痛,一把扶起他,一點也不擔心他的血跡會流在她寶藍色的衣衫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大吼著,搖頭不信先前還對她慈愛一笑的男子,就這樣沒了。
冷靜下來,也知道父親的意圖。 麵對父親的決然,雖然理解,但決不允許他這般的逃避。
是,這般說有些不孝,也有些無情。畢竟眼睜睜的看著親人離去,那種挫敗感,無人可知……
可是,父親您想過玥兒沒有?
你倒是逃避了,他的確是看不到一向愛護的親人在他眼下一個個的消失,看著他守護的一切,轉瞬即逝,那樣的痛苦不是他能夠承受的。與其苟延殘喘的看著那些,還不如早早的結束自己……
可父親,你還是令玥兒失望了……
哪怕是死,也要死的驕傲啊,絕不輕言自盡……
可事已至此,柳玥倒是不再追究。逝者已逝,這樣的父親,她還是值得驕傲的,沒有撇清關係。
抱著他,她才發覺爹他是真的老了,遠看隻有依稀的白發,近看白發已在雙鬢之上,很是顯眼。淚流滿麵的不由得想起上午的見麵,他還答應自己要等武林大會之後便辭官回鄉下的……
可如今……
人竟然不在了。
“不,不…… 柳玥,我求求你保住柳府唯一的兒子……”馬玉蓮好不容易才掙開那前來拉扯他的侍衛,哭的悲痛,她像是想到什麽似地,轉身跪在柳玥的麵前,一把拉過柳玥的手,苦
苦的哀求著。
悲痛的模樣,淩亂的發絲無不說明她的掙紮,她何其無辜,嫁入柳府就該遭殃嗎?可麵對父親殘忍的搖頭,她唯有求眼前之人……
哪怕眼前之人是她曾經最是看不起的人,也時常欺淩她,讓她們母女在柳府越加的艱難。
可如今,也唯有她有這樣的實力了。四女兒柳珍珍即將遠嫁北齊,雖不會有事,可也沒有半點的實權了。
此時的她在北齊太子的懷裏,花容失色,臉色慘白,哪裏還有平日裏的鎮定自若呢。連她的娘都能忽視,你還能奢求她什麽?
可馬玉蓮知道,此事不能怪她。她第一次經曆這樣大的變故,怎麽能鎮定自若的處理呢?可柳玥不同,早已嫁作人婦的她,早已看慣了無情、早已不悲不喜的能夠沉著應對這一變故,早已不是在柳府唯唯諾諾之人、讓人看輕了。
至於珍珍, 隻要她能沒事,不讓柳玥操心,她都已經很高興了。至於其他,估計不能去想……
至於那個人的女兒,你更是不要抱任何的希望。此時,都不知道跑去哪裏了,也許她還巴不得她的兒子死呢,哪裏還會管她兒子的死活呢。
無疑此時的馬玉蓮是看的最透徹之人,也比之平時要精明了不少,也自是知曉此時唯有柳玥那個丫頭可以做到救她的兒子的事兒了。而那個人,雖不了解,但也知曉她心軟的很……
她死了不要緊,反正已經人過半百了,沒有什麽好遺憾的。可她兒子,還小啊,絕不能出事,何況他都還沒有說親呢,怎麽可以出事呢。
柳玥呆呆的抱住柳義正,抽出被馬玉蓮的握住的手,她不習慣如此暖和又手心竟是汗的碰觸。
見到這般,馬玉蓮露出失望的神情,但仍不放棄的苦苦哀求。請原諒她如此的自私,雖是為難之事,可此時唯有她有能力可以救她兒子一命……
“玥兒,大娘曾經所做的事情,的確是過分,此時希望你不計前嫌的救救你二哥啊……” 馬玉蓮急急的哭求著,悲痛欲絕的臉上,竟是慘白一片。淩亂的妝容,使得她看起來異常的狼狽。
柳玥回神,抬頭望著那些平日裏與爹交好的大臣。目光所及之處,那些人皆尷尬的低垂著頭,當作不知,沉默的神情令人心驚……
嗬,柳玥嗤笑,此時的她哪裏能夠奢求那些人救她柳府唯一的兒子呢,真正的是癡心妄想了……
官場無情,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不該奢望的……
想著爹一生為官,估計他都沒有想到,到頭來卻落得滿門抄斬的地步,想想心底發寒、冰冷傳遍全身。而她柳府三百多條人命中,叔伯家也沒有兒子出生,二哥柳思邶是柳府唯一的男丁,他若是連帶,自是斷了柳府的香火了。
自然,二哥才被寵的無法無天,讓人不得不憂思他日後的前途。二哥雖無才,但也算是柳府唯一的男丁了,於情於理,她自是不會讓他有事。
“大娘,我會盡力……” 這是她的底線了,能不能成,她不敢保證。至於去求南宮熙,說實話,她早沒有半點的期待了,若是他有心相救,哪裏還會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裏,不為所動的喝著美酒、充耳不聞呢。
何況,經過一次次的無情傷害及期待之後,留給她的是什麽。她自是不再抱有期望,去奢求他的相助。
而南宮離雖然同樣的狡詐、陰狠,也不信任任何人,可這樣的人一旦有利益可尋,他不會放棄機會,既然如此,她何不試試……
她暗自的點頭,像是下定決心般,自是胸中別有一番計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