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1章 不以為恥 反以為榮
柳玥清麗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無奈、憤怒,然後各種各樣的情緒都接踵而來,快撐破了……
該死,她這是躺著都中槍嗎?該死的男人,他到底是想幹什麽?置她的安危於何地?他害她,害的還不夠嗎?要全殷朝,甚至是全天下的人都來討伐她,他才甘心嗎?
何況, 她可不記得她什麽時候說過這樣善妒、令人誤會的話了。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的一句話一出,帶給她的是怎樣的災難嗎?
善妒之人,也是犯了七出中的一條,是可以直接休回家的,此生無人敢要。若是夫家大度,不與計較。但也會被百姓誤認為她小氣,容不得她人,這樣的一個名聲給了她,真的好嗎?
隻是,心中似乎有什麽暖流緩緩的流淌,甜甜的,想要抓住,卻快速的消逝,令人懊惱其速度之快了……
眾人都一副打量的目光望著柳玥,若有似無的,炙熱的令人臉上不由得發燒、發熱……
柳玥想要忽略那些人探索的目光,可此時此地此景真能允許她有逃避的心思存在嗎?
說實話,她表示懷疑……
自然,答案也是否定的。她若是能逃離的話,那就真的奇了。尤其是麵對那眾多熾熱到灼熱的目光時,柳玥低咒一聲,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罵娘,暗自的咒罵: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發燒的說這樣的話,這樣想不引人注意的都不行了。
忍不住的暗自嘀咕: 南宮熙,你這樣高調,真的好嗎?
若是柳玥知曉她先前的左右躲閃在眾人眼中那是在耳鬢廝磨、大秀恩愛,高調的想要不引人注意都不行,她定會高呼冤枉,她那是在秀恩愛嗎?你們到底有眼沒眼呢……
南宮逸握緊拳頭,七哥還不肯罷休嗎?拒絕的話語就要充斥而出,想想,吞下、獨自沉思。若是如此,便能讓他安心,無後顧之憂,他不介意府中再多養一個人……
南宮離臉上的笑意都快掛不住了,如意算盤就快打空,心中的怒氣早已衝上了心間,若不是他一貫會偽裝、會隱忍,早已不管不顧的爆發了。
麵上帶笑,桃花似地眼眸有意的望著對麵的二人,一人嬌羞的低下了頭;一人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任你打量的模樣,無所畏懼,讓人如逼了一口氣在心間。要上,上不去;要下,吞不下,難受的緊。
南宮逸抬起頭,見到左邊桌子上的七哥,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的祈求及警告,意思淺顯易懂。臉上閃過痛苦,想要開口的話語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
七哥說的不錯,他和她永遠都不會有交集的地方。何況他已經納妾,已是不白之軀,此時再多一個小妾又有何懼呢。
“九弟,你有什麽意見?” 淡淡的開口,滲人的眼神望著對麵那個臉上一直掛著笑意的九弟,意欲不言而喻。
“臣弟——聽從皇兄的安排……” 淡淡的開口,把難題再次的交還給他。他南宮逸除了是路癡外,可自認不是白癡,會看不清眼前的事實。
要他直接的聽命於他們,沒有任何的怨言,這不太可能。若是他指婚,哪怕心中不服,也不會心底堵得如此的難受了。
既然已經放棄,便不會再次的癡心妄想。皇兄想要打什麽主意,他清楚明白的很呢。
他不過是見到七哥和七嫂感情越加的深厚,忍不住的想要安插一個公主進去,好方便他看戲,也好打破西王府的平靜,罷了。
皇兄一直都抱著七哥難受,他就高興的心態,眾人不明,他豈會不知呢?
再說,七哥如此的睿智,又怎麽可能如他的願呢,讓他有機可乘呢。善妒,嗬,七哥真是說的出來
,這樣置七嫂如哪般境地……
“好,既然九弟沒有意見那便讓欽天監擇個好日子,迎娶北齊公主蕭屛屏為正妃。西王妃,你也應該像逸王側妃多多學習,女人還是不要善妒的好……”南宮離淡淡的開口,陰陽怪氣的語氣,讓人忍不住的心底發怵、發寒。狡黠的目光,隨意的望著幾人,眼底有著一閃而過的笑意。
雖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但想必今夜之後,淮城定會傳出西王妃善妒的流言來,這也不枉他如此費力的算計一番了……
柳玥低眉順眼的低著頭,諾諾的開口,低聲的說著:“臣妾定當向逸王側妃學習如何分享自己的夫君……”
既然如此,若是反駁先前西王的論述,倒顯得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這樣豈不大方承認,如了他們的願,這也更加的證實了她善妒的傳言……
話語無不顯示出她的嘲諷、她的鄙夷來,若是她能夠做到,那她就不是柳玥了。那話雖不是她說的,但的確是她的心聲。
可此時,先前那話卻不是她說的,此時讓她背了黑鍋,心底難免有氣。
此話一出,為西王先前的言論越加的讓人深信不疑了。都在心底無不惋惜西王的悲劇,想想他戎馬一生,早早的封為戰神,卻被一個女人管的如此的惶恐、畏首畏腳,的確可悲。
竟然懼內,哪裏還有半點的男子氣概。
西王妃也是如此的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精神,更是讓人大跌眼鏡,直呼這樣的女子要不得、要不得。
歐陽之情聽聞此話之後,眼眸明顯的暗淡,緊握雙手,任由疼痛傳遍身子的各個部位……
那個女人怎麽能知曉她心底的痛,還如此出言不遜的諷刺她呢。她真以為自己願意分享自己的丈夫嗎?
嗬,那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沉默以對。她本就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又怎麽可以有任性妄為的行為呢。
她,還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哪裏明白她的夫君在和她親熱的時候叫著其他女子的名字時,那種痛苦、難受、悲涼,充斥其間,無法呼吸般窒息呢。
想她歐陽之情一生,雖有高貴的身份,一出生便貴為公主。身份再尊崇,她也無法否認她的母妃是奴婢,她不過是父皇醉酒之後生的公主,哪裏會有人真心實意的疼愛呢。
母妃自認聰慧,一心的爭個高位。從未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便這樣一爭,就爭了十幾年,最後什麽也沒有得到,便含恨而終。
母妃離去時,她已及笄,也早已懂事。自是明白沒有依靠的她,定要乖巧、懂事,懂得奉承別人,哪怕那個人是害死母妃的凶手,她也不得不強自歡笑,讓人看不出真假來。
自此,她越加的小心翼翼,深怕她會被父皇賞給部下,從此惶惶度日,生不如死。若不是四哥的垂憐,讓她隨他來殷朝挑選夫君,她也不會有半點的機會走出西蒙半步,嫁得良君。
夫君逸王溫婉如玉,如沐春風,鮮少有動怒的情況,待人溫和,這樣的人她怎能不芳心暗許呢。
所謂一見傾心,再見心早已淪陷到無可自拔的地步。而老天垂憐,像是知曉她的心聲般,讓她如願的嫁給了逸王為側妃,和他朝夕相處……
哪怕他的心意不在她那裏,恩愛時,不僅不會喚她的名諱,反而會叫著其他女人的名字。盡管如此,她依舊不會有任何的怨言。隻因,她在他的身邊,能夠抬眼間便見到,這已足夠……
想她在娘家不受寵愛也就罷了,在夫家也不受待見,的確是個可悲之人。而她除了暗自籌劃、做一個知書達理的人讓夫君看到她的賢惠、滿意之外,
她還能如何?
鬧嗎?她想她沒有任何的資格去要求他的夫君真心實意的相待……
南宮離微怔,隨即有些疲憊的擺手,眼底迸射出攝人的光芒,讓人不敢輕易去觸碰。
一元自是心神領會的,讓人跪安,結束宮晏……
眾人窸窸窣窣的起身,準備離去。一些高興、一些惶恐、一些惱怒、一些暗恨,眾人表情各異,倒是在夜色下顯得是如此的顯眼……
除夕之夜,雪花飛舞,漫天遍野,為本就濕滑的地麵,再增添一層白白的雪花,充斥著冰冷,似是從地麵傳來一般冰冷刺骨……
瑟瑟發抖,哪怕再喜氣的窗花,也感受不到半點的溫暖。眾人各懷心思,帶著家眷,匆忙回去。想來,今夜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守歲的有之、真心焦慮的有之,比比皆是,令人暗歎今年的除夕絕不再平淡的度過……
南宮熙倒是不甚在意,鳳眸依舊含笑,若有似無。南宮逸眼神落寞,心底愁苦,如今都有正妃了,離她越是遙遠了吧。
坐在蕭之齊身後的絕美女子,一席淺綠色冬衣,白色的狐裘披在雙肩,略顯她的嬌媚、動人來。臉上淡淡笑意,知禮的不與計較她的親事。毫不知所措的麵對她的親事,羞澀的不言不語,沉默寡言。
可大眼深處,卻有一絲的陰狠,一閃而過。抬頭,意味不明的望著那個站起身,準備離去的女子,挑釁的一笑……
柳玥無所畏懼的率先走了出去,任由那些冷言冷語,字字圍繞著她……
原來,那個女子便是蕭屛屏,是北齊第一美女。隻是她眼底深處的敵意,她倒是不太明白了。
曾經的幾次見麵,她都忽視不見,可如今如此的明了,她還不明白的話,那也隻能說明她太白目了。
雖然她有些不齒南宮熙,可不得不承認的是南宮熙也是極其的受歡迎……
否則,也不會招惹那麽的花蝴蝶圍在身邊了。
至於蕭屛屏她有何目的,也隻有靜靜的期待了,相信她若是對她不利,定會露出其尊容來。到時,希望她還有命問個明白,才是。
轉身,步子沒有絲毫的淩亂。鼻息間沒有他淡淡的檀香氣息,頓覺下雪的空氣也是這般的清晰。周圍還有一絲臘梅的香氣,濃鬱但不刺鼻。緊緊的充斥著嗅覺,竟然覺得是如此的好聞。
至於善妒,唉,罷了。反正她的名聲也沒有好過,又何必再去在意多一個名聲來,徒增煩惱了……
一路無話,平安的回到王府。
停下,眼到之處,府內燈紅清明,窗內貼上了紅紅的窗花,各種各樣的,倒是美麗,有那麽一份過年的氣息了。院子內,小雪彌漫,白霧纏繞,冰冷依舊,院子內沒有回家過年的奴仆歡聲笑語,猜著燈謎,心情倒是開闊不少。
柳玥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除夕對她來說也不過如此,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那院子內的歡樂,不屬於她。
她毫不猶豫的轉身,不去理會那張徹底黑下來的臭臉,以及那鬧哄哄的情景,大步的朝著偏殿而去,片刻不停留。
該死的,他又是哪裏惹到她了?女人還是不能太寵,寵過之後,便會傲嬌的上房揭瓦,越是膽大、無謂了……
屋內一片黢黑,沒有半點除夕的氣息,嗬,看來小翠已經覓得良主,倒是想不到還有誰會真心實意的收留她呢。
低聲淺笑,突然,神情緊繃,低低的吼著:“誰,出來?”
挺直著背,緊繃著精神,僵硬的站立著,冷冽的望著從黑影出走出的人影,臉上笑意連連,神情瞬間鬆懈,緊握的雙拳,也有些微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