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十二章 多神氣的一女子



夙尋抱著她,就禦醫院走去。

盧心水現在傷的很重,必須馬上找禦醫給包紮處理。

尤其是她的胳膊,夙尋握在手中的時候,已經發現,斷了。

盧心水平靜下來,才感覺到全身疼痛,額頭滿是冷汗。

“秀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她現在虛弱的厲害,說話的聲音很小,連張合嘴巴的力氣都沒太有。

盧心水暈暈的,精神有些恍惚,前行的景色一片模糊,意識也開始不太清晰。

“禦醫院。”夙尋麵色緊張的看向懷中的女人,那張蒼白的臉蛋兒,讓他的心緊緊的揪著。

這是他的扇子美人兒,一個在他人生最低穀的時候,起了關鍵性作用的一個女人。

當他覺得無望為母妃報仇雪恨的時候,是那把扇子上的印記,讓他聯係起了兒時給他溫暖的一個女人。

不管懷中的扇子美人兒,跟那個女人有沒有牽扯關聯,他都會好好的嗬護。

皇宮太多的冷漠,那是除了他的母妃,唯一給他帶來快樂笑語的一個人。

也正是因為有那段記憶相伴,他才不至於成為行屍走肉,被仇恨徹底的侵蝕。

盧心水心中一驚,緊張的吞咽了一口混著血的唾沫。

天呐,禦醫們可都是認識她的,有的甚至熟悉的很。

一進禦醫院,那她就被識破了。

秀王是歸屬太子勢力,跟餘析向來不和,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她急忙說道:“秀王,奴婢身份卑賤,哪兒敢勞駕禦醫們出手,就隨便找個醫官看看就成的。”

“有我在,不用擔心。”夙尋語氣溫柔的寬慰,他以為盧心水是擔心自己的身份,遭到禦醫們的冷眼。

盧心水這一聽急眼了,畢竟是心虛啊。

“秀王秀王,我想撒尿,快不行了快不行了!”她裝做一臉難過的樣子,不停的亂叫喚:“哎呀哎呀,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夙尋:“……”

他輕咳了兩聲,淡定的看向不遠處:“再拐個彎兒不多會兒就到了,稍微忍忍。”

“不行不行,要尿了,要尿了!”盧心水一著急,立馬跟文雅女子立馬劃開了地域。

夙尋:“……”

她特麽是個女人她造嗎?!

自己都不好意思這麽大聲張揚,直接喊出自己快尿褲子的話。

他頓時覺得自己啞口無言。

“像秀王這種大好青年,上等品色,如果被我尿了一身騷,多不好啊!”盧心水抿著雙唇,不停的朝夙尋眨巴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羞澀。

“你要是行,就……那個什麽……本王不介意。”夙尋是個雅致風情的男人,一身書情文骨,從內爾外散發。

像是撒尿這種粗俗不堪的話語,他到了嘴邊兒,仍覺得難以啟齒,怎麽都說不出來。

對扇子美人兒最初的印象,是由畫麵而來,接近完美。

他也知道人無完人,美人兒多多少少會有些小的缺憾,沒想到越來越發覺,缺失的可不指一點點兒。

已經大到了無法彌補的境地。

盧心水:“……”

哎呀蒼天那個大地啊,她碰到實打實的硬貨了。

“我真的要……要……”盧心水鼓了鼓氣力,又鼓了鼓氣力,見夙尋衝她點了點頭,立馬漏氣,耷拉著腦袋說道:“其實吧……我也不行的……”

夙尋微微的笑了笑,眼中像是在說,就知道你不行。

他怎麽可能看不穿盧心水的小小心思。

想詐唬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好歹也是個千歲爺,怎麽就這麽不講究!”她嘟嘟著小嘴兒,一臉的不悅,這真是碰岔子了。

正是每月各宮所會診的日子。

這一天所有禦醫們都去奔赴各處,給皇上的女人們把脈問尋健康。

所以禦醫院隻有兩個留守的禦醫。

盧心水把頭使勁兒的埋在夙尋懷中,憋的有些喘不過氣兒來。

夙尋叫來了禦醫,跟盧心水說道:“不要擔心。”

說罷,他欲要把盧心水放到一旁的軟榻上,可盧心水死死的揪住他的衣服,用寬寬的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怎麽都不肯鬆手。

夙尋莫名的看著她,這要說盧心水會害羞不好意思,他打死都不信。

可……

她好像很害怕被禦醫們看見她的臉。

夙尋疑惑不解道:“怎麽了?是不是曾經有人為難過你?”

他話音剛落,一旁待命的禦醫就慌了神,趕忙上前解釋道:“沒有沒有,王爺,微臣絕對沒有為難過哪個宮的宮女。”

“微臣冤枉啊!”兩名禦醫互相對視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

盧心水感覺到了夙尋身上的陰森之氣,身子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為兩名禦醫提心。

夙尋在外人眼中,是個不為權勢皇位,隻為輔佐大哥好弟弟。

好到幾次三番的聯合太子,想要至餘析於死地。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夙尋是一個儒雅靜墨的漂亮男子。

而且傳聞中的廣秀王,是個陰狠的角色,並非善類。

她心中突然起了警覺,下意識的鬆開了夙尋的袖子。

衣袖滑落,她的麵容清晰的展現在了禦醫們的麵前。

兩位禦醫一瞅,立馬呆住了,直勾勾的盯著盧心水,眼睛一眨不眨,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位是?”禦醫看著盧心水,心中確定,又不敢斷言。

她可是穿著宮女的衣服,被廣秀王抱著進來的。

尤其盧心水,曖昧親昵的拱在夙尋的懷中,那畫麵明顯就是有奸情,所以他們才不敢瞧不起這宮女打扮的女子,更不敢怠慢了。

男女授受不親,這小叔子跟嫂子……

一想到餘析的臉,兩人裏麵看見了綠色的光芒。

“不是不是!”盧心水極度緊張之下,話就這麽衝口而出。

她懊惱的吐了一口氣,立馬又揪住了夙尋的袖子,把臉給擋上了。

“是什麽,又不是什麽?!”夙尋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兩個禦醫,聲音帶著幾分陰狠。

盧心水偷偷的瞪向兩名禦醫,麵怒猙獰,還抬起手,在脖子上狠狠的比劃了兩下。

兩名禦醫跪地,額頭立馬嚇的兩腿發軟。

兩名禦醫都是年近半百的人,從官半生,碌碌無為,整日都是提著

腦袋走過的。

他們在禦醫院職位不高,就等著年歲差不多的時候,領著俸祿告老還鄉,過幾年清閑舒適的日子。

兩邊兒都是極有手段的王爺,尤其是廣臨王,更是得罪不起。

廣臨王寵愛王妃,他們深有體會,王妃是萬萬得罪不起。

左右權衡之下,他們選擇了沉默。

夙尋冷哼一聲,剛要發威,被盧心水拽住了胳膊,道:“奴婢此前替玉貴妃來取藥的時候,曾經出言不遜得罪過禦醫院的大人們,當日還鬧的挺轟烈的,這兩位大人一定是對奴婢有印象,都怪奴婢初來乍到不懂事兒,仗著主子的威風,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盧心水說的真誠坦白外加自我感悟性的批評。

胡謅八扯可是她手到擒來一門兒厲害功夫,不然如何混跡京都,名聲慘烈。

夙尋繼續發問:“那你為何會出現在宮中,還當了宮女。”

他一路上都想問盧心水,可礙於她傷勢不輕,急著帶她來禦醫院醫治,一直沒有開口。

這也是他心中不解的疑惑。

一個能去逛五平莊,認識官家夫人的女人,如果入宮的話,那也是選秀而來,又怎麽會是宮女的扮相。

盧心水心中歎息一聲,隻有硬著頭皮來了,不然定會引起夙尋更大的懷疑。

“還不都是奴婢那個混賬爹爹,喜歡上什麽不好,喜歡上了練劍,不練上流的劍術,專挑下流的練習,那可是真劍啊!結果練著練,就把家給敗了。”她一臉的愁苦,就差兩行熱淚裝飾一下了。

她說著說著,就上了癮,覺得順口的都往外送:“所以說奴婢命苦,家道中落,隻能入宮為奴為婢,任人欺淩,有苦不能言,有冤不能申,有恩不能報,有……”

“打住打住!”夙尋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兒疼,聽的那叫一個暈。

盧心水聽話的很,立馬就閉嘴了。

一旁的兩名禦醫,直接懵逼了。

這王妃是多神奇的一個女子啊!

他們活了半輩子,總算是開眼界了。

夙尋聽的那叫一個鬱悶,這來來回回就是他爹賤唄!

感覺這才是她的重點,誰特麽知道他爹是怎麽得罪了她的?!

練劍能家道中落,他也算是長見識了,冤啊苦啊恩啊的,還不少料呢!

“你人生挺崎嶇坎坷的啊!”夙尋無奈的看著盧心水,不用直覺判斷,他就知道,一個字都不能信。

“是是是,那叫一個悲催啊!”盧心水閉上雙眸,表情痛苦的搖著腦袋。

她真的苦啊,這戲演大發了,慘定了!

“你莫要騙我。”夙尋一臉嚴肅的看向盧心水,他很想去相信這個女人的說辭,可怎麽都說服不了自己。

禦醫們的表現有些過激,顯然不是得罪了那麽簡單。

他們的眼神透露出的訊息,不僅僅是怕他而已。

盧心水顧不得嘴角的傷,疼也使勁兒咧著嘴巴,憨態可掬的笑道:“秀王覺得我像是那種愛撒謊胡說八道的人嘛!”

夙尋毫不猶豫道:“像。”

盧心水:“……”

臥槽,要不要這麽直接,裝一下也算對得起她辛苦演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