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意外

馮施霖隻是要求不要讓諸清淪知道,宮雲聲點點頭。兩個都是愛著諸清淪的人,在這個時候達成一致。宮雲聲想,諸清淪沒有一個好父親,卻有一個深愛著自己的母親。

而在是否接受諸氏集團股份的問題上,諸清淪卻站了出來,幫宮雲聲答應了。見宮雲聲一臉詫異,諸清淪滿臉真誠地說道:“這是諸家欠你的,也是你應得的。”

諸玉淳走後,宮雲聲抱著諸清淪,緩緩地說道:“其實我在想,我要是忙著工作,就沒時間陪你和兒子了,真劃不來。”

諸清淪噗嗤一笑,又收著笑容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什麽時候這麽兒女情長了,可真讓我看不起。一點都不大男人!”

宮雲聲聽完,起身,笑得一臉邪魅道:“什麽,你說我不男人?是不是?”

諸清淪感到一絲威脅,背後涼颼颼地,趕緊解釋:“你聽錯了,是不‘大男人’。‘大男人’,你懂嗎,這是一個形容詞!是形容……”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諸清淪的嘴就被堵上了,隻能委屈地認栽。

宮雲聲接受了股份轉讓,但是還是聘用了諸玉淳當執行總裁,付他工資,看上去風光依舊,隻是隻有他知道自己已經淪為一個打工的了,在高層,自己的薪水其實是最低的,卻有苦不能言。

宮雲聲卻在家裏左有嬌妻,右有稚兒,整天得意得不得了,卻是整個諸氏集團收益最高的大股東。

等到孩子大了一點,宮雲聲決定帶著諸清淪重新度一次蜜月。

諸清淪也沒心沒肺地掰著手指頭,道:“這麽算的話,我度兩次蜜月了,不管,我還要去上次去的地方。”

宮雲聲自然不敢反對,諸清淪說什麽是什麽,硬是將她慣得無法無天。諸清淪自然不會無理取鬧,愛情有個度,索取與付出都要有個度,隻是在宮雲聲麵前,諸清淪越來越覺得像個小女孩,被縱容著,被嬌慣著。

回到同一個地點,牽著同一個人的手,可是心情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看到的景色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將曾經走過的地方又走了一遍,玩過的地方又玩了一遍,兩個人都心存感激。

最後兩個人決定要去一趟那片野海。

那片野海還是沒有被開發出來,安靜與寧靜的海岸線顯得美麗而婉約,諸清淪認真地回憶了一遍那個時候的點點滴滴,兩個人在海岸上牽手漫步,在帳篷裏發生的小插曲,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隔了千年。

可是這一次二人世界過得並不長,不一會兒,便又來了一對旅人,親密無間的,一見到這片美麗的野海,反應也和諸清淪他們一樣,激動地衝向海裏。

宮雲聲皺了皺眉頭,一臉不客氣地走過去,諸清淪看形勢不對,立刻衝在宮雲聲前麵,笑嘻嘻地衝著那兩個人打招呼。

那情形像極了酒店裏的小二,見到客人,毛巾一搭便擠上去笑逐顏開地問:“二位是打尖還是吃飯啊。”

兩個人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小帳篷,也熱情地回答著諸清淪。憑借諸清淪大學幾年以來培養的自來熟精神,三個人迅速地成為了好朋友。留下一臉鐵青的宮雲聲,孤獨地一個人站在一旁。

經過一番攀談,

諸清淪才知道兩個人和諸清淪與宮雲聲一樣,也是來結伴旅遊的,諸清淪更加激動了,拉著宮雲聲喊道:“你看你看,好巧好巧啊。”

巧什麽巧。宮雲聲嘟囔著。

不過見諸清淪這麽開心,宮雲聲的臉色也好了起來,有的時候他們說話也插上一句兩句。不一會兒四個人肚子便餓了,於是諸清淪趕緊從車裏拿出吃的,另一對情侶也熱情洋溢地將自己帶的午餐拿出來大家一起分享。

太陽升得老高,海水的溫度漸漸漲上來,四個人一邊吃一邊聊,一邊在海邊嬉戲打鬧,諸清淪忽然覺得有別的人在,諸清淪與宮雲聲相處起來更輕鬆一點。

宮雲聲也輕鬆了起來,竟然當著大家的麵唱起了陳奕迅的歌,深情地望著諸清淪,諸清淪都要覺得這一切的神情都是真的了。

引得女孩在一旁大呼羨慕,男孩無奈地也唱了一首,但是顯然沒有宮雲聲唱的好。女孩湊到諸清淪的耳邊悄聲說道:“你男朋友可真帥!”

諸清淪羞紅了臉,看了看一旁的宮雲聲,謙虛道:“還行還行,湊合湊合。”

時間過得迅速,幾個人玩了一會兒,太陽便西斜了,漸漸的天空由藍色變成了紅色,太陽像是墜落了海底一般,將海水的一大半都染成了火紅色,看得久了,漸漸都分不清哪兒是天,哪兒是海。四個人看得如癡如醉,另一對情侶旁若無人地抱成一團,諸清淪趕緊拉起宮雲聲大聲說:“我們去遊泳吧!”

宮雲聲懶懶地說:“不是昨晚才遊了嗎,今天一天都泡在水裏的感覺。”

“去嘛,去嘛!”諸清淪撒嬌道。宮雲聲隻好起身,隨著諸清淪又下水了,臨下水,宮雲聲無意間瞥見海邊的懸崖,中部是空的,仿佛一個大大的斷層,像極了一章長著血盆大口的怪獸。宮雲聲心裏一頓,但是也沒多想,便攜著諸清淪下水了。

兩個人玩了一會兒,另一對情侶也玩的差不多了,便也跑過來一起玩,比賽遊泳,在水裏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宮雲聲遊到諸清淪一旁,“咱們回去吧。”

諸清淪正在興頭上,另一個女孩也是,朝著宮雲聲大喊:“哇,沒想到帥哥這麽容易累啊!”

宮雲聲不做聲,隻好陪著三個人繼續遊著。忽然那個男孩喊道:“哇,我們距離海岸這麽遠了!”

宮雲聲心裏一驚,趕緊催著諸清淪和其他兩個人往回遊。遊著遊著,諸清淪有氣無力地對宮雲聲說:“好累啊,怎麽還沒有到海岸?”宮雲聲忽然想到下水前看到的那個地貌,心裏暗叫壞了。

倒是那個男孩驚慌了起來,喊道:”海水在退潮,引力在拉著我們,速度比我們快,大家趕緊往上遊,使勁兒遊!”

大家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諸清淪心裏慌了,已經感到有些累了,加上緊張,更加覺得力不從心,看向宮雲聲,他的麵色蒼白,在墨黑的海水中,顯得越發白得發亮。

諸清淪忽然想到昨天玩了那麽一會兒,宮雲聲就渾身冒汗,十分無力的樣子,諸清淪有點害怕地問道:“風行,你還好嗎?”

宮雲聲點點頭,“加油,別說話了。”

諸清淪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嚴酷性,那邊的男孩一隻手拉著女孩,默不作聲

地往前遊著,女孩一開始還在哭泣,可是後來漸漸地也不做聲了,已經沒有力氣花費在這上麵了。

諸清淪也不說話了,宮雲聲漸漸落後了,每每諸清淪艱難地回頭,宮雲聲就努力推自己一把,諸清淪知道這個時候還又別的動作,一定花費更多的力氣,於是也不敢回頭了,隻能憑借著浪花感受宮雲聲還在自己的身後。

男孩與女孩也漸漸拉開了差距,男孩牽著女孩的手也漸漸鬆開了。又過了一會兒,男孩遊栽在最前麵,接著便是諸清淪,宮雲聲,女孩已經落在最後了。女孩對著他們哭著喊:“你們走吧,不要管我了。”

諸清淪能夠清晰地聽到前麵男孩的哭泣聲,可是自始自終男孩都沒有回頭,諸清淪也沒有力氣回頭了。

誰都知道不能回頭,不能看見令人心碎的一幕,海水像是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正在默默地等待著獵物送到自己的肚子裏,而這四個人誰遊得最慢,誰體力最差,誰就是那個晚餐。

體力已經接近極限了,諸清淪能夠感受到宮雲聲的存在,心裏一邊默默地喊著:加油,加油,一定要活著回去。這個時候諸清淪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女孩,去想女孩,這個時候諸清淪的心裏隻有宮雲聲。她不敢慢下來,生怕一慢下來,宮雲聲就要多花費力氣去推自己。

幾個人的體力已經耗費得差不多了,加上海水的引力,要再拚命遊一個小時才能回去。

月光冷冷地灑在海水上,仿佛冷血的女巫,施著魔咒。除了海浪聲和自己沉重的呼吸聲,什麽聲音都聽不見。生命在一分一秒的流失,諸清淪真想就這麽死在海水裏,就不用這麽拚命。

可是諸清淪稍稍一慢下來,宮雲聲就開始推諸清淪,諸清淪一下子又活了過來,不能就這麽放棄了,為了宮雲聲也要拚命地努力下去。就像一場豪賭,孤注一擲,生命這一刻突然這麽寶貴了起來。

諸清淪的淚水混著海水,絕望地望著前方,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後方就是希望,所以前方再絕望,諸清淪也不敢停下來,再累在辛苦也要去拚命。

就是這樣,拚盡了最後的一點點的力氣,諸清淪看見男孩已經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連頭都不回地往外跑去,諸清淪不知道他在做什麽,隻是知道要碰觸到岸邊了。

碰觸到陸地的一刹那,諸清淪立即回身,拉住距離自己有一身距離的宮雲聲,這個時候諸清淪覺得自己的手已經斷了,可是即使斷了,她也要用這斷了的手去拉住宮雲聲。

兩個人都接觸到陸地的時候,諸清淪覺得自己都要休克過去了,這個時候才發現,宮雲聲已經休克過去了。

嘴唇紫的嚇人,男孩也不見了。諸清淪眼睜睜地看著宮雲聲一點點失去了生命跡象,可是自己連動也不能動彈。宮雲聲的臉色白得像紙,諸清淪趕緊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地爬上岸,諸清淪覺得自己每動一下渾身都疼得像針在紮。

可是即使萬箭穿心,諸清淪也要去找人救他。可是拚命爬了那麽久那麽久,諸清淪都還覺得自己在原地。

諸清淪醒來的時候,滿目的慘白,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都提醒著諸清淪自己還活著,並且得救了,是在醫院裏。諸清淪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宮雲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