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九章 狗仗人勢小賤婢



她深深的呼吸的了一口,盡量讓自己鎮靜。

皇家無親情,盧心水一時間覺得,皇上像一個無助的老人家,連自己的親生孩兒,都無法去相信,他還能夠信誰。

皇上突然歎息一口氣:“老三也跟朕說了同樣的話。”

盧心水低頭不語。

皇上到現在,筷子都沒動一下,她也隻能陪著。

幸好她早給肚子做了打算,不然一直聞著美味佳肴的滋味,肯定崩潰。

“心兒可知道,朕為何要接你入宮?”皇上轉眸看向盧心水,神色複雜難懂。

那雙眸中,沒有殺氣,反而更多的是無奈。

盧心水微微抬頭,碰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瞳,立馬惶恐的垂目說道:“不知。”

皇上說道:“祭天大典,如果老三能夠平安脫身,那麽天下早晚早晚會是他的。”

盧心水:“……”

所以,如果餘析能安好,那她就要死在宮中。

能得天下,穩固地位,一直是餘析的夙願。

他真的能做到這些,區區一本賬簿,他也不會在乎了。

到時候不但她要死,盧家也難以逃脫慘劇。

她是一個不重要的威脅品,可隨便殺之滅之。

皇上的如意算盤,差了一招,怕就是差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不能平安脫身,王爺會死嗎?”盧心水到了這時候,想問的竟然是餘析是否能活下去。

皇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朕已經對不起他母妃……”

話說道一半兒,皇上便不發言語,又陷入了沉默,始終沒有給盧心水一個答案。

此頓午膳,就是沉默看著,沉默看著,皇上沒動一口,盧心水隻能在旁候著。

飯桌旁一坐就是半個時辰,盧心水的屁股都坐僵了。

“心兒以後可以到皇宮各處轉轉,一直悶在富德宮,別悶出什麽病來。”皇上開語打破了沉寂,隨即揮了揮手:“退下吧!”

盧心水默默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她……可以自由在宮中走動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好不適應啊!

盧心水的身影消失後,皇上叫來了初公公,語重深沉道:“小初子,你知道嗎?她很像雅妃,特別像,當年雅妃本是朕的一個試菜宮女而已,朕也容忍過她這般胡來。”

回憶當年美人兒容顏,皇上笑的從未有過的甜。

可惜,紅顏薄命,美人兒一去不複返……

初公公入宮那會兒,雅妃已經香消玉損了。

他從老宮人那裏聽說,當年那可是皇上的心頭珠玉,得寵的很。

死的也是離奇蹊蹺,至今未能查明真相。

後宮一堆女人的地兒,爾虞我詐,雅妃一沒背景身家,二沒朝堂勢力,死因可想而知了。

還不是那些善嫉的女人搞出來的。

後宮冤死枉死的人多的去了,哪兒是好查的事兒。

自打皇上發話後,盧心水便能自由的行走在宮中。

皇宮禦花園中,有一個鯉魚池子,池中魚兒歡快,盧心水跟孟月梅站在邊兒上,悠哉的喂魚。

孟月梅把拿來的滿頭,碎成小粒兒,送到盧心水手中。

盧心水就拋灑了拋撒,重複的做著一件事情。

她倍感無趣,道:“無聊死了!”

不遠處,一個美人兒優雅慢步而來,盧心水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身後跟著幾個宮人,就能斷定是皇上的女人。

她在皇宮中身份特殊,不便跟人碰麵交談,很自覺的轉身,欲要離去。

“大膽,見了陳妃娘娘,也不知道行禮!”

一個宮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盧心水一回頭,入目便是她狗仗人勢的樣子。

一個妃子身邊的狗都對她大呼小叫,她也是妃,隻不過是王爺的王妃而已。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盧心水客氣的向陳妃娘娘行禮,道:“心兒見過陳妃娘娘。”

“心兒?”陳妃想了一下,露出虛假的笑意:“原來是廣臨王妃,何必如此客氣。”

盧心水:“……”

尼瑪不演戲能死啊!

這時候,那囂張可惡的宮女又開口了:“廣臨王妃又怎麽了,就是廣臨王來了,也不能不搭理我家娘娘。”

盧心水知道,陳妃娘娘是目前最受皇上寵愛的女人,那旁邊‘汪汪’亂叫的狗,肯定是陳妃娘娘身邊的當紅女官,瞧那副找屎吃的德性就不難判斷,她平日裏對其他人一定更加張狂。

孟月梅在一旁沉不住性子,上前說道:“大膽奴才,竟敢對王妃出言不遜,你家主子跟王妃說話都客客氣氣的,你算個什麽東西!”

她還從沒有受過這種瘋狗的氣,她更見不得盧心水受人羞辱。

怎麽說也是堂堂的王妃,哪兒能任由別人身邊的狗踩踏。

陳妃臉上立馬笑意全無。

盧心水一驚,將孟月梅拉到身後,笑臉迎向陳妃,客客氣氣的說道:“這奴婢不懂得宮中的規矩,出言莽撞了,望娘娘莫要介懷。”

狗仗人勢,如果主人不鬆口放縱,她又怎可能這麽猖狂。

孟月梅罵的是那宮女,可打的卻是陳妃的臉。

隻見陳妃臉色一陰,嚴聲厲色道:“不懂規矩沒關係,本宮可以好好的替王妃調教調教,這可是本宮最拿手的事情,王妃今兒個就把她交給本宮吧!”

盧心水看的出,她絕對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當今皇後勢力穩固,陳妃能有今日地位,手段定是不一般。

如果今日孟月梅被她帶走,一定會死無全屍。

而陳妃有各種理由推的幹幹淨淨,她孤身一人在宮中,原本就無立足之地,一個丫鬟的命,皇上也不會在乎。

“謝陳妃娘娘好意,臣妾自己教育就行,不勞陳妃娘娘大駕。”她一定不會讓陳妃動孟月梅一根兒頭發。

陳妃剛要說話,隻見盧心水轉身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到了孟月梅的臉上。

她朝孟月梅大喝一聲:“賤婢,還不跪下跟陳妃娘娘認錯!”

孟月梅被盧心水一巴掌扇蒙了。

盧心水見她沒反應,大喊道:“再不跪下,就把你交給陳妃娘娘處置。”

她見盧心水急的眼眶都紅了,似乎懂了她的意思,趕忙跪身在

地,不停磕頭。

“走,再到別處逛逛。”陳妃發出滲人的冷笑,隨後轉身離去。

陳妃走後,盧心水立馬把孟月梅從地上拉起來:“沒事了,沒事了,月梅沒事了。”

這像是在安慰孟月梅,更像是在安撫她自己。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情緒。

這就是宮闈,這就是後宮的女人

今日得罪了陳妃,往後的日子裏,她要更加的謹慎小心。

孟月梅沒發一言,她已經搞清楚了狀況,自己的魯莽衝動,害人害已。

“對不起月梅。”盧心水看著她紅腫的臉頰,嘴角還有一絲血跡:“是我出手太重了,你打回來吧。”

孟月梅搖了搖頭,還是不語。

她清楚,出手不重,陳妃又怎會罷手。

皇宮中,她們是魚肉,隻有被宰割的份兒了。

回去的路上,孟月梅跟盧心水走錯了路口,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盧心水抬頭看向門匾,自語道:“雅閑宮。”

這裏沒有守衛,一看就是閑置的地段,門的邊角上,還有多年的蜘蛛網。

宮匾黑呼呼的,有燒過的痕跡,盧心水正好走累了,索性推門兒而入,找個安靜的地方歇歇腳也好。

雅閑宮不大,已經荒廢掉了,從殘存的東西來看,肯定經曆過一場大火的浩劫。

“別在往裏了,我們趕緊找回去的路吧!”孟月梅緊張的拽了拽盧心水的衣袖:“聽說這皇宮裏,凡是閑置的宮寢,都不幹淨。”

盧心水擺了擺手,無所謂道:“正好我悶的厲害,有個阿飄出來聊聊天也好。”

“盧心水你別說了!”孟月梅抬頭看看天色,很快就要黑了下來。

不知何故,這苑子似乎對盧心水極具吸引力,那種莫名的感覺,引著她入了內室。

房子裏打出黑烏烏的,都是當年大火的留下的痕跡。

火勢到底有多凶猛,盧心水不敢想象,屋外還有殘存的物件,可屋子裏已經全部化為了灰燼。

唯一留下的完整平,就要屬主臥裏麵的一張石頭桌子了。

這東西,的確燒不爛。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桌子上麵灰土,指尖劃過之處,有凹凸不平感。

“月梅你來看,桌子上還刻著詩呢!”盧心水驚喜的趕緊雙手並用,擦拭桌子上的髒汙:“空思默,殊不知心緒難安憤難平;慌意亂,驚不知往事如煙情難已。”

當讀完這兩句話的刹那間,盧心水整個人都傻掉了。

因為她看到了詩句末端的,有三條彎彎曲曲的線,像流水一樣。

記憶中,那是屬於她娘親的習慣,就連這字跡,也跟她娘親的極為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名字裏才有一個水字。

“我來看看!”孟月梅走上前,看完後大歎:“這裏的主人,還是個苦情人呢!”

盧心水突然展開衣袖,使勁兒的擦幹淨桌麵。

石頭間有的地方滲入了滴滴血跡,已經與石桌融為一體。

她抬頭環顧四周,感覺很是虛恍。

(本章完)