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花市燈如晝



隻見裏麵裝有三錠金燦燦的金元寶!

這個趙綏也太大方了吧?

這對於一心隻看重物質和勢力的雲織來講,無疑很合胃口。

和父親參加了皇宮裏的朝宴,便準備回去了。回宮的路上,便聽見好些命婦和夫人紛紛議論著朱存意。

“長公主的顏麵都被朱家給丟盡了,皇上怎麽可能還叫衛文侯進宮呢?”

“也是,看著挺正派的一個少年郎,沒想到被朱陳氏教育成思想醃臢的下流之輩。若皇長公主和老侯爺在世,絕對不會允許她這樣教壞衛文侯。”

所有人聽了無不唏噓。

皇長公主是當今皇帝的姑姑,先皇李賁的姐姐李雪蓉。嫁給了朱存意的祖父老衛文侯朱乾永。也就是朱陳氏的婆婆。朱乾永的地位僅此於功高蓋世的老承恩公趙廣,當時也算是先帝在位時的大功臣了。隻不過到了朱存意父親朱崇時期,朱家在政績方麵就開始走下坡路。又因長公主故去,皇帝對朱家更是日漸淡落。

雲織聽了這些似乎很受用,尤其是上一世的惡毒婆婆朱陳氏被人這樣的批評,她心裏別提有多暢了。

朱陳氏現在應該還想不到,未來等待她的將是怎樣淒慘的下場!

雲織笑的有些妖治。

到了上元燈節的時候,錦顰的傷寒病才逐漸轉好,這一次,她纏著陸鶴年帶她進宮參加燈宴。陸鶴年為了彌補二女兒過年沒玩的損失,便答應了下來。當然,這一次,也有竇識霞一同前往。

雲織吃了午膳,便被舅舅薑實初接去了繡莊。臨走時,雲織隻帶了秋畫,吩咐細青要時刻跟在吟春的身旁。她擔心竇識霞趁她不在,暗中陷害吟春。

對此,吟春很是感動。

繡莊裏紅燈高掛,來往的客人穿梭在繡莊裏看著那些錦衣華緞,看著壁上掛著一幅幅精致細密的彩繡名畫。實在是熱鬧至極。雲織過來後,伯軒一直都處於心花怒放的狀態。幫著雲織挑選了上好的綾羅彩衣,又掏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翡翠玉簪花親自為雲織戴上。

卻被雲織拿了下來。

“我不喜歡戴它。”雲織言簡意賅。

伯軒先是一愣,繼而笑著將玉簪花拿了下來。

“那表妹喜歡什麽?我出去給你買。”伯賢的熱情有增無減。

一旁薑穆氏聽見,眉頭不由一皺。雲織還沒過門,伯軒就這樣的費心討好,若是等將來過了門,豈不是要言聽計從了?薑穆氏並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隻是覺得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總是圍著女子轉,要知道,陸鶴年提的要求是叫伯軒功成名就才有資格娶雲織,她身為伯軒的母親,必須要時刻督促兒子,不能叫他有一絲的怠慢。

薑穆氏放下手裏的銅盤:“伯軒,你去書房在把書本溫習一遍,等吃晚膳的時候我會吩咐蓮兒去叫你。”

“母親,今兒是上元燈節,說好的我和織織要去觀賞花市燈節。”伯軒俊臉一蹙,不願意。

薑穆氏拉著雲織的手,笑著對伯軒說說:“現在燈節還沒開始,等溫習了書本吃了晚膳,我自會帶你們出去。”

雲織知道舅母的良苦用心,便也隨著舅母一起勸伯軒回房。雲織的話果然管用,伯軒毫不猶豫的去了後院。

薑穆氏便拉著雲織開始教她開始學習包豬肉韭菜盒子。雲織隻看了一兩眼,便很快就熟稔了。不一會兒,包的有模有樣,讓人一看便食欲大增。

薑穆氏一個勁的誇雲織心靈手巧。

雲織笑笑。

薑穆氏這是要把她按照心目中的賢惠兒媳婦來培養吧?

待和薑穆氏一起包完了肉餡,薑穆氏便端著一竹篩子的韭菜盒子去了後廚。

雲織淨了手,撩簾走到掛繡畫和錦緞的大廳,仰頭心無旁鷺觀賞著自己仿繡的山水名畫。平日裏隻顧鑽研刺繡的針法,並無暇賞析,今兒算是仔仔細細的觀看了一回。

這一看,連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隻見山川疊巒,大氣磅礴,又見富貴花開,婉約獨到。實在是美不勝收。

雲織真有些覺得那個訂購她繡畫的買家的確是眼光。

“請問薑掌櫃在嗎?我是來取畫的。”身後,突然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雲織轉過頭一看,一個身高體壯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此人相貌堂堂,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正氣。他看見雲織,先是一愣,繼而友好的笑了笑:“小姑娘,薑掌櫃在不在?”

這時,薑實初從後麵走了出來,見到男子,忙笑臉相迎,拱手一番客套。雲織聽見薑實初叫他秦顯。

秦顯向薑實初說明了來意:“我們家主子是叫我來取畫的。”說完,將一個紅色的錦盒放在櫃台上:“這裏是預付的五千兩銀。”

薑實初忙謝過。叫龐武取下掛畫,又重新裱裝一番,送到秦顯的手中。

“秦先生,以後你們若要取畫隻管叫我們送去,不必勞煩您跑這一趟的。”薑實初對這樣爽快豁達的客戶自然要獻上十二分的殷勤。

那秦顯看了雲織一眼,忙擺手說:“不必,主子吩咐了,我的任務就是過來取畫。”又說了句留步便離開了繡莊。

雲織看著那個錦盒,為自己當初選擇仿繡名畫而感到欣慰。

一般出自大師級畫師的作品都是天價,而她仿繡的價錢自然要低的多,大概那個買家想買名畫來襯托房間的高雅,卻又嫌太貴,隻好買了她這仿繡的掛畫來充當,不管怎麽說,這筆買賣確實值得做。

薑實初看著雲織,滿眼的寵愛。

外甥女小小年紀卻有這般的生意頭腦,這讓他佩服不已。

一家人圍坐在後院的廳堂裏吃元宵飯,其樂融融的,比在侯府的時候不知道要溫馨多少倍。

吃了飯,薑實初放了鞭炮。雲織和秋畫站在外麵觀看,隻見各種各樣的煙花如孔雀開屏一樣在夜空中綻放,如流星般墜落,夢幻般的璀璨。

秋畫高興的直拍手。

雲織仰頭,嘴角露著可愛動人的微笑。

伯軒站在雲織身旁,笑的比煙花還要燦爛,牽著雲織的手:“原來她喜歡煙花。”

喃喃自語一番,手中的力道有握緊一分。

皇宮的燈宴上,五顏六色的河燈在禦花園的荷池上飄浮著,穿著霓裳羽衣的美麗宮人妖嬈萬千,優美的扭動著如水蛇般婀娜的身材。大臣們家眷們和妃嬪們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興致盎然的觀賞著。威嚴的皇帝在這時也露出了一派春風似的愉悅微笑。

各宮得妃嬪們和那些命婦交頭接耳,聊的好不暢快。

唯獨竇識霞,抱著錦顰,母女倆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就連陸鶴年都沒有對她多說一句話。因為陸鶴年正在和樞密院的同知紀辭慎侃侃而談著。

有幾個命婦們朝竇識霞這邊看了過來,眼角帶著譏諷。

竇識霞暗自咬牙,極力裝著一副恬靜大方的姿態。

這時,錦顰非要纏著竇識霞去到荷池邊看河燈,竇識霞便牽著女兒不聲不響的去了。

站在河岸邊,卻突然聽見常青樹低下有兩個盛裝打扮的女子站在那裏聊的渾然往我。

“唉,靠些旁門左道上位的,永遠都登不了大雅之堂,我若是薑善初,絕對不會由著小妾欺上頭!”

“話是這麽說,可薑氏出身低微,陸家老夫人一直都排斥她,這個竇氏聽說是江南竇姓的大戶小姐,和陸老夫人又沾親帶故,就算她在怎麽出格,身份到底是比薑氏尊貴。”

“哼!那又怎麽樣?誰生來也不是天生的賤命,那薑氏我見過,人又賢惠,又會持家品德又好,除了身份,那竇氏哪點比得過她?人家和武安侯當初的愛情連太後都聽了感動,那竇氏卻不知使了什麽招,硬生生害的他們勞燕分飛,聽說,好像她騙武安侯去了自己的房間,在茶裏麵動了手腳……”

“這種作為跟那些一心想上主子床的賤婢又有何區別呢?以色侍人終究長久不了……”

兩個女人的聲音漸漸低下,隨即傳來一陣譏嘲的笑聲。

竇識霞聽了尤其刺耳。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幸虧是在夜晚,要是青天白日的,她的臉一定是難看至極。竇識霞狠狠揪攪著絲帕,後牙槽緊咬。不一會兒,眼眶裏噙著屈辱的淚水,一刻也不想再這兒多待,抱著錦顰羞憤的離開了。

也不管陸鶴年同不同意,便出了皇宮,母女很快上了武安侯府的馬車,回了府。

竇識霞忿忿的叫來了府上的薛二。薛二是府上的雜役,生的虎背熊腰,麵龐黝黑,雖是雜役,實則是竇識霞暗地裏拿錢收買的心腹。

薛二見竇識霞臉色陰沉,心知她一定是埋怨他做事的動作太慢,便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那個人可靠嗎?別出了事情還讓我們兜著。”

薛二加以肯定的點點頭:“夫人盡管放心。”

竇識霞的眼眸釋放著狠毒的光芒,冷冷的說:“必要的時候你要知道斬草除根。”

薛二點點頭,神色凝重的離開了。

伯軒牽著雲織徜徉在一片五顏六色的燈海中,夜晚的人磨肩接踵,好不歡鬧。

秋畫在後麵目不暇接的看著,這個沒看夠,那個又映入了眼簾,隻惹的她拍手叫好。雲織自然沒有秋畫那種不諳世事的孩子心性,隻默默觀賞著,笑而不語。

那些燈的形狀各色各樣,黃的白的粉的綠的,有扇形的,還有美人形狀的,形態各異。

伯軒看著不遠處的漢白玉石拱橋,眼睛不由一亮,忙牽著雲織的手兒往橋上跑。

秋畫和雲織正在觀賞花燈,興頭正起。對伯軒的舉止感到不解。

“表哥,你要去哪裏?”雲織在他身後問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