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關禁閉



陸鶴年一身青衣素裹,高大欣長的身影意外出現在這間與他毫不匹配的破舊屋子裏,清矍冷肅的麵孔懊惱而憤怒。誠然,他必是聽見雲織剛才那番話的。

“侯爺,織織童言無忌,您莫要放在心上。”薑善初忙給自己的女兒辯解,她歸去後,女兒在這府上能仰仗的就隻有陸鶴年了,夫妻離心也就罷了,父女離心那是萬萬不行的。

雲織站在春凳上,星子般的眸倔強的看著陸鶴年,手裏的靈符漸漸被她狠捏在手心裏。

陸鶴年心頭沒由來的一驚,掩過心底乍起的寒意,疾言厲色:“哼!瞧這陣勢是想上房揭瓦嗎!薑善初,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是是是,都是妾身的錯,你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妾身頭上吧,隻要你不為難女兒……”

“娘親沒有錯!”雲織從凳上蹦了下來,跑到炕前抱著薑善初,怒目而視著陸鶴年:“既然你說娘親是不祥之物為什麽還要讓她待在府裏頭?既然你怕娘親衝撞了陸家的晦氣何不放她出去?你這樣把她囚禁再此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跟綁架犯有什麽兩樣……”

陸鶴年的臉色一點點的黯了下去,直到完全發黑!薑善初見狀,捂著女兒的嘴,流著淚厲聲製止:“織織!不要再說了!”

陸鶴年眯眼看著薑善初,嘴角抽搐眼角抽搐,聲音拔高:“來人!把織姐兒拖到房間裏關禁閉,沒我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話落,兩個婆子佝僂著身子顫兢兢的走進來強行拖著雲織。

雲織小小的身體拚命的往母親那邊傾過去,可她隻是一個五歲

的孩童,她都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更別提保護母親了。

於是,她開始使用和這個年齡段相符合的本能來抗衡,她哇的一聲哭的驚天動地:“我要娘親!我要娘親!不要把娘親關起來!”

陸鶴年心口一窒,有些難受,忍痛一揮手:“拖下去。”

雲織走出門口,聽見陸鶴年發怒的聲音:“……若沒大人指教,五歲的孩子斷不會說這種話!薑善初,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嗎!!”

“我總歸要離開的,就是到我死的那一天。人不負我我必不負人,縱有人若負我,我依然不負於人,因為那人……已經駐進我的心中……”

雲織聽罷,淚水更加洶湧的往外流淌。

娘親可知,世上的男子根本就不值得女子掏心挖肺,一旦將心交給他,他便無情丟棄恣意踐踏!

武安侯府到處都有竇識霞和陸老夫人的耳目,雲織大鬧後院的事情很快被傳進了她們的耳朵中。安靜的廳堂內,陸老夫人一身上等繡花絲錦的深色廣袖寬身上衣,濃密頭發一絲不落的高綰一個烏雲髻。清水臉上端莊而嚴厲,像是已經不苟言笑了好些年。

陸老夫人姓馮名蘭芝,馮蘭芝是大齊的開國將領馮妙之之妹,雲織的祖父陸宗荀和馮妙之是馳騁沙場戰績累累的常勝大將軍,天下初定之時,馮陸兩家是開國元老趙廣麾下的得力幹將,當年為大齊立下汗馬功勞。然,先皇李賁到晚年怨懟多疑,嚴厲削弱馮陸兩家的勢力。到了李政當皇帝的時候,馮家已經漸漸衰落,陸家也已經是一個閑散無權的武安侯。

而,這裏雖是陸家,可還是由馮家人說了算。

尤婆子恭謹為老夫人布了菜,悄然退後。

陸老夫人並未動箸,慢悠悠的問:“織姐兒現在放出來了嗎?”

尤婆子小心作答:“侯爺放話,沒他命令不準放織姐兒出來。”

陸老夫人鼻翼哼的一聲:“若鶴年放她出來,老生也覺不允許她踏進我屋子半步!”似乎又想起什麽,叮囑尤婆子:“也不準她去關雎院,陸家好不容易得子添福,可不能讓這對母女給觸了黴頭!”

尤婆子點頭附和:“老夫人放心,夫人那邊我都替您交代過了。”

陸老夫人看著旁邊空曠曠的座位更是沒心情用晚膳了,將木箸一丟,氣憤的說:“為了那個掃把星他還想絕食不成?”要不是因為薑善初那個掃把星不能出侯府大門,她早就把薑善初攆出陸家了,那樣兒子也就不會對她戀戀不忘!

竇識霞生完孩子,不便來廳堂用晚膳,而大多時間都是兒子陪她坐下來一起用膳,而今天兒子從後院回來時卻把自己默默關在書房。

定是那薑善初又使了狐媚伎倆蒙了他的心!

陸老夫人想到這,突然站起:“去書房。”

一群丫鬟和婆子的簇擁下來到了書房,然後陸老夫人卻壓根沒看見陸鶴年的身影,下人慌張來報,說是去了雲織那兒。

陸老夫人氣的不行,可又無可奈何。

“叫侯爺過來,就說老生有事同他商量。”她擔心自己看一眼雲織會少活一天。陸老夫人已經把雲織看成了和薑善初一樣的克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