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雲織發威



細青歎了一口氣:“秋畫去催他,他把秋畫給罵了一頓,這會子秋畫正在房間裏哭的。”

雲織灌一口茶,站起身:“去看看。”

雲織和細青離開大堂後,兩個擦花瓶的丫鬟各自擠了擠眼。

“依我看,雲織小姐根本就當不了家。”

“可不嗎?咱們哪還是聽老夫人和夫人的吧,別到時候站錯隊被趕出府。”

吳誠正在老夫人的房間等著老夫人醒來。期間把雲織要準備賀禮的事情給竇識霞說了一遍。

雖然說竇識霞不像從前那樣得老夫人和侯爺的心意,可好歹也是侯夫人,所以送禮這件大事可是要跟她商量的,總好過跟一個不靠譜的小女娃商量要妥當。

竇識霞聽罷,便拿出了當家主母的風範:“我記得倉庫裏不是有當初從匈奴進貢的紫藤葉金葫蘆嗎?就送那個給公主好了。”

竇識霞是想借著這個理由從雲織那裏拿到倉庫的鑰匙。

吳誠很為難的說鑰匙在雲織手上。

竇識霞冷笑吩咐:“那就帶著薛潘二人去從她要過來。一個毛還沒長齊的黃毛丫頭,居然還要當家做主,這不是荒唐嗎?母親糊塗,我們可不能糊塗。”

吳誠點點頭,應聲而去。

半道上卻看見了雲織正帶著細青和兩個陌生的男子朝這邊走過來。

吳誠見來勢洶洶的,身子不由縮了縮。

“吳管家,給永陽公主的禮物你準備好了嗎?”

吳誠看了一眼身後的竇識霞,壯壯膽子回說:“夫人已經都安排好了,大小姐隻管把倉庫的鑰匙給我,我好進去準備公主的及笄賀禮。”

雲織笑了笑,對身旁的細青說:“細青,把鑰匙給吳管家。”

細青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串鑰匙遞給了吳誠。

竇識霞看見那竄倉庫的鑰匙已經確確實實落在吳誠的手上,不由舒了口氣,看雲織的時候也就帶著一絲得意了:“把鑰匙拿來,我要去倉庫看看有什麽禮物合適送給公主。”

吳誠想也沒想,恭謹的遞給了竇識霞。

“把這個吃裏扒外的吳管家給我綁起來!”雲織說完,身後的兩個男子上前將吳誠按到在地。

竇識霞一看,衝雲織怒吼:“陸雲織,你放肆!”

“你才放肆!祖母已經把這個家交給我來當,侯府規定誰當家誰就保管好倉庫鑰匙!不得假手他人!你們欺我年小妄圖騙走倉庫的鑰匙到底是何居心?”雲織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反抗的威力。

竇識霞把牙齒都咬出了幾個血印,憎恨的看著雲織:“你目無尊長,不知天高地厚,居然還跟我說一大堆歪理!就算你祖母答應了我和你父親也不可能答應!你當我跟你父親死了嗎!你居然還想當家!你有什麽資格當家?一個體內流著卑賤血液的孽種,連大雅之堂都登不上,還想當家!這要傳出去,還不是丟武安侯府的臉!”

竇識霞一個勁的說著,別提由多解恨了。

“細青,掌嘴。”雲織冷笑。

“什麽?”竇識霞一副不確信的表情。

細青應一聲,走過去,拍拍拍就是幾大耳刮子。

竇識霞給打懵了,之後才反應過來,揮著雙手反抗著細青。一邊反抗一邊叫罵著:“你這個潑蠻丫頭!我可是你的繼母!你居然敢叫人打我!來人!把這個賤蹄子給我拉開!”

“雲織豈敢對繼母不尊?我這是代替我娘親教訓一下繼母,以後繼母說話要小心點。”

在竇識霞身後的薛有諒和潘曲水卻低下了頭。看來老夫人是真的將這個家交給了大小姐。老夫人既然能看中大小姐,自然是因為大小姐有常人所無法比擬的過人之處,所以,他們……還是不要得罪大小姐。

雲織不喊停,細青依舊扇她耳刮子。

這時,錦顰跑過來,看見這番情景,秀臉扭曲著,捏著小拳頭朝雲織掄過去。這時,柳平和柳安兄弟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將錦顰給攔了下來。

那些下人們遠遠看著,個個心驚肉跳。

吳誠被龐鐵和龐武使勁按在地上,吳誠根本就不能動彈,額頭上涔涔冒著冷汗:“大小姐,你這樣無法無天的鬧下去,老夫人醒來一定會讓你去祠堂罰跪的!”

雲織睥睨著吳誠,漫不經心的開口:“錢老板,你看看這管家值多少錢,領去吧。”

不遠處,牙行的錢老板哈著腰走了過來:“大小姐,好的管家自然價錢也會賣的高,可對主子有異心的管家可沒人敢要呢,價錢自然少的很。”

雲織想也沒想說:“隨便說個價吧,多少我都賣。”

吳誠一聽,殺豬般一樣嚎叫著:“我吳誠跟了老夫人十幾年,一向都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老夫人沒發話你憑什麽賣我!我不服!我不服!”

“這這,這還敢跟主子頂嘴,大小姐,這管家值不了幾個錢的。”

“那就當下人賣吧,錢老板,多少錢?”雲織已經從柳平手中拿來了吳誠的賣身契遞給錢老板。

錢老板接過:“頂多三兩銀子,不能在加了。”

“三兩就三兩,錢老板趕緊把人弄走吧。”

吳誠青筋暴突,恨恨的瞪著雲織:“陸雲織!你等著!我不會罷休的!”

“吳管家,我等著呢。”雲織接過錢老板給的三兩銀子,朝眼冒金星的竇識霞走去。

錢老板帶來的兩個人牙子將吳誠硬生生給拖走了。吳誠那隻腳緊緊著地,死活不願走:“老夫人!你快醒來啊!這侯府要翻天了……”

竇識霞被打的麵部紅腫,嘴角流血。

就那樣她還不忘指著雲織,一個勁的罵著小孽種。

錦顰哭著跑到識霞跟前:“娘親,等爹爹回來我們告訴爹爹去!”

雲織看著錦顰那梨花帶淚的樣子,卻根本不為所動,嘴角的笑容肆意擴大,看著幾乎奄奄一息的竇識霞:“對了,繼母,那串鑰匙是後園子那間禁房的鑰匙,專門為你配置的。”當初她不是把娘親當做克星禁在那裏嗎?雲織也要讓她嚐嚐呆在那間陰暗禁房的滋味!

竇識霞一聽,頭皮發毛,每個細胞開始脹大:“陸雲織,你要做什麽!你個瘋女子,為什麽要關我!”

“為什麽?你把祖母氣病在床到現在還沒醒來,不順公婆,為其逆德,繼母可是犯了七出,沒給你寫休書就已經不錯了。高嬤嬤,鄧嬤嬤,把夫人帶過去!”

雲織對著圓拱門外兩個兢兢戰戰的老婆子高聲命令。

那高嬤嬤和鄧嬤嬤小心謹慎的將胡亂踢蹬的竇識霞拖到了後院。

錦顰一邊跑著一邊哭著:“不要把我娘親關起來!不要!”

細青有些動容:“小姐,二小姐她……”

“把她拽回來送到書房。”

上一世,她的熱心熱情換來的是冷漠無情,她以忠誠待人,換來死無全屍的下場!

她為什麽要對那些害她的害胤哥兒人有惻隱之心!

事情平息過後,侯府陷入一片靜謐中。這下在沒有人敢在背

後對雲織指指點點了。

丫鬟嬤嬤和侯府的護衛已經領教到了雲織的狠辣。並很快適應這位新當家立下的家規。

誰都不想跟吳誠一樣的下場。

薛有諒和潘曲水為首的侯府護衛們也已經漸漸對雲織的行事感到欽佩。雲織恩威並施賞罰分明,很快得了人心。將侯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

雲織的才幹被傳的滿天飛,也成了世家望族津津樂道的事情。

“那陸家千金小小年紀就撐起了整個家,我家的眉姐兒已經十歲了,就知道出去放風箏逛廟會!誰要是娶了那陸家長女,一定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唉,武安侯性子溫順,又娶了潑蠻的繼室,那繼室把陸老夫人給氣病了,得虧還有個能拿捏住竇氏的陸家長女替祖母撐腰。”

“誰說不是呢,母親品德正派,生下的孩子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等永陽公主及笄那日,我還真想一睹芳容呢。”

世家子弟湊到一塊,無非就是談論女人或國事。

朱存意坐在長亭之中的白玉欄杆旁,看著外麵的青山綠水,聽著他們的談論,嘴旁漾著一抹迷人的微笑。

柳庭康走了過來,拿扇子捅了捅他:“明日你或許有機會看見她了。”

朱存意臉色微紅,挑眉看了一眼柳庭康:“你不是也能看見梁映雪了嗎?”

柳庭康苦笑搖搖頭,看著碧波蕩漾的河水,不作聲。

趙承恩公府。

秦采芳的房間。

秦采芳從錦盒內掏出那隻雕有鴛鴦戲水圖案的玉鐲,皺眉思忖。寶絡為她盤著發髻,一臉擔憂的說:“夫人,您身子虛弱不宜奔波,我相信公主會體諒的。”

秦采芳眉頭舒展開來:“無礙。你家大爺表麵看似狂放,要真的和女孩子打交道其實就是悶葫蘆一個,我若不去幫幫他,他就沒機會了。”

寶絡也是笑:“夫人真是有心呢。”

秦采芳不作聲,依舊看著那隻玉鐲,眼睛裏光彩四溢。

永陽公主及笄大禮在蒹葭宮舉行,高貴威嚴的皇帝和皇後坐在大殿之上,皇帝李政正值盛年,英武高大,墨須垂在那明黃團龍案的龍袍上,頭戴皇冠,渾身散發著一股帝王般的氣勢。魏皇後一身華貴的鳳袍,是個高貴美麗而有著母儀風範的女子。

永陽公主一身芙蓉落地衫,烏黑的頭發散在腰際,絕美不俗。她走進蒹葭宮,跪在皇帝和皇後麵前。

大殿下,端正跽坐著各自位置上的各臣家眷。

按著官位等級坐在饕餮異獸的雕案旁。

來參加及笄禮的大多是皇親貴戚。

雲織穿著一身青色裹身素袍,頭上挽著一個男子樣式的發髻,髻上被固定著一個墨綠色的玉扣。規規矩矩的跽坐在中間,嬌小的身子被遮的嚴嚴實實。卻又如同眾星拱月一樣,被襯托的尤其紮眼。

不時惹的那些異樣而好奇的目光朝她紛紛投了過來。

左邊的朱存意不由朝她看了過來。

心中不由一蕩。

那瑩白的臉頰映著幾分紅潤,眉宇間透著一股女子所沒有的堅定,沒有任何的脂粉之氣,卻又美的叫人窒息。

這樣一個空靈絕塵的女子,就算為她傾盡一切那也是值得的。

朱存意前邊坐著一位紫色蟒袍少年。少年麵如皓月,五官精致,雙眸清澈似水,頭上扣著一個白玉寶石。側頭,對雲織投來一抹清風朗朗的微笑,使人一看,如沐春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